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宮前。

杜元溪回頭深深凝望了一眼這座雄偉瑰麗的皇宮,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總有一日,她杜元溪會回到這裏,光明正大大地住進鳳儀宮,將禦景堯蘇妖嬈狠狠地踩在腳底下,讓那狗皇帝跟那賤女人為奴為婢跪在她腳下。

翌日。

禦景堯下令遣散後宮之事便鬧得沸沸騰騰,滿城風雨。

那些被遣散出宮的嬪妃大多是官家之女,一時間,朝中半數大臣對禦景堯心生不滿。

金鑾殿上風雨飄搖。

“皇上,您不能為了一個蘇貴妃就遣散後宮啊?”

“陛下,君主專寵一個女人是大忌啊。”

“皇上,放眼曆朝曆代,專寵一個女人的君主皆是亡國之君啊。”

“陛下,蘇貴妃亂您心智,她是妖妃啊。”

“閉嘴。”

忽然有大臣罵蘇妖嬈是妖妃,禦景堯從身邊抓起一道折子直接砸向那大臣的臉。

“禮部左侍郎周正清殿前失儀,自今日起,罷免禮部左侍郎周正清之官職,終身不得再入朝為官。”

周正清雙腿一軟癱坐在金鑾殿上。

“暴君,昏君。”

“妖妃降世,天要亡我大禦王朝啊。”

“周正清。”

禦景堯黑著臉自齒縫間蹦出周正清的名字,眼中殺氣騰騰。

“看來朕對你的處罰太輕了。”

“禮部左侍郎周正清殿前失儀態,辱罵君主,來人,將周正清打入天牢,聽候朕發落。”

候在殿外的禦前侍衛湧入,一臉絕望癱坐在地上的周正清很快被禦前侍衛架起拖了出去。

金鑾殿內恢複緊張的寧靜氣氛。

禦景堯黑著臉,目光在殿內一掃,沉聲開口:“遣散後宮是朕的主意,跟蘇貴妃沒有任何關係,若誰敢再辱罵蘇貴妃,朕滅他滿門。”

“退朝。”

禦景堯黑著臉從龍椅之上站起,對著底下群臣甩了一下袖子,大步流星地從金鑾殿離開。

三日後,春華樓。

這是盛京城最奢華隱私性最好的客棧,盛京城的貴女公子哥喜歡互生情愫,喜歡在此幽會。

錦瑟號包間內,一男一女正緊緊地擁抱在一起。

“段大哥,溪兒可算見到你了。”

“段大哥這段時間太忙了,溪兒勿怪。”

“段大哥,你是不是把溪兒忘了?”

“怎麼會呢,段大哥就算忘記吃飯,也不可能忘了溪兒。”

段驚鴻幾句話就將杜元溪哄得找不著北。

杜元溪雙手勾住段驚鴻的脖子,踮起腳尖兒主動吻上段驚鴻的唇。

“段大哥,溪兒終於自由了,溪兒終於可以徹徹底底的屬於段大哥了。”

美人主動獻吻,段驚鴻哪裏經受得住誘惑。

翠藍色的帷幔後,兩道身影狠狠糾纏,散落的衣衫在梨花木繡床前鋪了一地。

一番雲雨結束,杜元溪雙頰緋紅地躺在段驚鴻的懷中,段驚鴻眼尾輕挑,一臉吃飽饜足的表情。

“段大哥,溪兒想送你一首詩。”

杜元溪起身穿上薄得透肉的外紗衣,走去桌前拿起一支紫毫筆。

段驚鴻隻著了一條褲子,光著上身走去她身後,輕輕從身後環住她的腰。

隻見她手握紫毫筆,在潔白的宣紙上寫下:“天降妖妃,妖嬈多姿,生於蘇門,長於庵堂,皇帝色迷,不理朝政,妖妃不除,民不聊生,妖妃不滅,生靈塗炭。”

這打油詩中所指的妖妃是誰,不言而喻。

段驚鴻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來。

“溪兒這詩做得真妙。”

杜元溪放下手中的紫毫筆,拿著寫好的詩轉身。

“段大哥,如今那狗皇帝為蘇妖嬈一人遣散後宮,鬧得朝堂怨聲載道,鬧得滿城風雨,若段大哥你這時候找人將這首小詩散播開了,那狗皇帝必將會失去民心,蘇妖嬈那賤人必定會成為百姓口中喊打喊殺的禍國妖妃,待那狗皇帝寵幸妖妃失去民心後,段大哥你舉兵奪權便是順應民心,替天行道。”

段驚鴻接過杜元溪遞來的詩,看杜元溪的眼神越發滿意。

這個女人不愧是盛京城出了名的才女。

好在這個女人是站在他這邊的,若是站在禦景堯那邊,他又多了一個對手。

“溪兒真聰明。”

段驚鴻收起打油詩,寵溺地在杜元溪額頭落下一吻。

杜元溪野心勃勃地靠在他胸前。

“段大哥,他日你登機為帝,到時候圍繞在你身邊的女人肯定多如過江之鯽,段大哥可會忘了今日跟溪兒的約定。”

