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男閨蜜(2 / 3)

梁曉話雖然少,可絕對不是枯燥無味的人。他常常會把自己寫的歌還有詩詞拿來給我看,問我有什麼修改的意見。他的題材總是詼諧幽默的,甚至在其中還會影射他們班某個人的影子。我常常會問他:“你難道不怕被孤立嗎?”他難得地笑了笑:“我後麵的女粉絲可是很多的,總有人能夠欣賞。”每當這時我總會罵他“神經病”。

梁曉還是一個骨子裏極度自戀的人,據他說發型對於他是像生命一樣重要的存在,當然他的臉也是特別重要的。據說他起床先要照個十分鍾,才會起身,用他的話說;“每天都是被自己帥醒。”他出門前也要抓緊最後的幾分鍾趁機照兩下,在學校裏每當走過有鏡子的地方,他總要停下來,甚至有時候故意蹲下來綁鞋帶,都要照個幾下。在他畢業後的一次生日,我在電話裏問他想要什麼樣的生日禮物,他不假思索,直接脫口而出:“鏡子,可以隨身攜帶的那種。”我也會笑話他:“自戀會不會是帥哥的一種通病?”他一本正經:“當然,你看看我,沒有發型就沒有愛情。”的確,他是真的在用生命嗬護他的發型,任何時候任何地點,頭發是否整齊,永遠是他要時刻確認的一件事。

梁曉也是個很好的傾訴人。在音樂社認識他的時候,他就發現我喜歡陸一鳴這件事,而他並沒有像陳勝那樣刨根問底,一定要清楚地掌握事情的來龍去脈。相反的,他什麼都不過問,如果我開口了他就認真聽。我也曾認真地問過他:“難道都沒有讓你特別好奇的事嗎,難道你都不想知道?”他笑笑:“每個人都有好奇心,但是都應該適可而止。如果你不想說,而我卻偏偏想要知道,如果駕著你的脖子逼你,最後誰都會不開心的。”

每個人都有好奇心,而我們大多數人也因為這該死的好奇心,把我們親愛的朋友一步步逼到死角,一定要弄得個所以然,非得要弄破這層隱形的秘密才會安心。到最後呢,我們之間都開始有了猜疑,再也回不到從前那個樣子。事後回憶起來,隻能一個人對著牆壁問空氣,為什麼會是這樣?

梁曉也曾問我:“為什麼不和陳勝表白呢?”我都會直言:“因為沒有勇氣。”然後反問他,“如果他不喜歡我,不是連朋友都沒得做?”他說:“他喜歡你,他看你的眼神不一樣。”你知道,我從來不相信這些別人嘴裏說出來的空穴來風,沒有根據沒有證實我該怎麼相信。除非是你喜歡的人親自開口,不然誰都不行。

而梁曉也有喜歡的女生,那是他們班的一個同學,是個長發飄飄的學姐,她經常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裏,她是每周一升旗的時候站在主席台上主持的那個美女。更讓我吃驚的是,同窗四年,他也暗戀了她四年。那個他暗戀女生叫沈然,一米七的身高實在出眾,就算她每天穿著校服,走過我們身邊我也總是會偷偷看上幾眼。有時候吧,有些人總是優秀得讓你無法靠近,可有時候我們卻從來沒有想到過要邁開步子,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要有所表示或行動。我問他:“你都不打算表白嗎?”他說:“因為太熟了,都不知道怎麼開口。”我問:“萬一她喜歡你怎麼辦?”他笑笑:“應該不可能。”我說:“你應該大膽一點。”他看著我:“你光顧著說我,為什麼你不先身體力行?”我被他問得啞口無言。他接著說:“我終於知道我們兩個為什麼會混在一起了。”我問他:“為什麼?”他笑了:“因為暗戀也需要人陪。”原來這個酷炫的家夥也會這麼幽默。

梁曉是個熱心的大哥哥,有一段時間因為社團活動太密集,導致我的成績大大滑坡。我偶然把這件事告訴他,沒想到他第二天就從家裏找來了很多大一時候的學習筆記:“拿去看看,學長隻能幫你到這裏了。”果然不愧是學長,筆記也做得那麼井井有條,思路很清晰。而江江看到梁曉的筆記後也總是羨慕地說:“你的男朋友真是太體貼了,你看邱澤,從來沒有對我這樣。”我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他真的不是我男朋友。”我的辯解永遠是徒勞無功,大家的想法還是如此一致,深信不疑。但這種謠言絲毫沒有影響我和梁曉的關係,每次我和他說起這件事,他都笑得前仰後翻。他也順勢開我玩笑:“大家那麼期待,要不然我們兩個在一起算了。”我也會隨聲附和他:“好啊!”但我們都知道,彼此心裏都有人,這是個永遠都不會開始的玩笑。

