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祈願死在愛傅遲恙的第十年。
傅遲恙將她葬在城北的山頂別墅中,墓碑旁種滿了紅玫瑰,他半跪在地,骨節分明的手輕撫墓碑上的名字,紅了眼眶。
薑祈願的靈魂站在他身邊,曾經的少年如今沉穩冷然卻難掩頹喪。
他應該如記者發布的照片上那般矜貴清冷,可此刻,他頹喪又落寞,眸子中充斥著悔和恨,額頭抵在墓碑上,傅遲恙輕聲呢喃,聲音磁沉沙啞,“祈願……”
薑祈願眼眶泛紅看他,傅遲恙不是不愛她嗎?怎麼會……
薑祈願死在極為普通又平常的一天,她甚至懷疑她的人生是不是拿了搞笑劇本,死都死的毫無征兆猝不及防。
那是一個周日,她與閨蜜秦星逛步行街的路上,秦星前男友李睿手持匕首報複秦星,場麵混亂下,她的“好閨蜜”將她推出去擋了刀。
而秦星,丟下她跑了,頭也不回的跑了。
秦星的舉動讓李睿的怒火更甚,將所有的怨氣撒在她身上,匕首在她身體裏進進出出,溫熱的液體染紅白色衛衣。
李睿是個偏執暴力狂,沒分手前家暴秦星,秦星打電話向她求救,她果斷報了警,可能那時李睿就已經記恨上她了。
路人見狀,不敢冒然上前阻止這場悲劇,快速報了警,叫了救護車。
警察和救護車還沒到,薑祈願已被折磨致死,渾身是血,死相痛苦。
薑祈願不怪秦星,父母都不愛她,連她的屍體都不來認領,她也不指望誰會愛她,多在意她一點。
她隻希望下輩子,她的世界裏,沒有秦星和無情的父母。
傅遲恙去警局認領了她的屍體並且將她安葬,對於傅遲恙這個舉動,薑祈願震驚又意外。
這是她喜歡傅遲恙的第十年,她與傅遲恙之間沒有狗血的愛恨情仇,隻是傅遲恙單純的不喜歡她。
她與傅遲恙十六歲相識,傅遲恙與她同歲,比她大幾個月。那時她初升高,傅遲恙是她同桌。
薑祈願清晰記得十八歲生日那天,不被家人所重視的她生日是傅遲恙陪她過的,那晚,她緊張的向傅遲恙告白。
然而傅遲恙隻是靜靜看著她,臉上沒什麼情緒變化,語氣淡漠,:“薑祈願,我不能愛你。”
告白被拒後,薑祈願笑了,眼眶裏卻閃爍著淚光,“為什麼不能?”
“我不屬於這裏,我要走了。”
一起念的高中所在地區是北方的小城,亦是薑祈願家鄉,傅遲恙不屬於這裏,他出現在這裏完全是出於父親對他的保護,遲早是要走的。
高考前一周,傅遲恙走了,之後她再沒傅遲恙的消息。
薑祈願偶然間從老師口中得知傅遲恙的家在京江,高考分數出來後,她誌願填了京大,一方麵想擺脫原生家庭,另一方麵她想看看屬於他的城市,而她在京江一待便是七年。
大學畢業那年,傅遲恙回國,正式接手墨錦集團,新聞鋪天蓋地,也是在這個時候,薑祈願才知道傅遲恙說不能愛她是什麼意思了。
她與傅遲恙之間差距就像是隔了一條銀河,以後站在他身邊的肯定是與他身份對等的女孩。
那麼現在呢?傅遲恙將她葬在他所居住的別墅內又是作何?
思緒被拉回,薑祈願看向半跪在她墓碑前的傅遲恙伸手想去觸碰他,她的手卻從他身體穿過。
傅遲恙站起身,聲音細微的顫抖,“祈願……你等等我,等我報了母親的仇,就來陪你。”
傅遲恙離開,薑祈願聽了傅遲恙的話怔在原地,目視他離去的背影,內心慌亂又恐懼。
她在害怕,怕傅遲恙真的會做傻事。
之後的日子,傅遲恙白天在公司,晚上靠在她墓碑旁醺酒。
傅遲恙說:“天那麼黑,祈願會怕。”
第二天,他便將別墅內外布置的燈火通明,暖色小燈到晚上像星星閃爍。
而他每夜都會守在她墓碑旁陪伴著她。
傅遲恙眼底布滿血絲,“祈願,你來我夢裏好不好?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