“段大哥不會,他日段大哥真的登機為帝,必讓溪兒鳳袍加身,入住鳳儀宮,執掌鳳印,母儀天下。”

杜元溪滿意地展開笑顏。

“段大哥,你對溪兒真好。”

三日後,盛京城外,一農戶耕田竟從田間挖出一塊漆黑的石頭,磨盤大的石頭上麵赫然有幾行血紅的字。

【天降妖妃,妖嬈多姿,生於蘇門,長於庵堂,皇帝色迷,不理朝政,妖妃不除,民不聊生,妖妃不滅,生靈塗炭】

此時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不到五日功夫,盛京城大大小小的茶樓酒館都在討論這件事。

金鑾殿上,禦景堯聽聞這件事後龍顏大怒。

“將造謠的人給朕找出來,朕要將此人剝皮抽筋。”

“陛下,此事已經傳開,您殺一人堵不住悠悠眾口。”

廣賢王站出來說話。

“想要堵住悠悠眾口,為今之計隻能請皇上廢掉蘇貴妃,隻有廢掉蘇貴妃,將蘇貴妃貶為庶民,才能......”

“廣賢王,你給朕閉嘴。”

禦景堯黑著臉當眾怒斥廣賢王,將廣賢王的話打斷。

“朕念你跟先帝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敬重你幾分,你別仗著自己皇叔的身份為所欲為。”

廣賢王撲通一聲跪在殿上。

“皇上,天降黑石是厄運啊,蘇妖嬈她就是禍國妖妃,妖妃不除,生靈塗炭啊。”

“來人,將廣賢王拖出去重打一百型杖。”

看著禦前侍衛進來拿人,殿上其他大臣雖不敢言,但都不約而同地皺緊了眉頭。

暴君。

昏君。

大禦將亡。

在一群大臣的暗罵聲中,一聲聲打板子的聲音以及廣賢王的慘叫聲從殿外傳來。

段年慶段元盛兄弟倆聽著廣賢王的慘叫聲,心中皆冷笑。

上次羞辱,加上這次羞辱,廣賢王該對禦景堯這個狗皇帝恨之入骨了吧。

廣賢王被打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地被送回王府。

禦景堯黑著臉,再次丟下群臣大步流星地離開金鑾殿,直奔關雎宮方向而去。

到了關雎宮門前,他立刻緩和了臉色,嘴角揚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蘇妖嬈正在涼亭裏逗弄鸚鵡。

禦景堯走起輕輕摟住她的肩膀。

“今日感覺可好?三個兔崽子可有鬧騰你?”

蘇妖嬈示意常榮將鸚鵡架子拎出去,扭頭衝著禦景堯笑。

“臉色這般不好,早朝時又受氣了。”

雖然禦景堯努力隱藏了自己的情緒,但眉宇間的折子還是出賣了他,蘇妖嬈有些心疼地伸手撫平他的額頭。

“若是心裏憋得慌就跟我說說。”

禦景堯摟著她在搖搖椅上坐下來,讓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每天麵對群臣的指責跟罵聲,隻有到這裏,摟著這個女人他才覺得心裏輕鬆些。

“朕心裏不憋,就是心疼嬈嬈,為了幫朕除掉段家,嬈嬈被人罵作禍國妖妃,朕的嬈嬈是這天底下最善解人意,最溫柔賢良的女子,怎麼會是禍國妖妃呢。”

對於那些罵聲,蘇妖嬈並不在意,直接選擇了屏蔽。

“皇上,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忍一時之辱,才能大獲全勝,臣妾無事。”

見蘇妖嬈麵帶微笑,釋懷的模樣,禦景堯心情這才好些。

在漫天的罵聲中,蘇妖嬈的肚子一天一天地大了起來。

八個月後。

“啊啊......”

“一聲聲撕心裂肺的痛呼聲在關雎宮內傳開。”

侍女們將一盆盆熱水端進蘇妖嬈的寢宮,一會兒一盆盆被血染紅的水又被侍女從蘇妖嬈的寢宮內端了出來。

“老奴已經看見小皇子的頭了,娘娘,您一定要堅持住,這第一個孩子順利出生,生後麵兩個就輕鬆了。”

蘇妖嬈撕心裂肺的慘叫聲跟穩婆的聲音夾雜在一起從寢宮內傳出。

禦景堯心急如焚地等在寢殿外。

蘇妖嬈一聲一聲的慘叫仿佛撞在了他的心尖兒上,他的心髒隨著蘇妖嬈的慘叫聲一陣陣揪緊。

“嬈嬈,為了孩子,為了朕,你一定要堅持住。”

“禦景堯,生孩子太痛了。”

蘇妖嬈疼得意識差點渙散,禦景堯低沉的聲音傳到寢殿內,她深吸一口氣這才打起精神來。

“禦景堯,你就是個混球。”

蘇妖嬈一邊使力,一邊對著門口大罵禦景堯。

“生完這一胎,我再也不生了。”

聽她不止直呼皇帝的名諱,還大罵皇帝是混球,幾名穩婆,以及殿內殿外的侍女都為她捏了一把冷汗,隻有高義絲毫不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