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他抬起長腿,用力踹開了門。

病房裏的黛鳶和顏挽都嚇了一大跳。

一身黑色衣褲的男人,大步朝病房走了進來。

他渾身戾氣滋生,就像地獄裏出來的修羅。

黛鳶看著怒火中燒的男人,她下意識攔到顏挽麵前。

“祁隊長,你聽到我和挽挽的對話了是不是?是你先傷害的她,你沒資格再——”

黛鳶話沒說完,就被男人大掌用力推開。

黛鳶差點栽倒在地上。

顏挽想要起身去扶黛鳶,但身子好似不舒服,又重新跌坐到了床上。

祁寒高大的身子站在病床邊。

他猩紅的眼底,騰起一片黑丫丫的烏雲,額頭青筋爆起,一副要殺人的樣子,風雨欲來。

他氣場本就強大,何況是在盛怒之下。

病房裏的空氣,仿若都要凍結成冰。

黛鳶從地上站起身,想要再次護住顏挽。

顏挽害怕男人傷害到黛鳶,她聲音沙啞的道,“鳶鳶,你先出去。”

“挽挽,他會傷害到你——”

“你先出去,我單獨跟他說。”

在顏挽再三堅持下,黛鳶隻好先出去。

出去前,她警告男人,“祁隊長,你是有公職的人,若你敢對挽挽動手,我一定會曝光你!讓你身敗名裂!”

祁寒仿若沒有聽到黛鳶的話,他隻是眼神犀利冰冷地瞪著顏挽。

顏挽朝他看了一眼。

那眼神,像是要將她千刀萬剮。

她緊咬了下唇瓣,鹿眸強行與他的眼神對視。

誰都沒有說話,仿若過了一個世紀,他才聲音沙啞暗沉的打破沉默,“流掉了?”

他仿若是鼓起全身勇氣,才敢問出這幾個字。

顏挽鼻尖突然有些發酸,但她仍舊直視著他深黑猩紅的狹眸,“你不是已經聽到我和鳶鳶的對話了嗎?”

他臉色陡地一沉,整個人更暗陰鷙暗黑,“我讓你親口對我說!”

顏挽被他的怒吼聲驚到。

反應過來,她一字一頓的回道,“我、流、掉、了!”

男人的臉色陡地變得扭曲,他上前一步,不受控製地掐住了她纖細的脖頸。

五指像鐵鎖一樣,想要用力掐死她。

顏挽感受到了他野獸般的怒氣,她閉上眼睛,任他掐著。

就在她以為他會加重手中力度時,他卻遲遲沒有動靜。

他的手隻是掐在她脖子上,卻沒有用力。

顏挽睜開眼睛朝他看去。

他收回了自己的大掌。

下一秒,又揚起手,狠狠朝他自己臉上甩了一巴掌。

啪的一聲脆響。

雖然沒有打在顏挽的臉上,但她仍舊感覺到了痛。

心髒,狠狠緊縮了一下。

“顏挽,我那樣求你,你都不肯留下孩子,你好狠,比我更狠!”

顏挽緊咬著沒有什麼血色的唇瓣,沒有吭聲。

祁寒猩紅的眼裏,湧出了水霧。

他眼角滑出了淚。

顏挽第一次看到他落淚。

他是真的傷心了。

她隻是怔怔地看著他,清麗蒼白的小臉上,並沒有太多的情緒起伏。

仿若他的悲傷與痛苦,都不再與她有關!

“顏挽,你就那麼恨我嗎?恨到連一個無辜的小生命,都可以殘忍的犧牲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