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桁看向簷淮忱手裏那一團，“這就是神靈雙體神獸的全部靈魄嗎？”
簷淮忱點頭，“不錯。”
月挽：“那它什麼時候才能蘇醒？”
簷淮忱垂眸，“看它自己的造化。也許很久，也許很快。”
沈桁目光移到簷淮忱蒼白的麵色上，“晏宸，你消耗了太多靈力，最近不能再妄動真元了。”
“我沒事。”
簷淮忱將小白放在靈域靈氣最為充沛的泉眼處，以便它能早日醒來。
***
此時的神界。
柏箬苑中。
屏風後，
絳堒鏡在半空中緩緩旋轉，淡淡的鏡芒在鏡麵上傾瀉而出。
和珞柒身上的古神神力交相呼應。
將近一刻鍾後。
珞柒慢慢睜開眼睛。
絳堒鏡的鏡靈從鏡麵中飄出來，看著珞柒越來越差的臉色，擔憂道：
“小主人，您現在身體快達到極限了，不能再強行拓展魂力了。”
珞柒按住悶疼的胸口，心口處多了幾分說不出的輕嘲。
“大不了一死，這本就是我的命數，不是嗎？”
鏡靈一時頓住。
哪怕這就是珞柒的天命，但它也說不出那句“是”。
鴉羽般的眼睫緩緩覆下，遮住了女子眼底的清冷與淡薄。
“小主人別這麼說。”好一會兒，鏡靈的聲音打破平靜，“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
說到最後，它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任誰都清楚，珞柒此舉，並非是簡單的隕落，而是用全部的神魂與怨魔同歸於盡。
根本就沒有活路。
它知道，珞柒也知道。
珞柒羽睫不易察覺的動了下。
她體內的魂力，經過這些時日的修煉，已經越來越強。
並且，她對魂力的操控，也越發得心應手。
樊戟近日不敢再貿然犯上神界。
但一波又一波的怨魔，對下界的侵擾和掠殺，從未停過。
待簷淮忱回到神界，她幫他將體內的最後一部分魔元吸取出來。
她就該去完成她的使命了。
隻是。
沒有人不想活。
哪怕再厭世的人，心中總有一絲想要活下去的奢望。
萬年前她想死，想隨著父神一起隕落。
卻偏偏不如人願。
在沒有記憶的情況下，渡過了萬年的歲月。
萬年後的現在，她有了生的牽絆，有了活下去的動力，也有了放不下的牽掛。
可偏偏……
珞柒無力閉上眼，隻能說，世事總事與願違。
哪怕是他們看似萬能的神，也逃不過天命。
一句天命，輕描淡寫的兩個字，造就了多少生離死別。
雖早就做好了和樊戟同歸於盡的準備。
可隨著這一天越來越近，不知在什麼時候竟生出了幾絲貪戀與絕望。
她放不下簷淮忱。
真的放不下。
鏡靈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波動。
“小主人，要不……我們再等等吧。”
再等等。
遲些再動手。
再和心愛的人，多一些相處的時光。
珞柒睜開眼眸，眼底所有的情緒已經歸於沉寂。
“不必了。”
怨魔亂世之心不死。
再拖下去，不過是徒增無謂的傷亡。
若不是她速度不夠快，或許，小白也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