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還是活,死…還是活。”
夜幕下路無為聲音顫抖,雙眼死死盯住手中的野花。
片刻後他撕下一片花瓣,同時輕輕說出一個死字,然後頓了頓再撕下片花瓣,又說一個活字。
就這樣一瓣接一瓣,越撕越緩慢,越說越顫抖。這小小的花瓣仿佛已承載起全部的生命,所以他是如此地專注,以至於沒能發現一隻手,一隻要命的手。
“活、活…哈哈,我就知道…”
突然間路無為歡笑起來,隻見他捏著最後一片花瓣,笑聲已喜悅的變了腔調:“我就知道一定會大難不死,一定…嗯!”
悶哼一聲,他的聲音被攔腰斬斷。
隻見那隻手已繞過腦後牢牢捂在他嘴上,而另一條手臂則順勢纏上脖頸,毒蛇般越纏越緊。
身體被迫向後仰去,手一鬆,那片代表命運的花瓣轉瞬間便在夜風吹拂下消失不見。
但路無為此刻卻無暇傷感,因為他感覺更明顯的是胸悶氣短,眼前發黑。
絕望之際,突然有句別人說過的話在他心中閃現。
“不想死,隻有拚。”
終於反抗起來,路無為拚命扭動,抓住對方的手臂掰著,扯著、摳著、撓著,一心想將對方撕成碎片。
但時間隻過了一會兒,一小會兒。連串的咚咚聲逐漸響起,將他的反抗輕易化於無形。
那聲音聽來清晰極了,因為就發自他的身體,他的胸膛。
“咚咚、咚咚…”
憋悶的胸膛裏這聲音越敲越快,越敲越響,他卻感覺越聽越模糊,越聽越遙遠。
頭慢慢垂下,手無力地耷拉下來,昏迷的身體像條破口袋般空蕩蕩地掛著。此時那雙手臂終於鬆開,路無為頓時滑倒在地。
接著一道黑影慢慢到他身前,邊撫被抓破的手臂,邊低聲笑道:“嘿,這就對啦。我早說過,不想死隻有拚。”
…
…
朦朧中路無為仿佛又聽到咚咚的聲音,而且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實,越來越…疼痛。
那疼痛正從頭頂處傳來,還沒睜開眼睛手就摸到了幾個鼓包,一個、兩個…
“哎喲,跟你拚啦!”
捂著腦袋爬起,接著路無為向對方全力撲去。
但對方甚是靈巧,側身一閃伸腿一絆,路無為便趴倒在地。接著對方順勢跳起往他背上一坐,砸得他呲牙咧嘴險些喘不上氣。
“你、忘恩負義,不得好死!”路無為一邊掙紮一邊叫嚷。
“哎呀,冤死人啦,我這不正忙著給您捶背嘛。”
說罷又往空中一縱,對方惡狠狠地再次砸下來。
“嗷…”
這回的慘叫聲連路無為自己聽來都覺得陌生了。
“舒服吧?瞧您美的都唱曲兒了。”
“唐歲,有本事你下來、下來。”雖被壓趴在地,但路無為仍強扭身軀掄臂向後打去。
“厲害…”
將打來的手臂抓住後用力一擰,唐歲嘿嘿笑道:“來呀,你要敢再打一下,我就真正服你。”
雖然疼得咧嘴,但路無為兩眼冒火,果然又甩另一條手臂打去。
“好…”
再次抓住後又是一擰,接著唐歲騰出手從懷中拽出根布帶來。
先是感覺兩隻手腕被纏,接著腰間劇痛,路無為頓時全身酸軟,再也無力反抗。
冷哼一聲,唐歲邊用膝蓋頂住他的腰眼,邊回身一探把他兩隻腳也抄了起來。
真是痛苦極了,手腳反捆在一起,路無為簡直像圓球般反弓成了一團。嘴巴頂在地上難以張開,隻剩一雙怒目死死瞪向前方。
“漂亮!寒鴨浮水式,駟馬倒攢蹄。”
站在一旁欣賞片刻後,唐歲忽又歎息著蹲下,語氣甚為關切道:“嗯,就是這眼神凶巴巴的太嚇人啦。來,告訴哥哥,你心裏邊罵誰呢?”
“我…”
費力的抬起腦袋,路無為滿腔怨恨道:“我罵自己,為什麼瞎了眼去救畜生,為什麼忘了畜生會咬人的。”
“哎喲!真臭、真臭…”
抬起手誇張的在鼻前扇扇,唐歲仍舊關切道:“我說兄弟,你這嘴裏臭氣熏天,我看不是腸胃不好就是大便不通。這樣吧,哥哥現在就幫你醫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