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裴慕禮,
硬生生的把她一個普通人拉入局中,
現在好了,她要死了,裴慕禮肯定要瘋。
溫梨露出苦澀的笑容,馬上就要死了,她竟然想的還是裴慕禮,她自欺欺人沒有動心,可如今瀕臨死亡才清楚自己的真心啊。
不過她依舊恨他,依舊討厭他,依舊想要折騰他,依舊…………
————高高在上纖塵不染,不可被褻瀆的神明被人拉入泥潭,墮進深淵,世人皆可憐神明詆毀著人的劣根性,
殊不知局中之局,一起皆是縱容,神明又如何,無情無欲時可化神明,一旦沾染情愛那便是阿鼻地獄的惡魔。
“阿念…咳咳…你需要冷靜…咳咳…”
清潤低醇的男音夾雜著難以忽略的虛弱,
男人坐在輪椅上,
一身素色麻衣,臉色慘白,金絲邊框的眼鏡下目光灼灼的凝視著桀驁不馴的少年,心緒太過緊張,一時間咳嗽不止,
纖細的手指抵住唇瓣,遮擋著那刺目的殷紅。
稚嫩的娃娃臉頂著一頭引人矚目的紅發,緊握雙拳,憤恨無能的錘打在牆壁上。
“你讓我怎麼冷靜!姐姐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如今成為了所有人嘲諷的笑話…”
溫念像是卸去了所有的力氣,順著牆壁緩緩蹲下,
“時白哥你聽到了嗎?我姐姐哭了,從小到大,姐姐從沒有像今天這樣撕心裂肺的哭過,
她肯定是傷心透了,所有人都背叛了她,可我卻無能為力……”
豆大的淚珠如同暴雨,從少年的眼眶劃落到地板,無力的心疼不僅僅隻存在於溫念的眼裏,
同時輪椅緩緩靠近,蘇時白的大手落在溫念的頭頂,他的眼裏也飽含著相同的情緒,隻是多了一分悲憫。
“阿念…咳…有你在…便是梨梨…咳咳…最大的…依仗…”
蘇時白的淚落的無聲又無痕,艱難吞咽著口中的鮮血,他的生命已經到了盡頭,是蘇家拋棄的棋子,
看似尊貴卻無任何的權利,如今像個廢物一樣護不住梨梨亦也護不住阿念。
心中壓抑的愛意盛滿了眼底,也隻有避開所有人的時候,他才能肆無忌憚的釋放自己那深埋於心底的愛。
“阿念…”
誰能想的到蘇家的病秧子大少爺,心中摯愛竟是青梅竹馬的溫家小少爺,
而作為當事人的溫念一心隻有家姐,哪裏會注意到蘇時白眼中多餘的情緒。
憤怒的心情得到短暫的平複後,溫念用手抿去淚水,站起身來,臉上的稚嫩在這一刻增添了一抹成熟與狠辣。
“時白哥你說的對,隻要有我在,我就是姐姐的依仗,我是溫家的準繼承人,我絕對不會讓溫家落到廖柔那個壞女人手裏,溫家是姐姐的,是我和姐姐的家,
媽媽沒了,外公也沒了,狗爹我就當他死了,
什麼青梅竹馬 兩小無猜的好朋友,什麼相愛三年的準姐夫,
日後見麵就是仇人,害姐姐傷心的人,我一定要讓他們都付出代價。”
“時白哥你就看著,看著我怎麼一個個收拾這些狗雜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