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走了幾步,不解的抬起頭,“怎麼加這般厚呢,軟是軟,卻也重了不少。”

陸寅臉上的笑意逐漸深起來,唇角微微彎著,“此事說來話就長了。”

錦泱坐下把靴筒又往上拽了拽,抬眼道,“莫非是鳳儀有什麼講究在其中?”

陸寅繃著,輕咳一聲遮掩笑意,“沒什麼講究,不過是不想你走在街上太顯眼罷了。”

錦泱:“……此話怎講?”

“咳咳,鳳儀審美與我中原不同,女子以威武雄壯為美,像泱兒你這模樣……在此處,稱得上一句……其貌不揚。”

錦泱險些從榻上摔下去,可又被口水嗆到咳個不停。

陸寅忙過去替她捶背,“單單容貌便也罷了,打扮打扮倒也能遮掩,可你若又矮又醜,怕是有些難辦。”

錦泱哭笑不得,“你才又矮又醜!”

陸寅無奈攤手,“這又是一個問題。”

他指著自己的臉,一臉無辜,“這張臉,在鳳儀男子中,稱一句沉魚落雁半點不過分,泱兒若不裝扮的孔武有力一些,以咱們如今鄰國商人的身份,為夫怕是貞潔有失……”

錦泱有一瞬錯愕,她甚至有那麼一瞬認真思考,不過不到片刻功夫,便在陸寅戲謔的眸光下回過味來,她鼻間哼了一聲,用腳尖輕輕踢了一下陸寅,笑道,“沉魚落雁,你還真不躁得慌。”

說歸說,錦泱心底是信服的,哪怕日日相對,陸寅這張臉也總能讓她生出驚豔之感。

前些時日那秦夜便是活生生的例子。

偏遠小城小吏尚且好打發,若遇到皇城中背景深厚的紈絝之輩,怕是會有些棘手。

錦泱思緒搖擺良久,方搖了搖頭,籲出一口氣,“你說的對,不若便不出去了吧。”

豈料陸寅嗬嗬一笑,伸出手寵溺的在她微皺起的鼻尖上刮了一下,“逗你的,普天之下除了泱兒,能惦記本座的,也就隻有野鬼才敢。”

他從一旁遞來一套暗紫長袍,“穿上試試合不合身。”

外袍料子一般,略略有些紮手,不過內裏卻另有乾坤。

這外袍在領口袖口等能貼到皮膚的地方都上了一層冰蠶絲,一來能防止布料刮蹭皮膚,二來這冰蠶絲清涼通透,暑熱時穿著會舒服一些。

錦泱將其換好,張著手臂在陸寅麵前轉了一圈,“如何?”

陸寅滿意的點點頭,“搭配你的三層靴,剛剛好,叫人梳洗吧,發髻待會我幫你綰,先吃早膳。”

說完他轉身又再一次掀開淨室的簾子。

錦泱正生疏的係著絛帶,見狀哎了一聲,上下打量幾分,疑惑道,“你不舒服?”

陸寅背著身散漫的擺擺手,可看不見之處,耳廓滾燙。

他語氣有些異樣,甚至還帶了些委頓,“你換了衣裳,我便不換?早膳不必管我,我用過了。”

錦泱往廳堂的桌麵上掃一眼,空蕩蕩的,哪裏像用過膳的樣子。

往常換衣裳也從不避她,今日這是怎麼了?

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