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真相擺在眼前,還不快滾,沒想到你母親竟是這麼不知廉恥的女人!”蘇孝則指著蘇夢娢,眼中嫌惡,大吼出聲。
水碗裏的兩滴血融合在一起了。
蘇夢娢那張精致白皙的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
她重生了。
回到十六歲。
十六歲她被繼母誣陷,非逍遙侯府血脈的那個時候。
母親早亡,外祖父病逝,逍遙侯府欺她母家無人。
她這位嫡長女,就活得不如府裏的丫鬟。
妾室上位後,王氏竟然說動了逍遙侯,帶著一雙兒女來荊州,想開宗祠、上族譜。
可惜族老們一致反對。
王氏就想出誣陷她血脈的奸計。
一旦得逞,那時侯府無嫡出,她的心願自然能達成。
上一世自己看到血液相融直接嚇傻了,連同母親一起被蘇家除名,稀裏糊塗被趕了出去。
一路乞討回到京城,早已物是人非。
二哥和碎雲都已經不在人世,自己還險些被蘇清月毀了清白。
幸被景毓救下,細心照料,傳授醫術。
好景不長。
商國突然發兵苗疆,景毓戰死沙場。
心如死灰,一杯毒酒殉了情。
既然重來一次,欠我的債,都得還回來。
蘇夢娢醒過神,冷冷的看著自己的父親:“嗬,不知羞恥?你也不怕閃了舌頭!我母親是京城第一閨秀,得當今聖上親口誇讚,當年你是怎麼跪在帝師府門前求娶我母親的,難道忘了?如今還未查明真相,你哪來的臉罵我母親?”
蘇夢娢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男人,看到王氏僵在嘴角那抹得意的笑,眼中都是輕蔑和嘲諷。
好戲還在後頭,咱們走著瞧!
“姐姐,你怎麼能這麼和父親說話,侯府養你十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還不趕緊給父親認錯。”
蘇清月嬌滴滴的幾句話,就把蘇夢娢這個嫡長女給定了罪,還在逍遙侯麵前刷了一波懂事孝順的好感。
“閉嘴,庶女就是奴才,這個規矩你不懂嗎?哪有你說話的份。”
“你……”蘇清月被蘇夢娢訓斥的麵紅耳赤,絹帕拭著眼角就哭了起來。
“放肆!”
蘇孝則看到自己最疼愛的女兒受委屈,火氣一下燒到了頭頂,大步來到蘇夢娢麵前,揚手扇了下來。
蘇清月眼中快意,手帕遮擋的嘴角微微上揚。
想象中的巴掌聲並沒有響起,蘇夢娢鉗住蘇孝則的手腕,一雙杏眸中全是狠厲,所有人都愣在當場,仿佛不認識蘇夢娢一般。
平時隻會刺繡、讀書的蘇夢娢今天就跟換了一個人似的,既頂撞了自己的父親,又責罵了庶妹,挺直了脊梁,氣質凜然。
“我今天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相。”
蔥白的手指沾了點水,舔了一下。
“水味酸澀,可見放了白礬,就是你滴血也會和這個男人相融,難道這個男人還是我的祖父不成!?”
蘇夢娢端起水碗,直接潑在蘇孝則腳前,驚的他連退兩步,麵色難堪。
蘇孝則臉色青紅交加,瞪著王氏,大吼:“王月娥!這是怎麼回事?”
王氏淚眼朦朧:“老爺,我、我真的不知道。”
蘇孝則看著王氏,嘴唇顫動,眼神閃爍。
蘇清月看著父親不說話,拉住蘇夢娢的衣袖:“姐姐,即使你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但你六歲就由母親撫養,待你如親生一般,從無虧待,若你還想做侯府的嫡小姐,求求父親就是了,妹妹從來都不和姐姐爭搶,何必陷害母親和我呢,妹妹一直對姐姐敬愛有加,姐姐為何要治我於死地啊?”
蘇清月哭聲繞梁,就是幹打雷 不下雨。
蘇夢娢回手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
“搬弄是非,沒教養的東西。”
蘇清月被打的臉頰都腫了起來,這下是真的哭了。
“你……你這個逆女!”蘇孝則捂著胸口,呼吸急促。
看到蘇孝則麵色漲紅,衣袖下的手,捏的咯吱作響,顯然氣的不輕,蘇夢娢笑的眼睛都彎了。
屋子裏一下子寂靜了下來,看著三人都低著頭裝起了啞巴。
想大事化小 、小事化無,也得問問她答不答應。
蘇夢娢輕蔑的看著王氏:“那麼問題來了,這水是誰做的手腳?這個野男人是哪來的?手裏的信物又是誰給他的?別不說話呀,來討論討論嘛。”
王氏撰緊手裏的帕子,握了下腰間的玉墜子,恨聲道:“定是他偷了你母親的東西,來侯爺麵前妖言惑眾,誣陷顏姐姐清譽,來人,把他給我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