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拉了幾下都不見譚言執有反應,隻能進去通知譚耀輝和穎穎。
譚耀輝穿著深灰色格子居家服,戴著眼鏡出來,見譚言執丟了一地煙頭,身上酒氣還特別重,整個人都是頹廢蔫巴的。
他挺詫異的,用腳小力的踢了兩下,表情嚴肅的居高臨下凝視。
“喂?你小子怎麼了?”
“大半夜的跑我家門口蹲著做什麼?喊你進來不進來,還得我出來迎你?”
“叔叔都一把年紀了,能體諒體諒我這老年人嗎?”
譚言執耷拉下腦袋,緩緩側頭仰視譚耀輝。
譚耀輝:“!!!”
他,他哭了?
譚耀輝看著譚言執長大,這小子倔驢,打他罵他嬉皮笑臉,混蛋一個。爹媽死的時候都沒掉眼淚,就是吃牢飯的時候也沒哭嚷求他快點弄他出去。
唯一能讓這小子難過、掉眼淚的隻有為情所困,為了林霜靜。
有的人就是生來擁有太多,沒吃什麼生活的苦,唯獨吃了愛情這苦果。
譚言執就是這類傻逼。
“嘖~”
譚耀輝嫌棄又心疼,蹙眉再蹙眉。
他彎腰把譚言執給扶起來,沉聲道:“哭什麼?哎呦,多大的人了。”
“讓人看見了,不得笑掉大牙?”
“叔叔還沒死呢,哭什麼?有什麼委屈跟叔叔說,是不是林霜靜啊?”
“那女人又欺負你了對吧!我明天就警告她……”
譚言執一聽這話,眼淚就氤氳眼瞼,投入了譚耀輝的懷抱。
一米八五的大個子,撲過來把老頭給抱滿懷,整個重量壓在他身上。
譚耀輝:“!!!”
這小子……好重。
“叔,我不結婚生子了。我就待在叔身邊,我給叔養老送終。”
“我想跟叔移民再也不回國了。”
“!!!”
說實話非常戲劇化,譚耀輝懷疑譚言執在演狗血電視劇,往一旁看看,確定沒有攝像機、導演、道具組等。
他無語道:“進來說!”
譚耀輝的書房裏,小老頭戴著老花眼鏡看著譚言執的檢查報告。
他提了提掉鼻梁的眼鏡,沉聲道:“你沒精啊?”
“啊?嗯……”
譚言執喪喪的垂頭,哽咽的應了。
他悶悶的說:“林霜靜不想跟我了,年輕的時候還能仗著幾分愛跟我。現在年紀大了,會衡權利弊了,她又有能力又有存款,哪還願意跟我。”
“我算是看明白了,女人都一樣。”
“哪有什麼愛情啊,當初林霜靜肯定圖我年輕圖我長不錯又圖我傻唄。我能感動她一時,不能感動她一輩子。”
說到這,瞬間悲傷逆流成河,單手就捂住臉,眼淚就從指縫裏流下來。
“叔叔,嗚嗚嗚~我是真的愛她!”
“可我不行。”
譚耀輝想起那日說起婚前檢查時,林霜靜的臉色。
現在仔細想,當時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沒精,真的一點也……起不來?”
“叔叔在懷疑什麼?我還能騙了叔叔嗎?這可是我一生的傷痛。”
“我讀書那會女朋友那麼多,我就談一兩個月,最多三個月。我不敢談長,就怕……”
譚耀輝好像無情的劊子手,在掀譚言執的傷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