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美菱見林霜靜掉眼淚,也知道自己這巴掌徹底把母女情分給打沒了。
她繞開了桌子,攥住了林霜靜的肩頭,認真道:“靜靜,你一直都是超級懂事聽話的。你還這麼年輕,以後什麼樣的男生遇不到。可你媽已老了,機會就這麼一次,我也想過好日子啊~我得牢牢的抓住。”
“你現在十七歲,那男生對你幾分真心你知道嗎?你們還這麼小,根本不能為以後負責。”
“可媽媽……媽媽已經四十好幾了。你真的忍心嗎?”
“為了媽媽,能不能……”
“她不能。”
這個時候譚言執出聲了,他兩步走到林霜靜身側,伸手攥開了陸美菱的手,將她推開。
他如同母雞護崽似的將林霜靜拉到身後。
譚言執看著陸美菱,沉聲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怎麼好意思要求她呢?你知道林霜靜過的是什麼日子嗎?因為你的逃跑,她的父親把怨氣怒意都發泄在她身上。”
“你知道她身上有多少傷嗎?你清楚手臂覆蓋一片深紫色淤青是怎樣的疼嗎?你知道被扯著頭發,拿著腦袋砸地上砸出血是什麼感覺嗎?你知道她為了能讀書,整個暑假在努力撿廢品嗎?”
“你不是個母親嗎?教科書上的母親都是無私奉獻,把所有愛都給了孩子,而你給林霜靜什麼了?”
“你,你……”
譚言執從真正認識林霜靜那一刻起,就非常心疼這個努力想掙脫現狀的女孩。
她心裏有光,她非常堅韌。
她命不好,有個不負責任的母親,有個酗酒如命家暴的父親。
即便如此她都沒有想著去尋死。
陸美菱沒想到林耀輝的侄子也在,她醜陋的一麵都被林耀輝的侄子知道了。
她黑沉著臉道:“你知道什麼?我原本也是這樣過來的,她被她那酗酒如命的父親打也是人之常情,誰叫她有這樣的父親。我為了她忍了十七年,女人有多少個十七年可以浪費?我怎麼就不無私了?我已經很偉大了,我守到她十七歲了。”
“她忍受不了就可以離家出走,跟男人鬼混嗎?這是下賤,這是自甘墮落。你現在振振有詞,為了她出頭,轉頭你摟著她,哄騙她,讓她跟你上床,死心塌地後一腳踹掉。你們這些青春期男孩子根本做不到一輩子守一個人。”
“你不是我,你怎麼就知道我做不到跟她走到最後?你自己的不幸為什麼讓林霜靜替你買單。你被打那是你眼瞎,識人不清。你明明可以終結的。如果她必須繼承你的痛苦,貧窮,苦難,你就該在她還在你肚子裏的時候,直接打掉。既然生了,養了,就沒有半途退養的道理。”
“你這女人真夠自私的,你受不了可以跑,林霜靜為什麼不可以?她十七歲遇到了好的男孩子,就要為你這自私的母親放棄掉。你既說自己偉大,那就該放棄你現在好的生活成全你的女兒。而不是在這裏咄咄逼人,讓你女兒滾回她那個酗酒家暴的父親身邊。”
譚言執字字珠璣,身後的林霜靜泣不成聲。
陸美菱被說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整個人被氣的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