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正宮裏,穀長風背向麵壁,兩眼無神躺在床榻上,腦子裏正想的是,那葉白兒嬌美的身影。

侍從小拂子緊張得汗毛豎起,垂眉低眼的端著燕窩粥站立一側。一切靜得出奇,小拂子大氣不敢出。

燕窩粥看起來是女人們的專屬品,可穀長風與眾男人不同,偏是長期食用此美容養顏佳品。若不然,他這張似捏得出水來的嫩膚從何而來?

不知過了有多久,空氣靜得可怕。小拂子眼見穀長風換了個姿勢,那傲人的身姿側轉過身來望向窗外。他張了張嘴,又無聲的吞咽。

穀長風單手撐著頭,另一手撫著衣衫一處,優雅的姿勢似無半分威力。可這宮中上上下下皆知,看著溫潤如玉的世子,可是個不好惹的暴躁狂人。

“世子,您這養顏湯,還是趁熱喝了吧。”小拂子心中七上八下著,仍是鬥膽開口。

穀長風斜了他一眼,隻是這一眼,殺傷力足以讓他昏倒過去。小拂子害怕的往後縮了縮,那手中的湯碗差點因此潑了出去。

“葉白兒,葉白兒……”過了片刻之後,穀長風低低輕吟,心思滿腹眉頭微蹙著。

這世子口中的名,小拂子記得牢。那一晚上來鬧騰過的葉姑娘,進了世子的寢房不知用了何法,離開宮中之後,世子自此並像是丟了魂。

\"傳錦衣衛木森。\"過了不知多時,穀長風一個口令,小拂子應聲領命端著湯碗出門。

一盞茶的功夫,那木森飛毛腿似的奔了來。見過穀長風後,老實在一旁待命。

“更衣,出宮。”穀長風慵懶伸了個懶腰,輕聲道。眼眸無光精神欠佳,應是昨夜一夜未眠。

穀長風隻這一個傳達,木森並心中明白。世子想要去見葉姑娘了。這埋藏心裏的愛戀,有一絲兒的苦楚。

自從那晚奉世子之命救葉白兒,世子喬裝打扮萬裏鎮飄滿酒樓偷見葉白兒。這一係列的做法,木森漸漸明了世子的心,世子這是犯了相思病啊。

再說梨花村裏。葉白兒和莊鐵賺了五十銀兩,這大筆的錢財,足夠葉家吃穿好一陣了。

葉白兒幹啥,啥賺錢。這消息不徑而飛,傳得十裏八鄉都知。蔣芝芝幾人坐不住了。怎麼葉白兒像個財神爺,財運圍繞在她身邊?

當葉白兒又弄了幾十隻鵝苗,準備運籌下一回的豐收時。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有個黑影鑽進了葉家的鵝苗籠。

天剛拂曉時,葉白兒娘一聲驚叫,震得梨花村恨不能抖三抖,“我家的鵝苗全沒了!”

葉白兒從睡夢中驚醒,披著外衣衝出房門,小跑到後院裝鵝苗的大籠子那裏。這一看,空空如也的大籠子,地麵上除了留有鵝屎,還有淩亂的幾根白鵝毛。

“這是哪個缺心眼的,跟我葉家幹上了!先是老玉米不見,又是梨園被掃空,而這一回,連我家的鵝苗也不放過。太缺德了!”葉白兒娘氣的直跺腳,嘴裏止不住憤滿。

葉白兒看了半晌,想起蔣芝芝背後那陰笑的眼睛,心裏十分有譜。她寬慰她娘道,“娘,別氣壞身子。這心眼不好的,早晚倒黴!”

這兩天的天色陰沉沉的,感覺有一場大雨欲來襲。葉白兒在房中撐著額頭想事。召弟踮起腳尖,拿小手輕摸著她的頭問,“娘,你哪裏不舒服?”

葉白兒搖了搖頭,對召弟笑道,“娘沒有哪裏不舒服,隻是在想事兒。”

無星無月的黑夜,隻聽得見村裏偶爾的狗吠聲。坑坑窪窪的土路上,一個嬌小的身影深一腳淺一腳朝著蔣芝芝家而去。

靈活的身影,左看右閃的,一路到了蔣芝芝家。在外圍牆順利找到一個木梯子,她輕手輕腳的慢慢爬了上去。

黑影緊抿著嘴,緊張的屏住呼吸。伸出手輕輕的將屋頂的瓦片,東揭了一塊,西搬了一塊的。屋頂幾處不明顯的留了縫隙。見此,她滿意的笑了。

過了兩日,一場大暴風雨侵入梨花村。好多農田園子遭了水漫。最慘的莫過蔣芝芝的家了。

屋頂漏下來的水嘩嘩的,屋子中深水漫至大腿根,家裏輕薄的東西飄浮在水中,飄來飄去,一絲的讓人心煩意亂。

蔣芝芝望著才發現的空了的屋頂,和她爹搶火似的拿東西補上。爾花被安排在一張高桌上,蹲坐在桌麵上張望著一切,雙眼露出的是惶惶不安。

“好啊,葉白兒你有狠……等著瞧!”蔣芝芝渾身是水,臉麵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眼裏噴出了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