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也是兩清了,他既不願意離開,她也沒有理由強迫。
少年趟著齊膝的大雪追出門外,扶著木門看著她的背影,很快消失在茫茫的風雪之中。
久久都沒有回去。
……
張玉在天亮時抓到一隻肥兔子,又找了一堆枯草點燃,連內髒都沒有掏出來,隻是剝了皮就烤起來。
這裏漫天的風雪,根本分辨不出東南西北。
她也不知道自己離開村子以後走了多久,現在又在哪裏。
反正什麼都看不到,那就隨便走吧。
包裏的輿圖也成了廢物,完全沒有了參考價值。
眼看著兔子要熟了,她就聽到有人踩過雪地緩慢行走的吱嘎聲。
這裏居然有人?
她驚訝的回頭一看,眼睛都睜圓了。
原來這一早晨都白跑了,她居然還在村子的附近。
抱著柴禾的來人更是熟悉。
不是陽光直率的少年,還能是誰?
少年看到有人也是一愣,待看清坐在雪地裏烤兔子的人是張玉時。
本是無精打采的眼眸,瞬間就亮了起來。
“嗚哩哇啦……”
少年興奮的衝過來,奈何積雪實在太深,一時沒走好,噗通一聲就跪在雪地裏了。
張玉趕快走過去,拎著他的胳膊將人帶起來,連帶那捆柴禾一起拽到自己的草堆旁邊。
草原的草在夏季時有一人多高。
所以才有那句話叫做:風吹草地見牛羊。
張玉找到的草雖然不比樹枝耐燒,可也沒差多少。
這會兒火堆熊熊燃燒,熱氣在小範圍之內還是很強烈的。
少年趕快伸出凍僵的手烤上,轉頭對著張玉露出個僵硬的笑容。
他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就像是寧靜的湖泊一般,可以將他全部的心事都倒影出來。
哪怕他沒有說話,張玉也明白,他是問她為何還在這裏。
張玉指了指即將烤好的兔子,拿這個當借口了。
否則她怎麼好意思告訴他,自己根本辨不清東南西北,根本找不到回去的路?
少年笑了,抿了抿唇角,內收的厚唇有刻意的晶亮劃過。
可是他還是把視線錯開,根本不敢去看張玉的烤兔子。
這是肉啊!
別說張玉從昨天就已經很餓,那即便是吃飽的人家,也不會有人把肉分給別人吃的。
他對張玉的確有幫助,可張玉又給他亮晶晶,又給了他一瓶藥。
張玉根本不欠他的。
他哪裏好意思看張玉的烤兔子。
張玉見他這般扭捏,幹脆也不等烤焦一些了。
直接把烤兔子從火堆上拿下來,撕了兩個最大的後腿,全部都遞給他。
少年眸色一亮,不敢置信的看著張玉。
不過也沒有什麼矯情,雙手將兩個兔腿都接過去。
左右開弓就啃了起來。
香的他根本忘記了分寸,一口還咬在自己的大拇指上。
疼得他齜牙咧嘴的,而後又爽朗的笑了起來。
張玉也是沒見過誰這麼馬虎的,愣了愣確定他沒有受傷。
而後也跟著他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