陳勝就像是奶茶,很溫暖貼心,就像奶茶在超市永遠不會是你的首選,但一定會在某一刻,你一定會很需要。而梁曉更像是巧克力,它很紅,每個人都會愛不釋手,剛開始接觸你會先品嚐到苦的滋味,因為他從來不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到後麵,你會感受到它別樣的甜,那是他的幽默。為什麼會成為那麼要好的朋友呢?你會被溫暖充滿正能量的人吸引,比如陳勝;也會和有相同經曆的人惺惺相惜,就像梁曉。每個人在生命中都需要一個小太陽,他的任務,就是幫你和孤單清楚地劃清界限,消滅你的煩惱。

18.宿舍著火了

有些事來得太突然,以至於從來不在我們的預計之內,我們才會防不勝防。比如,在某天夏夜裏,男生302宿舍突然火光浮現,那間小小的房間被火紅色的光照得閃閃發亮。馬鑫半夜被這突如其來的燥熱驚醒。他張開眼,看到身邊的弟兄們都在睡覺,於是連忙衝到廁所,用桶接好一大盆水,走到每個人的床前,一個個叫醒,這招果然奏效,大家立刻從夢中醒過來。大家連衣服和鞋子都來不及穿,就匆匆忙忙跑下樓去了。

宿舍的廣播突然緊急響起來,然後整個男生宿舍樓和女生宿舍樓全部開了燈,大家聽著廣播裏的指示,有秩序地排隊下樓。全體女生和男生都集中到樓下,每個人神色慌張,女生抱作一團,江江甚至忍不住哭了出來。

就在我們剛剛找好宿營地正打算坐下來,突然發現嶽陽不見了。我們在人群不停地走啊走,甚至到了男生那邊左右搜尋,都沒有看到嶽陽的身影。正在大家手足無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映天建議:“去找楊舟吧,也許他能幫我們。”

我們像瘋了似的往男生那邊跑去,在一群男生的中間找到了楊舟。映天顧不及形象連忙拉住楊舟,在一群嘈雜聲驚恐聲中在楊舟耳邊大聲地說道:“楊舟,嶽陽不見了,你可不可幫我們找一找,求你了!”楊舟二話不說,立刻衝進了濃煙滾滾的宿舍區,任馬鑫和陸一鳴在身後如何喊他,他都不管不顧地往前衝。

我不經意地抬頭,在一整片烏雲中我竟然看見了月亮,它是那麼的圓,此刻它是我們唯一的光。我不自覺地雙手合十,在心裏念叨著:“希望嶽陽平安回來,隻要平安回來,就算永遠不能和陸一鳴在一起也沒有關係。”我從來不知道在月亮麵前怎麼能用和陸一鳴在一起的機會來交換嶽陽的安危,我知道我最寶貴的想法就是這個,如果可以,我願意拿這個來交換。

我們席地而坐,那群男生就坐在我們的旁邊,而我的左邊就是陸一鳴。我知道一定是陳勝這家夥特意安排的,他總是這樣千方百計地為了我,為了我的一己私利,為了能給我更多靠近陸一鳴的機會,不斷地為我奉獻著。

此刻陸一鳴就坐在我身邊,而我甚至沒有心情抬起頭來看看他,隻是低著頭看著這片黑乎乎的草地,它們都失去了白天的生氣,現在在這片黑夜的籠罩下死氣沉沉。而我的眼淚也不爭氣地掉在它們的身上,我們的嶽陽現在在哪裏,我才開始發現身邊天天見的人是多麼的重要。我可以不和嶽陽搶漫畫了,也不在洗澡的時候偷偷在門口惡作劇,也再也不在楊舟麵前說她的醜事,也絕不偷吃她櫃子裏的零食。隻要她回來,我所有的缺點都會統統改好。嶽陽你在哪裏?在黑暗中,我突然感覺到有一雙微暖的大手緊握住了我滿是汗水的左手,我抬頭在黑暗中和陸一鳴對望,我看不到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可他一定通過這微亮的月亮清楚地看到我臉上的淚痕。“幹嗎哭得像個小花貓,還有我們呢。”我卻再也沒有了想要鬆開他的手的念頭,如果老天可以實現我的一個願望,那麼讓我握著這雙溫暖的大手一直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