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時,莊鐵神清氣爽趕著驢車,將地裏摘的新鮮蔬菜送往鎮上的飄滿酒樓。
上一回去了趟飄滿酒樓,靠著葉白兒一張巧嘴,說動掌櫃的收購他家的蔬菜。自家的蔬菜再不用辛苦拿去市集上吆喝了,莊鐵心裏像醉了酒似的高興。
他駕著驢車出村子時,望見了翠枝獨自站在村口的一棵樹下。那東張西望的神情,似在等著誰人。
“大早上的,等誰呢?不會是等我吧?”莊鐵呼停了驢車,滿不正經對翠枝開起了玩笑。
這梨花村裏,翠枝的性格大大咧咧的,隻和她鬥個嘴開個玩笑,沒哪個姑娘能入心。畢竟莊鐵有心上人,這心上人並是葉白兒。
翠枝白了他一眼,張望著村裏的方向,順溜道出,“我等景喜呢。她爹上鎮子有點事兒,正好送我倆去趟飄滿酒樓。”
飄滿酒樓?同一個去處?
聽了這話,莊鐵滿腹疑問,“你倆個姑娘,上酒樓做啥?”
翠枝見他問原因,眼神裏遮遮掩掩的,未看他看著別處道,“沒,沒啥事…隻是有個人生辰…幾人上那聚聚,談談心。”
“好吧,看來你不想說,咱也不揪著。”莊鐵口中說了這一句,揚起驢鞭,徑直駕車離開了。
到了飄滿酒樓,莊鐵將新鮮蔬菜搬放好,掌櫃的付了相應銀兩。他心裏喜滋滋的,卻沒忘了另一碼事,婉轉打聽起來,“掌櫃的,您這酒樓,客人過生辰也會來您這處?”
掌櫃的一聽,臉上的笑意張揚,侃侃而道,“客人們何止過生辰來此。我這酒樓啊,少不了來往的客…這不,今兒就有幾位來給過生辰的…包下了一個閣間。”
這話意顯擺酒樓生意紅火,無意之間卻是透了些信息。
莊鐵看著手中的銀兩,心下打了主意,笑著對掌櫃道,\"我這頭一回在您這賺銀兩,往後是常客。我想,第一次賺的都花在您這兒…日後啊,掌櫃的多照應照應。\"
‘您看看哪個包間空著,我一人獨品酒菜,好好兒享受一回。”……
掌櫃的見他要花錢,那還能不留客?連忙招呼店小二引著莊鐵,將他安置在一間僻靜的包間。
店小小二上了酒菜正要出門,卻被莊鐵喚停,“小二,今兒包房的客人,可是在我這隔壁?”
“是啊。”店小二點了點頭答,又奇怪問,”你是怕吵著嘛?那給換一間?”
“不不不…不嫌吵不嫌…隻是隨口問問,你去忙吧。”莊鐵差點兒露餡,待店小二離開後,他不禁吐了吐舌。
他心想,隔壁定是翠枝景喜幾人定下的包間。但不知,是給誰過生辰?……
一個人獨飲著,耳聽著八方,心裏七上八下,胡思亂想著。
過了一些時候,他聽見了一陣腳步聲。翠枝熟透的大嗓門在隔壁屋傳來,“來來來,都進來吧…這可是我專定的包間…”
莊鐵一時莫名的興奮,連吃喝的也不感興趣了。他躡手躡腳蹲在牆壁的方位,豎起了耳朵細聽。
“芝芝啊,今兒是你的生辰。我把景喜和禾楓都叫來了,你開心不?”翠枝向蔣芝芝邀功。
隻聽蔣芝芝笑得明媚,笑聲裏都是甜,“嗬嗬嗬…當然開心了…還是你最懂我。”
蔣芝芝的生辰,翠枝請來了景喜和禾楓,專為她慶生。獨獨拋下了葉白兒。
葉白兒與蔣芝芝不和,莊鐵是知些的。葉白兒未在邀請內,自是理所當然了。
隔壁的包間裏,歡聲笑語不斷。蔣芝芝竟是開心之下,接連飲下了幾小盞酒。
她豔若桃花的麵容,那雙含情的眼眸,醉意朦朧望著禾楓,“芝芝我…能遇見你,是人生中最美的事…多謝你,一直關懷著我。”
禾楓呆然望著她許久,眼裏不知是情還是疼…他一字未吐露,似有難訴之苦。
翠枝看著這一切,自是明白個中意。
蔣芝芝常找自己道心事,早把對禾楓的心意道出。今時她特意為蔣芝芝辦生辰,是為了讓這牛郎織女相會。
好友葉白兒,她早已忘記。看來,親係一層在,還是占優勢的。
而景喜隻是搭把手,在一旁襯托氣氛。翠枝非得要她來,她能不來麼?但想想葉白兒,景喜心裏一絲的愧疚。
蔣芝芝酩酊大醉,她趴伏在酒桌上,迷迷的望禾楓,眼含著淚……
禾楓觸到她那雙眼,心都碎了…來梨花村多久了?已然記不清...可和蔣芝芝相處的日子,她對他的情,是心知的。
看著蔣芝芝楚楚可憐樣,禾楓的眼漸漸濕潤了…此時腦裏心裏,無形又現出了葉白兒的模樣……兩個女子,孰輕孰重?……
隔壁的莊鐵將一切聽得真切,心疼著還一無所知的葉白兒。
白兒啊白兒,我的傻白兒,禾楓這花心人,偷偷給蔣芝芝過著生辰,而你卻被拋在了九霄雲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