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樓上傳來的巨大噪音,再一次的打斷了唐且的思路。

他無奈的放下手中的筆。

新小說的大綱遲遲沒有寫好。樓上的房東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總是發出巨大的噪音,發生了幾回後才特地來樓下跟他和隔壁的房客道歉,說最近在裝修,還減免了這個月的租金表示歉意,隻是說這話的時候一臉肉疼,讓唐且都不忍心少交錢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這樓上樓下都是三四十平米的單人間,到底要裝修成什麼樣子,修成水池子養鯨魚嗎!

唐且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穴,因為房東最近的裝修計劃,他這幾天睡得都不太好。

他住的公寓是九十年代修建的小洋樓,還算結實,但是隔音效果不是特別好,尤其是房東總在樓上折騰大物件,這聲音怎麼可能小的起來,鬧出來的動靜就跟在他耳邊放炮竹似的。

他之所以住這裏,一是因為便宜,二是因為這裏風景好,三就是因為這裏人少,這棟公寓是過去有錢人買地自己建的,附近都是些零散的住戶,十分僻靜,大清早不會有汽車堵車的喇叭聲,傍晚也沒有廣場舞的大喇叭,在這裏創作唐且過的挺愜意的。

“咚……咚……咚……”樓上的噪音並沒有停止,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就連腳步聲都變得急促沉著起來,唐且聽著聽著怎麼覺得樓上不止一個人啊?

算了,看來今天也是寫不成了,剛好冰箱裏的菜吃得差不多了,去附近超市補充點糧食,順便散散心,理清一下思緒吧。唐且打定主意,拿了點零錢,帶上鑰匙,關了電腦準備出去采購。

剛打開門,他就聽見了樓上傳來了房東的咆哮聲。

“艸!老子不幹了!”

接著就是健步如飛的蹬蹬下樓聲,看那架勢房東是恨不得直接把樓梯給踩踏了。

房東並沒有直接下樓,而是從三樓下到二樓後就轉進走廊裏,正好一眼看見唐且了。

“唐且!艾瑪!你在就好!”房東是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靠著這棟樓,光是房租足夠過上不錯的日子,所以他也沒有找正規工作,整天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亂逛,打點小麻將溜個鳥兒什麼的。

雖然整天渾渾噩噩的混著,但是作為一個房東他也沒怎麼苛刻過房客。

房東姓雷,唐且一直叫他雷哥。“雷哥,怎麼了?”

雷哥剛站定,就急不可耐的問道:“你手上有錢沒有?!”

“有一點,我正準備出去買菜。”

“有多少?”

唐且將口袋裏的零錢掏了出來,還沒等他把折起來的紙幣鋪開,看看到底有多少錢,雷哥一把將錢搶了過來。

這是……收房租?

還沒等他發問,雷哥把那一疊零錢舉著,“這是你的錢。”

然後從褲子口袋裏掏出沉甸甸的一串鑰匙,“這是我公寓的所有鑰匙,看好了啊,你這裏是……多少……不管了就算一百塊吧。”他把錢呼嚕一下塞口袋裏,“我收了你的錢。”然後把鑰匙往唐且懷裏一遞,“鑰匙歸你。”

唐且被眼前的情況給鎮住了,雷哥見唐且沒有反應,直接塞他手上,嘴上囑咐著:“拿好了啊,從現在開始,我把這棟樓賣給你了。”

“什麼?”唐且以為自己是幻聽了,有人要拿自己這不到一百塊錢的金額,把房子賣掉?

“沒錯,就是你了,就這麼說了啊。”雷哥整個人如釋重負,走路來都輕鬆不少,“我今天就走了,以後有事電話聯係啊,這裏物業費我交了一年了,樓下的車庫裏的東西我也不要了,頂樓的人家租了房子一直沒用而已,她簽了十年還有五年才到期,你別租出去了啊。”

叮囑完這些,雷哥幹脆的一甩頭,取下耳朵上別著的香煙,放進嘴裏。穿著大褲衩,兩股橡筋的白背心,拖著人字拖就這麼走了……

唐且愣了好一會兒,感覺到手上沉甸甸的鑰匙,原來剛才不是做夢,他房東真的把這棟樓賣給他了,而且連一百塊都沒有!

唐且隔壁的門此時恰好開了,一個略帶倦意的年輕女孩子,臉上敷著麵膜,穿著睡衣靠在門邊,“真的好吵啊。阿唐你真的要在我門口鬧嗎?我都一天沒睡了困死我了,我等下還要去做事啊,能不能給我一點休息的時間,好嗎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