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戶紙很薄,卻能自欺欺人。現在捅破了,氣氛就全變了。
江春雨思慮良久,想這事要怎麼善後。最後,決定和趙天闕好好談一談。
茶幾兩邊,相對而坐,江春雨討好的遞給趙天闕一杯水。
“大牛,這個事,你想我怎麼負責?”
“結婚,娶我。”
江春雨試探口風:“沒有第二個方案的可能?”
趙天闕挑起眉角:“你還準備了第二個方案?”
江春雨捂嘴假動作:“咳咳,我覺得咱們都是成年人。要不,我給你精神補償費?”
趙天闕暗暗磨牙,但也是痛快人,直接伸出一隻手:“好,五千萬。”
江春雨嚇到失音:“你看我像有五千萬的樣子!”
趙天闕則邪魅一笑:“那你看我像很便宜的樣子?”
又帥又勇又持久,當然不能便宜。
江春雨努力控製自己情緒,深吸一口氣,語重心長起來。
“大牛,我不嫁你是為你好。你知道我家的情況,我就算和家裏斷絕關係,他們也不會放過我。到時候將你的人生攪和的不得安寧,我們之間的這點情份也在一地雞毛裏消耗殆盡。那個結果,你願意看到麼?”
“那些都是你自己的胡亂揣測。我不覺得你自以為是的為我好,就是真的為我好。”
趙天闕固執的隔著茶幾抓起江春雨的手。
“江春雨,敢不敢和我賭一次?賭贏了,我們二人過一輩子。賭輸了,我將全部身家給你,你繼續過誰也不拖累的日子。”
江春雨感受到手上力道的堅定,眼裏發熱。如不是情非得已,誰願意孤獨終老呢?
她起了貪心,想和命運賭一次。
江春雨的手機響了,是好朋友桃子打來的。
“春雨,孫梅的父親被抓起來了!豢養外室,作風不正,正室和小三爭風吃醋鬧起來了。然後被小四舉報。警方順藤摸瓜,將他父親玩弄權力,行賄受賄,買賣職位,給女兒頂替掉包那點事都查出來了!”
“真的嗎?”
“真的,千真萬確的真。這些日子,我一直幫你留意孫梅家呢。兒童醫院也入駐檢查組了!春雨,天理昭昭,烏雲不會一直遮著太陽的。你的事要出頭了,你就要回來了!”
江春雨掛斷電話,過來拉起趙天闕的手:“大牛,你掐我一下,我是在做夢麼?”
趙天闕沒掐江春雨,而是低頭到她嘴上使勁親了一下:“是做夢麼?”
當然不是做夢。
那是他親自拜托叔叔做的事,怎麼可能是夢?
案子進行的很順利,調查進展很快,結果出的也很快。
兩周後,江春雨辦完所有手續。
趙天闕將出租屋裏的一切,打包成十二個大紙箱,裝到一輛中型貨車上。二人則乘坐貨車,親自壓著這些東西往北城而去。
司機是這些天一直暗中護著趙天闕的安保小剛。
小剛一邊開車一邊故意裝不熟的問:“一看二位就是念舊的人。北城什麼東西沒有,你們卻堅持要帶上這些東西。就這一趟費用,少說四五千,都夠全換一遍新的了。”
後排位置,趙天闕和江春雨的手十指相扣。
“這些東西是我們在一起的見證,是多少錢也換不來的。自然要帶回家才踏實。”
江春雨則好奇的問:“大牛,你住的地方離兒童醫院近麼?”
“挺近的,走路十分鍾就到了。”
“真好,那我以後上班不用擠地鐵坐公交了。”
趙天闕暗暗勾起唇角。拜托嬸嬸在兒童醫院附近轉了兩天才買到的房子,能不巧麼。
“大牛,你現在什麼都想起來了麼?”
“基本……都想起來了。”
“那你是做什麼工作的啊?”
“我和幾個人合夥做買賣,但是被合夥人坑了。自駕去西北想散心的,結果又出了這事,陰差陽錯認識了你。”
江春雨反握住趙天闕的手,鼓勵道。
“合夥買賣不好幹,生意就是有賺有賠。不要太焦心,好好休息一陣,大不了從頭再開始。我回北市後醫院工作穩定,工資也漲了很多。在西北我能養你,在北市我也能養你。”
趙天闕不要臉的連連點頭,然後將頭靠在江春雨的肩膀上。
“那我要是一輩子一事無成,一輩子吃軟飯,你會不會嫌棄我?”
江春雨抬手拍拍趙天闕的臉:“你是傻小子的時候,我都不嫌棄你,沒理由你是我家人了,我卻嫌棄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