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卦仙,一卦通天;可探過往,可窺未來——題記
大燕王朝,女子為尊。
千裏雪覆金陵城,一輪皓月懸半空。
綬安宮,柴房。
“啪!”
鞭子抽打皮肉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刺耳。
麵目清秀的男人拿著一根帶有倒刺的長鞭,舉過頭頂,狠狠抽打著趴在地上的少年。
衣衫破爛的俊美少年蜷縮在角落裏,用雙手護住身體,滿身上下都沐浴在鮮血當中。枯黃的長發散亂地披在身後,額前的發絲被冷汗浸濕,濕漉漉地黏在皮膚上。
他牙關緊咬,就連麵部肌肉都在顫抖,依舊不肯讓自己發出一絲屈辱的聲音。
鞭子忽然朝著他的臉打了下來,毒蛇般的鞭尾掃過側臉,劃開一道細長的傷口。
珍珠般的血滴順著他的臉頰往下淌,灰白色的衣領被鮮血染成刺目的紅色。
疼……太疼了……他下意識抬手去擋。
在這寒冬臘月,他身上穿著的,卻是單薄如紙的爛衣裳,根本無法禦寒,更別提抵擋這無情揮落的鞭子。
長鞭打在手臂上,撕碎了他的衣袖,露出少年冷白如雪的肌膚。
自從被池暝皇女收入綬安宮後,他便淪為奴隸,受盡責打。
男人見他依然在咬牙硬抗,不屑地嗤笑一聲,掄起鞭子往他腿上抽。
“啊!”
柴房的門被一個冰肌玉骨的侍女從外麵推開,她厭惡地看向角落的少年,“夠了!”
“別把人打死了。殿下已經歇息,讓他去殿外跪著,等殿下醒來,再行發落。”
阿哲還沒適應身上的疼,就被人連拽帶拖提出柴房,扔在池暝皇女的寢宮門口。
徹骨的寒風灌入衣袖,凍得他牙關打顫,雙腿直哆嗦。
穿著襖裙的攏春抱著溫暖的手爐,連一個正眼兒都沒給趴在雪地裏的少年,“既然進了綬安宮,無論生死,都是殿下的人。”
“你竟敢趁殿下生病出逃,我沒讓人打死你,已經算是仁至義盡。”攏春見他不為所動,一腳踹在他身上。
“還不跪好?”
指尖帶著殷紅的血,緊緊抓著地麵的積雪。在眾人幸災樂禍的觀望下,他動作緩慢地爬起來。
少年雙眸空洞,神情麻木,端正姿勢跪在雪地裏,低垂的眼簾死死盯著地麵。
亂糟糟的長發用一根暗紅色發帶綁著,美豔絕倫的臉龐仿佛被精心雕琢過,秀氣的葉眉呈現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弧度,隻是輕輕皺著,便能勾魂攝魄,讓人看一眼就能淪陷其中。
上挑的眼尾風情萬種,就算衣著破爛,也掩蓋不了他身上渾然天成的貴氣。
唇若點櫻,眉如遠山,俊鼻英挺,肌白若雪,仿佛是這世間最絕美的尤物。
深邃的狐狸眼忽然瞥向宮殿,帶著含糊不清的情緒,他的恨,膽怯而又隱忍,即使被欺辱到這個地步,也不敢反抗。
眸中氤氳著點點淚光,膝蓋下傳來難捱的刺痛。
在這個女子為尊的王朝,男人的地位如同豬狗螻蟻,他們的命從來不是命。
隻要生得好看,就會被有權有勢的女子爭相搶奪。
十五年前。
燕帝祝臻識人不淑,遇人不善,導致江山動蕩,朝堂詭譎,大局杌隉。
雲漢侯蘇勝揭竿而起,以清君側為由,發動政變,自立為蜀王。
再到後來,祝皇倒台,蘇勝稱帝,肅清朝堂。
那一夜腥風血雨,祝姓皇室滿門被屠。白玉台階被鮮血染成暗紅色,任由雨雪衝刷,也清洗不淨,此後金陵城內,無人再敢提祝氏。
蘇勝的皇位來的名不正言不順,登基後為了穩固朝局,性情逐漸變得殘暴,手段更是陰狠毒辣。
男子在燕國地位卑微,舉步維艱,經過她的整改後,男人的地位更是比螻蟻還要卑賤。
寢殿內。
一縷縷熏香從雕刻著鳳凰的香爐中徐徐飄起,鵝黃色的帷帳裏,擺放著一張金絲楠木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