“一時半會兒用不上薑湯了,先拿去溫著吧。”
至於府醫?自覺地找了一個遠遠的牆根站著。
聽牆角是不可能的,畢竟此時春雷震震、細雨綿綿,可雖聽不到,可也能想象到,屋內必定是水汽氤氳,情熱纏綿。
府醫肅容站著,心裏想著自己家裏豐腴的夫人,打定主意今晚回去了要學一學主子爺……
天光慢慢暗沉下來,緊閉的房門終於打開,衣著整齊的胤禛帶著一身水汽抱著崔雪滿進了寢房。
在他懷裏的崔雪滿紅著臉,閉著眼,埋在胤禛胸口,腦子裏是她看不見就不尷尬的想法。
胤禛把她放到床上,蓋上被子,拉下帷幔,隻在床沿開了個小口子,把她手拿出來。
“府醫,來診脈。”
站的腳酸的府醫立馬上前行了禮,拿出脈忱,麵容嚴肅開始診脈。
片刻後,他收起脈忱,躬身道:“爺,側福晉淋了雨,受了些寒氣,不過不打緊,喝碗薑湯,注意保暖即可。若是今夜發熱了,奴才再來開一劑驅寒藥就好。”
胤禛點點頭,朝趙忠誠看了一眼,趙忠誠立刻躬身道:“爺,薑湯一直溫著,奴才這就去端過來。”
“嗯,行了,下去吧。”
身體累得沒力氣,但精神十分亢奮的崔雪滿,聽著外頭腳步聲一會兒就沒了,忍不住睜開眼睛——
胤禛正掀開帷幔,探頭看進來。
“爺……奴才錯了,下次不敢了。”
崔雪滿可憐兮兮、委屈巴巴的。
她想:下次就算要去負荊請罪,也一定找個陽光明媚的時候……薑湯可難喝了,中藥也太苦了。
哎,都是她沒經驗,當時怎麼就選了個露天的地方跪了呢?若是在屋簷下,也不必淋雨了。
下次……
胤禛聽著這心聲,簡直都被氣笑了,還沒經驗?下次?這丫頭是腦子被淋壞了吧?
崔雪滿的腦子還在轉呢——
下次,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她一定不幹了。
今晚可千萬別發熱啊,中藥太太太苦了!
而且,四爺和她同處一室,剛才還親親抱抱了,要是傳染四爺可怎麼辦?一會兒必須叫四爺也喝一碗難喝的薑湯!
哦對了,以防萬一,這兩天她還是不要和弘曦、瑚圖靈阿接觸了,小孩子容易生病。
崔雪滿漸漸神遊天外,胤禛無奈傾身,伸手點了下她的額頭,語氣不善:“在爺麵前還敢走神?”
崔雪滿立刻把被子往頭頂一拉,悶聲悶氣道:“爺,雪滿兒錯了。”
胤禛把被子拉下來,“以後不許再這樣了,起來,先喝了薑湯再睡。”
“……起不來,沒力氣。”
崔雪滿眨著無辜的大眼睛,仿佛在控訴某人對她的蹂躪。
胤禛輕咳一聲,上手把她扶起來,正巧趙忠誠端著薑湯進來。
崔雪滿立刻道:“爺,您也喝一碗驅驅寒,趙公公,再去端一碗來。”
“膽子越來越大,都敢使喚爺的奴才了?”
胤禛淡淡斥責一句,然後看向低眉斂目的趙忠誠:“去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