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菡把玩著新的玉如意,玉質極好,摸起來細膩得還有些吸手,上頭鑲嵌著寶藍色的瑪瑙,在陽光下一照射,像是玉湖旁邊的兩汪水。

怎麼會有人送心愛的女子玉如意,讓她教訓人啊,這一送還是五六箱。

那個箱子有半個人那麼大了,她看著紫檀木的箱子,齊齊地排在自己麵前,就想到送箱子的那些人臉上的表情,尷尬又無奈。

她捂著嘴輕笑出聲。

這時,容鳴跑來,大汗淋漓連碗茶都顧不上喝。

氣喘籲籲道:“小姐,那蕭應懷竟然是皇子!”

顧清菡正將玉如意放回箱子,聽到這話挑起細眉。

“你是如何知道的?”

“這街頭巷尾都傳遍了,說他今日被接進宮裏麵聖。他父親還在宮門口哭喊著皇上是不是認錯了……小姐,您早就知道了?”

顧清菡點點頭,心中有些不悅。

“蕭應懷沒有管他父親嗎?”

“說是連頭都不曾回一下,歡天喜地的樣子,這下真是野雞變鳳凰了。”

顧清菡蹙眉回想,記得蕭應懷他父親待他是極好的,雖然自己品級不高,但是把所有最好的都給了蕭應懷。

從小蕭應懷就和王孫貴族一起去書院,想要什麼他父親都給他安排好。

上個月去臨縣曆練,也是他爹和那負責的人喝了一個月的酒,他才得以風風光光地去。

可惜一輩子的心血全給了別人的兒子,自己的兒子還被這狼心狗肺之人殺害。

“真是無心之人。”

顧清菡思緒飄遠,半響發出了飄忽的聲音。

不過,既然是如此,能利用一番也是好的。

她叫春桃,吩咐她先安撫住那老人,約定三日後去拜訪蕭父。

春桃點頭,神情變得嚴肅起來。

正準備走的時候又被顧清菡叫住了:“容鳴,你和春桃姐姐去吧,蕭參議現在情緒或許會稍有些激動,你保護好春桃姐姐,話帶到就好,別受傷。”

容鳴緊跟在春桃身後,神情都有些戒備起來了。

這下把顧清菡逗笑了:“不錯,容鳴還是機警的。”

容鳴聽到誇讚後黢黑的臉都顯出紅色了,拍著胸脯保證:“春桃姐姐定不會受到一絲傷害的!小姐安心等著吧。”

“快別逗趣兒了,走吧。”春桃輕拍他一下,神情也放鬆不少。

容鳴是她與小姐從街邊撿回來的,那個時候還是瘦巴巴的一團,如今也長得這麼大了。

侍衛不少見,但是如此忠心耿耿又隻有一根筋的侍衛並不多見。

就像如此這般單純就好。

容鳴見她臉色柔和,也是想起了過往。

馬上就快要流淚了。

誰都不知道,他小熊一般的身體,卻有著比誰都柔軟的心。

不過也僅限於顧清菡和春桃了。

畢竟在容鳴心裏,他們三個可是全天下最好的姐妹。

是的,姐妹。

兩人愉快地往出走,顧清菡有些愁緒。

這些人總是能無限地刷新自己對無恥的認知。

嗚……

有點想葉慕言了。

撲通、撲通……

心跳得怎麼如此快。

想抱抱,想撒嬌。

如那日在床榻上的繾綣,還有他幽深的眼……

她想到此處臉微微發燙,心想,早點相見吧。

這離別滋味可真不好受。

鳳儀宮。

蕭應懷熱淚盈眶,在皇帝和皇後麵前把頭磕得砰砰作響。

“孩子,你抬頭給父皇看一眼!”

皇後眼裏也都是淚,蕭應懷顫顫巍巍抬頭,單手撐著地麵,另一隻手還在發抖。

皇上見了他的臉,心中也是五味雜陳。

這是他與皇後第一個兒子,早些年他與皇後的感情是極好的,記得知曉皇後懷有身孕後他有多高興。

可是懷胎十月生下來的竟然是會壞國運的掃把星。

雖然內心有萬般不舍,但是比起國運來又沒什麼了。

現在回來也是好的。

況且聽皇後說這孩子雖然不在皇室長大,但也是出落的不凡。

才學也能在京城排得上名號,也是不錯的。

“好好好,好孩子。”皇帝連說三個好,隻是還坐在桌案前沒有去扶起來他,隻是說:“起來吧,你我父子二人這些年還是第一次見麵。”

“兒臣拜見父皇!”蕭應懷更是激動。

皇帝滿意地看著他:“你既然回來皇室,那名字也要改回來。繼續用應懷兩個字,姓改成葉便好。”

“兒臣葉應懷多謝父皇……”葉應懷感激涕零,隻是讀起來自己的名字多少有些拗口。

這時,一個太監匆匆來報:“皇上,蕭參議還在門外鬧呢!”

皇帝的臉色極速陰沉下來:“怎麼還在鬧!”他頓了頓,看向葉應懷:“孩子,你說現下應該如何做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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