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聽雪院,崔雪滿神色如常卸妝、洗漱。
伊嬤嬤卻“撲通”一下跪了下來:“主子,都是奴婢沒有看好屋子,也沒有及時發現緙絲紫玉蘭花手帕被人偷走了,奴婢該死!”
崔雪滿坐在梳妝台前,慢悠悠地把頭上的首飾拆下來。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你也沒長兩雙眼睛,怪你做什麼呢?”
伊嬤嬤神色惶恐,暗恨不已:“主子,能進您寢房的,就是奴婢,蘭溪,明秋,明春四個人,蘭溪是您帶進府的,也無牽無掛,明秋說是宮裏嬤嬤的幹女兒,明春和繡房那邊有點關係,明春嫌疑最大,不如——”
伊嬤嬤驀地停下話茬,低聲道:“主子,外頭有人來了。”
崔雪滿瞥她一眼,她倒是差點忘記了,伊嬤嬤因為常年謹小慎微,練就了一番不錯的聽力。
而蘭溪的聽力也很好,如果是她們其中一個偷東西,豈不是更加容易方便?
崔雪滿深吸口氣,心說實在不行全都趕出去再換一批,反正這年頭,買賣奴隸又不犯法!
剛想完,外頭的人就來了,是明秋。
明秋一臉沉靜,絲毫沒有成為嫌疑叛徒的慌張神色。
她走進來,也是一樣的“撲通”跪下。
講真的,崔雪滿現在對這聲音都有點那啥ptsd了。
明秋看了一眼蘭溪,直言道:“主子,奴婢有要事稟報,請您屏退左右。”
喲,這是要叫伊嬤嬤退避的意思?
崔雪滿心說正好,這次伊嬤嬤也有嫌疑,那就再多多倚重明秋,既能敲打伊嬤嬤、蘭溪等人的懈怠,也能平衡一下。
等她考察完了,再決定換不換人!
“伊嬤嬤,你去看下浴湯好了沒。”
伊嬤嬤眼底流露出警惕,在之前,明秋就三番兩次地悄悄向崔雪滿稟報消息,叫蘭溪的重要性直線下滑,而之前又跟著她學了些手藝,這一回,瞧著是要把她和蘭溪都壓下去了……
伊嬤嬤心中略有惱怒,卻也沒多說什麼,安靜退下。
崔雪滿坐在梳妝台前,過了好一會兒,才道:“明秋,你要說什麼?”
明秋輕聲道:“主子,那方緙絲紫玉蘭花手帕,是奴婢偷出去的,奴婢願受責罰。”
說著便磕了一個頭。
崔雪滿心裏臥了個大槽,心說臥底自爆什麼鬼?
難不成明秋還是個白狼王?
艸,難不成一會兒明秋還要帶走她?
崔雪滿站起身,不動聲色走了幾步,朝向門口,一會兒情況不對就跑路,幸好她已經換了平底鞋……
“你什麼意思?!”
明秋抬起頭,認真道:“是福晉通過宮裏的嬤嬤來叫奴婢做事的,主子放心,奴婢已經認定您為主子,自然不會做那背主的事情。”
崔雪滿看著她,沒說話。
嘴巴怎麼說的,行為什麼樣的,她沒眼睛嗎?
明秋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行為與話語不符,便繼續道:“那個素媛,奴婢與她是同一批進宮的,幾年前奴婢曾經救過她一命。”
崔雪滿驚詫道:“今天這事,難道是你和她一起謀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