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夕頓住,放在裙邊的手指微微動了一下,心裏十分感慨,但是她卻不能跟蕭策寧走。
她現在不知道蕭玥顯內心的想法是什麼?若是她貿然跟著蕭策寧走了,隻會害了他的。
而且按照目前來說,蕭玥顯暫時沒有找到她,也說明此處是安全的。
況且她以什麼身份跟著蕭策寧走呢?她既不會嫁給蕭策寧,也不是他的未婚妻,跟著他走,他往後娶妻生子後,妻兒該如何立足呢?
半晌後,陸懷夕動了動手指,慢慢的抬起雙手將他推開,故作輕鬆的笑了笑,“我才不要呢!我好不容易才將武林待熟了,你少騙我過去穎川。”
蕭策寧鬆開她,視線一動不動的看著她,眸色熾熱又落寞,而下一瞬眼眶裏氤氳起一些水霧,眸光黯淡,像是一顆被厚重雲層遮住的星星。
他沉重的呼出一口氣,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但語氣卻十分篤定,“那你在武林等我,等我過來。”
他說完,不等陸懷夕回應,轉身走到駿馬前,翻身上馬,隨後垂眸看著她,又道:“陸懷夕,等著我過來,不管發生什麼,一定要等我……”
哪怕是他不要這穎王府世子的身份,他也會再次來找她,並且守護著她一輩子……
陸懷夕沒有說話,隻是若有所思的想了想,然後輕點了點頭,隨後又抬頭看向他,沒好氣道:“快走吧!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話音落下,蕭策寧又才勒著韁繩,揮動鞭子,駿馬朝著前方奔馳而去,“噠噠噠”的聲音響徹官道,也揚起地上細微的塵土。
待蕭策寧的身影消失在官道林中之後,陸懷夕才又牽著馬往回走,雲韶與其他護衛都在前方的涼亭裏等她。
然而陸懷夕走到涼亭邊時,就看見涼亭圍了好些護衛,旁邊還停著一輛馬車,周邊的還有好些馬匹。
她也沒多想,以為是武林哪家大戶人家出行,在涼亭處歇腳而已。
疾步走上前走上前,看清涼亭中的人之後,一下僵在原地,隻覺得腦袋“嗡嗡”作響,渾身冰涼,連指尖都跟著顫抖起來。
那晚上那種撕心裂肺的疼,好像還曆曆在目,不知道為何,身上某些地方又開始疼了起來。
而涼亭之中,蕭玥顯一身黑色交領祥雲刺繡長袍,披了件狐裘大氅,他坐在涼亭的石凳上麵,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著桌麵。
他動作看著十分悠閑愜意,可是眸色卻幽暗陰深,視線也死死地盯著她。
像是一隻緊盯著獵物的餓狼,隨時隨地都能上前咬住她的脖子,讓她窒息而死。
嗜血,殘忍。
雲韶與葉家的一眾護衛跪在涼亭下方的道路上,他們頭磕在地上,在蕭玥顯麵前仿佛如螻蟻一般。
陸懷夕此時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跑,可腦袋裏這般想的,但手腳卻一點力氣都沒有,隻感覺到麻木冰冷,好似雙腳已經不是自己的。
隻是不等她有所動作,申墨已經走到她麵前,躬身行禮,“郡主,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