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夕去世的那天正是初雪大雪紛飛的時候。
自那天陸懷夕將信寫完後,又過了兩三天,她的病情一下子又加重了,這次比以往那次都嚴重,昏睡整整一天一夜之後,才醒過來。
嚇得蕭玥顯也在她床邊守了一天一夜,寸步不離,喂她喝藥,擦臉擦手,衣不解帶的照顧她。
醒了之後也已經沒有氣色,精神萎靡,感覺不管什麼姿勢她都很累,累的隨時隨地都想閉上眼睛。
陸懷夕醒後,當天晚上睡覺,陸懷夕閉著眼睛躺在蕭玥顯懷裏,輕聲詢問,“今年初雪的時候,我想去看看雪。”
因為今年初雪落得晚,往日這個時候應該已經下了初雪了,今年不知是什麼原因,一直沒有下。
蕭玥顯將她攬在懷裏,眼裏十分疼惜,“你現在身體很虛弱,出去會著涼的,冬日這麼長,雪也會下的,等你病好了,我再帶你出去,好不好?”
陸懷夕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就這麼閉著眼,呼吸淺顯的睡過去。
蕭玥顯不知道她睡著沒有,可聽著耳邊的呼吸,也閉了眼睛休息。
第二天上午,陸懷夕一直昏昏沉沉的,當天下午醒了之後,隻召了雲韶一人入殿內,隻告訴她梳妝台下麵有東西,至於什麼時候拿出來,陸懷夕沒說。
當天晚上,蕭玥顯攬著陸懷夕躺在床上,陸懷夕半闔著眼眸,氣若遊絲的問蕭玥顯她能不能看看蕭晏。
蕭玥顯頓了一下,搖頭拒絕了,說等她好了再看,那時候蕭晏估計都能走路了。
陸懷夕無力的閉上眼,心裏覺得有些遺憾,沒有見孩子最後一麵。
她閉上眼眸,呼吸淺淺,也沒有說話。
殿內一時間也很安靜,偶爾聽見殿外傳來的呼嘯風聲。
蕭玥顯半晌沒有聽到她的說話聲,猛然低頭一看。
陸懷夕平靜的躺在她懷裏,很安靜,靜得像沒有了呼吸一樣,心裏猛地一驚,頓時生出一種害怕的情緒,讓他渾身發抖。
他低頭一看,看向她的胸口還有著微弱的起伏,手掌觸碰到她的脈搏之時,才舒出一口氣來。
那顆被提起的心才又放下,閉上眼睛將陸懷夕抱得緊了些……
殿外寒風凜冽,冬日的初雪也隨之落了下來,一夜之間,天地一片雪白。
第二日早晨蕭玥顯去上朝的時候,陸懷夕還睡著,她呼吸孱弱,胸口起伏也異常的微弱,好似隨時隨地都會消失一般。
他坐在床邊看了她的睡顏好一會兒,有點不願離開,最後還是曹海再三催促說上朝要遲了,才俯身吻了吻陸懷夕額頭,輕聲道:“晏晏,外麵下雪了,等我上完早朝回來帶你去看雪,好不好?”
陸懷夕走得時候,蕭玥顯在上朝,對臨華殿的消息一概不知,還是華嬤嬤發現了之後,跑來告訴曹海。
曹海將這一消息告訴蕭玥顯的那一刻,他睜大了眼睛,瞳孔巨震,腦海裏嗡嗡作響,這一消息宛如晴天霹靂,敲得他一時反應不過來。
盯了曹海看了好半晌,才輕笑了一聲,可語氣卻是疾言厲色,帶著滔天怒意,“狗奴才,胡說八道些什麼?皇後怎麼可能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