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晏溪行不太喜歡班上新轉來的那位女同學。

準確的說,是她讓人產生不了好感。

她自從轉來班上,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

不管是誰和她說話,她的神情都是冷冰冰的。

高傲,冰涼,似乎是刻進了她的骨子裏。

女同學的衣服,除了黑色,就是黑色。

黑色的上衣,黑色的褲子,黑色的鞋。

就連常常打著的那把傘,也是黑色的十骨傘。

在陰雨連綿的海城,她的裝束永遠是人群裏最打眼的存在。

因為她都不用在頭上別上一朵小白花,也多的是人以為,她要去參加誰的葬禮。

而她,似乎也對別人的目光和討論,毫無興趣。

沒有情緒,甚至,沒有生氣。

如果,那天他沒有恰好走到那條街的那個位置,而她也恰好出現。

或許,晏溪行永遠都不會和她有交集——

晏溪行的期中考又沒有考到第一名,這已經是這學期的第三次了,前兩次月考也是屈居第二。

事不過三,當他第三次帶著排名表回家的時候。

他那嫌棄他不爭氣的爸爸,終於把他給趕了出來。

出來以後才發現外麵下雨了。

漫無目的走著,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晏溪行才發現自己走到了某個開放式的居民樓小區。

四處看了看,扯了扯嘴角,無聲笑了一下。

原來告訴自己要忘記的,其實根本忘不掉。

這裏,曾是他最好朋友的家。

那個女孩子,很陽光,很善良,永遠都帶著燦爛的笑容。

他們約好,一起加油努力,一起考上理想的大學。

他曾經也想過,成年之後,他們或許可以在一起。

原本隻是兩個青春期學生美好的約定。

因為一些捕風捉影的蜚語流言,她變得越來越不開心。

成績直線下滑,也拒絕他的關心。

直到。

她從這棟樓的天台跳下來。

他是在新聞上看到的報道,雖然已經做了模糊處理,但還是能夠看出現場有多血腥。

一大灘的血跡,綿延了很遠。

圍觀群眾說,大概是頭骨碎裂了,所以還看到了一些可能是腦漿的不明糊狀物體。

他忘了當時是以什麼樣的心情,去被動接受這個事實。

和他從小一起長到大的發小,很多年的朋友。

忽然就這樣離世了。

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她了。

沒有了那個除了親人以外的,他最重要的人。

他的心空缺了很長一段時間,她走了,也一道剜走了他心裏很重要的那一部分。

後來他才知道,她在被同學和老師的誤會之下,回家還會遭受父母不信任的打罵。

最後不堪承受,患上了抑鬱症。

那些藥片他上網搜過,可笑的是他連名字都讀不通,她卻偷偷吃了很久。

大概是她向來隻會溫暖待人,但世界卻未報之以歌。

覺得沒有人愛她,對世界感到絕望,才會在那麼高的地方一躍而下。

也不知道,她站在那麼高的地方,有沒有感覺到害怕?

晏溪行抬頭往上看去,不知道是十一層的高度太高,還是雨水模糊了他的眼睛。

以至於他看不清頂端具體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