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行了,宮裏不可久待,你回去吧。”

“是,兒子告退。”

胤禛出了永和宮,抿抿唇,心裏不由苦笑:在他額娘的宮裏,連口茶水都喝不上……

等他回了府,才叫來蘇培盛:“如今記檔的是哪個嬤嬤?叫來。”

蘇培盛一頭霧水地下去了,叫來了一個富態的嬤嬤。

“奴婢燕喜兒請主子爺安。”

燕喜兒四十來歲,管的正是郡王府裏所有侍候胤禛的女人的事。

上至福晉,下至前院裏的小丫頭,那天來了月事、那天和四爺滾了床單、什麼時候懷孕、生孩子、坐月子等等,全部都是要記錄在檔的。

“近三年的承寵檔案給爺看看。”

來時就帶上了吃飯的家夥什的燕喜兒立刻找出了三本小冊子。

胤禛一本一本的翻過,他平時對這些不太在意,雖然記憶裏確實久不見其他人,可在聽雪院待著舒服,也沒什麼妨礙。

如今一看,這檔案上滿篇都是聽雪院納蘭氏於某年某月某日承寵……

胤禛合上小冊子,深吸口氣,心說真是成也讀心術、敗也讀心術……

怪不得太子與直郡王對上他都沒那麼多敵意了,也怪不得汗阿瑪上次直接把他身上的職務全都一擼到底了……

日子過的太舒坦,他竟沒察覺到……

胤禛把冊子還給燕喜兒,揮退一眾侍候的人,把玩著羊脂玉觀音玉牌沉思——

要說汗阿瑪多麼不喜寵妾滅妻,那肯定不可能,汗阿瑪甚至還在暗中削弱後族的勢力。

但有賴於清世祖遁入空門的前例,獨寵一人依舊是大忌。

寵妾滅妻可以,但不能隻寵一人……

胤禛睜開眼,看了眼手裏的羊脂玉觀音玉牌,納蘭·雪滿手裏,也有一塊羊脂玉佛牌,與他這塊是成對的。

真是,易求無價寶,難得……

“蘇培盛。”

門口貼牆站的蘇培盛立馬進來躬身:“爺,您吩咐。”

“……今晚,去接郭氏過來——”

胤禛驀地停頓下來,手裏捏著的羊脂玉細膩軟糯,他猶豫片刻,還是道:“算了,還是去聽雪院吧。”

蘇培盛一頭霧水,忍不住想要思考胤禛的反複,卻被胤禛冷冷看了一眼,瞬間不敢分心了。

聽雪院裏,崔雪滿拉著係統又排練了一番忍痛割愛的戲份。

機會,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的,現在不磨煉演技,到時候時機來了都抓不住!

而且,最近各處的眼線都來稟報過,福晉、李氏、耿氏三人來往過密,說不定就是在密謀什麼。

雖然崔雪滿壓根不怕,甚至還有些期待她們動手——

畢竟四爺有讀心術啊,到時候不管是栽贓嫁禍、還是其他的陰謀詭計,最終都是自食惡果、作繭自縛……

但就怕逼急了這些姐妹,直接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到時候命都沒了咋辦?

反正,聽著底下人稟報耿氏又去了陶然院、陶然院的玉琴又去了如意堂……這些亂七八糟的消息,叫崔雪滿油然而生一種緊迫感。

頗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