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直達一樓,她努力擦去臉上的眼淚,圍巾胡亂的裹在脖子上,遮住了一半臉。

她毫無感覺地往大堂外走去。

傅知野在她轉身跑走的時候,自覺地心裏一陣怒火。

轉頭摔了桌上的文件,周遭的氣氛一下冷了下來,連白羽之都有點害怕了。

他狠狠瞪了一眼白羽之,神色冷冽,開著暖氣的辦公室驟然冷了幾分。

傅知野舌尖頂上後齒,嗤笑一聲,冷道:“滾,別讓我再看到你進來。”

這話是對白羽之說的也是對何澤說的。

說完,他快步的出了門。

何澤吸了口氣,隻有他知道總裁是真的生氣了,上一次發這麼大的火還是兩年前,這……

他轉頭看了眼白羽之,伸手朝門外做了個請的姿勢,“白小姐,傅總的話您也聽到了,出去吧。”

白羽之咬牙瞪了他一眼,不甘心地走出了門。

……

冬日的街道風呼呼地刮著,冷冽的空氣像是要鑽進人的身體。

葉遲遲眼圈通紅,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

隻知道要走快一點,再快一點,離這個地方遠一點,離傅知野遠一點。

風很冷,但是她一點也感覺不到,隻覺得整個世界好像都在旋轉。

她覺得惡心,傅知野難道不知道她就睡在裏麵麼。

還是真的毫不在意。

說先不離婚的是他。

說不會再讓她難堪的也是他。

原來他在公司的時候也是跟白羽之在一起。

那他沒回來的時候呢,會不會和白羽之睡在她剛剛睡過的大床上。

自己還傻傻的以為,他真的是太忙了。

他們是不是也會笑自己是個傻子。

想到剛剛還睡在那裏,葉遲遲難受的閉上了眼睛。

胃中一陣翻江倒海的惡心,她扶著路邊的垃圾桶幹嘔著,直到把午飯吃進去的東西都吐了幹淨。

她走不動了,很難受,心裏很難受,身上也很難受。

好像有人將她扶到了路邊的長椅上,葉遲遲沒有反應,抱膝坐著。

所有的聲音好像離她很遠,朦朦朧朧地一點也聽不真切。

這種日子太難熬了,她覺得自己好像熬不住了。

新年還有多久,如果可以不喜歡傅知野多好。

她的心好像空了,空的冷風都肆意的來回……

傅知野下了樓,臉色黑的大堂裏的人都不敢看一眼,公司前的廣場空空蕩蕩,哪裏還有葉遲遲的身影。

略一思索,他讓人把車開了上來,沿著路慢慢開著。

車窗被打開,冷冽的風吹了進來,傅知野單手把著方向盤,一手撐著額角,臉色冰冷。

身上很難受,她渾身冰冷,葉遲遲扶著長椅起身,卻是一陣天旋地轉,就往地上倒去。

路過的人圍了上來,場麵一時變得混亂,熱心的大媽看著這麼漂亮的閨女暈在路邊,心疼不已,立刻打了120

救護車來的很快,眾人將昏迷的女孩送上了車,直到救護車開出老遠才放了心。

剛轉了彎過來的傅知野看了下路邊站著還未散去的一群人,挑眉看了看,見沒有葉遲遲,便直接離開了。

想來遲遲應該是先回家了,他知道葉遲遲誤會了什麼。

那白羽之從來沒進過他的休息室,今日若不是大家都去開會了,白羽之也溜不進來。

他按了按眉心,心煩意亂。

幹脆沒回公司,直接回了家。

*

醫院病房中,女孩單薄的身子躺在白色的被子裏,瓷白的小臉像易碎的水晶,四周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

睫毛輕扇,葉遲遲緩緩睜開了眼睛,頭還是有些暈,渾身沒有力氣。

她低頭看去,手上掛著點滴,隻剩下小半瓶。

隔壁床坐著一個女孩,肚子微隆,像是懷了孕,正好轉頭看見了她。

女孩露出一個友善的笑,臉邊兩個小酒窩很可愛。

“你好啊,我叫落落。”

葉遲遲坐起了點身子,擠出一個虛弱的笑,“你好,我叫葉遲遲。”

“很不舒服吧?懷孕了都是這樣子的,剛開始經常頭暈目眩的,不過不要擔心,醫生前麵來過了,說你沒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