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梓柔仿佛突然間被抽幹了力氣,心底一抽一抽的疼。
他滿心滿眼隻有珞柒。
可她,滿心滿眼隻有他。
良久,看著這張愛慕了萬年的臉龐,她無聲落著淚,慢慢收回手。
“所以,我就是你一個得心應手的工具而已。”
玄觴並未再開口。
垂眸沉默。
阮梓柔自嘲地哭笑,仰頭灌下大半瓶酒。
好一會兒,書閣裏沒有半分聲響。
就在一瓶酒全被喝完時,阮梓柔終於開口。
她聲音已經平複了很多,不再歇斯底裏。
“玄觴,你有沒有想過,你和珞柒帝女的這場婚約,如果無法再舉行,你會怎樣?”
玄觴猛地收緊手,“不可能。”
“嗬嗬。”阮梓柔哂笑,“我真的不明白,一向要做神界主宰的你,為什麼會甘願為了珞柒帝女,放棄所有的一切。”
這個問題,玄觴並未回答。
當然,阮梓柔也從未想過,能聽到他的答案。
“玄觴,你可有想過,若有一天,帝女發現了你做的這些事,你覺得她會放過你嗎?”
“別說嫁給你了,以她的性子,怕會恨不得親手殺了你。畢竟就憑你手刃兄長這條罪名,玄氏和帝女就都不會放過你。”
對於此事,玄觴並不是多在乎。
他淡然地喝著茶,意味不明地提醒道:
“梓柔,你記住,目前知道這些事的,除了我,就隻有你一個人。”
相處一萬多年,阮梓柔怎會聽不出他話中潛藏的殺意。
在這一刻,她忽然覺得很是不值。
“玄觴,雖然我去神隱宗目的不純,但在那裏,我感受到了之前從未感受過的溫暖和快樂。”
“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想,我可能真的會一心一意地融入那個大家庭中。”
從玄氏回來後。
阮梓柔便回了神隱宗劍閣。
除了隔三差五去珞柒那裏說會話,她其餘時刻也很少再出劍閣。
而玄觴這邊。
這幾天,阮梓柔離開時的那番話,時不時地浮現腦海。
那天,她說:
“玄觴,如果再重來一次,萬年前,我絕不會答應你去神隱宗。”
“有些東西,像我們這種人,從未得到也就罷了,不曾感受過那滋味,便不會奢望著想要擁有。”
“可一旦得到過,再隨時麵臨失去,那種落差,太難接受了。”
“我在神隱宗過的每一天,都處於罪惡中。可遺憾的是,這種罪惡,我不僅無法彌補,還要繼續錯下去。”
“玄觴,我已經回不了頭了,隻能在這條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自然,我到底還能幫你多久,也是個未知數了。”
***
接下來的一個月。
珞柒每天晚上都以神魂的狀態尋找簷淮忱的下落。
但她翻遍了神界,也沒有找到他絲毫的氣息。
甚至她還夜探過玄觴府邸。
但找遍了玄氏,也什麼都沒找到,還差點被玄觴發現。
仙神兩界隱隱有傳言,說六界中已經沒有了任何簷淮忱的蹤跡,也沒有他的生元,怕早已身死。
畢竟簷淮忱他當初是以下界之身,強行突破天塹,進入神界之門。
這種情況下,他魂魄沒有被罡風攪碎已經是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