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懺悔錄》reference_book_ids":[7267108880277048383,7263389537148079159,7109046343171050526,7011431805437873188,7149097157318970398,7260811472643558463]}],"27":[{"annotation_type":"0pos_info_v2":{"end_container_index":27,"end_element_index":0,"end_element_offset":84,"start_container_index":27,"start_element_index":0,"start_element_offset":75},"quote_content":"《卡拉馬佐夫兄弟》reference_book_ids":[7259645558208334860,7244845382151179279,7259645557633715261,7259645557591772171,6987309443515943967]}]},"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我已故的父親對我講過,我的曾祖父費奧多爾·梅列日基曾經在烏克蘭的格盧霍夫城當軍隊司務長。祖父伊萬·費奧多羅維奇在十八世紀末保羅一世皇帝在位期間來到彼得堡,他作為貴族進入伊茲瑪洛夫團任下級軍官。可能就在那個時候,他把自己的小俄羅斯姓氏梅列日基更換成俄羅斯姓氏——梅列日科夫斯基。
後來,他從彼得堡調到莫斯科,參加了1812 年戰爭。
我的父親謝爾蓋·伊萬諾維奇於1812 年生在莫斯科,其母是伊萬·費奧多羅維奇的第二房妻子庫爾勃斯卡婭。父親住在羅戈日區,在利貝爾曼夫人寄宿學校受教育。1839 年開始擔任公職,起初在奧倫堡省長塔雷津手下供職,後來在宮廷事務大臣舒瓦洛夫伯爵手下任副科長,再後在宮內府任科長。亞曆山大二世在位的整個期間,他都在宮廷大臣阿德萊爾伯格伯爵手下擔任這一職務。
1853 年,他娶彼得堡警察總局辦公廳主任的女兒瓦爾瓦拉·瓦西裏耶芙娜·切斯諾科娃為妻。
我於1865 年8 月2 日生在彼得堡葉拉根島上宮廷的一棟住房裏,當時全家正在這裏消夏。
我直到現在還喜歡葉拉根公園沒有生氣的沼澤林莽和池塘,我們這些孩子讀了很多邁因·裏德和庫柏【1】 的書,在那裏玩“野人”遊戲。那裏有一棵鬆樹至今還完好無損,我當年曾在這棵鬆樹上用木板在枝杈中間給自己搭了一個座位,像一隻鳥兒似的高高地坐在那上麵,讀書,幻想,把自己想象成一個遠離人寰的自由自在的“野人”。記得我們鑽進宮殿黑暗的地窖,隻見潮濕的穹隆上垂掛著一個個鍾乳石,在燭光下閃閃發亮。我們經常爬上那個宮殿綠色的平頂,從那裏眺望海灣。記得我們劃船,在十字島的沙灘上架起篝火,燒土豆吃,仍然感到自己是“野人”。
冬季,我們住在鮑耶羅夫住宅樓,這是一棟老而又老的房子,早在彼得時代建造的,位於馮丹卡彙入涅瓦河的拐角,緊挨著洗衣作坊橋,正對著夏園:一麵是彼得一世的夏宮,另一麵是他的小房和彼得堡最古老的木頭的三位一體大教堂。住宅是公家的,很寬敞,分為兩層,有許多房間,有起居室,也有客廳。窗戶朝北;房間很大,很陰暗;室內陳設和氣氛很嚴肅,是個典型的官吏之家。父親不喜歡孩子們吵嚷喧嘩和妨礙他工作,我們經過他書房的門時都得踮起腳來走路。
我現在覺得他有許多優秀品質。可是,他背負著尼古拉時代官吏的重擔,變得冷酷而陰鬱,不善於安排家庭生活。我們兄弟姐妹九人:六男三女。我們童年時代生活得相當友好,可是後來卻分道揚鑣了,因為我們彼此之間沒有來自父親方麵的真正的精神聯係。
我在男孩子中間是最小的一個,母親最疼愛我。如果說我身上有善良的素質,那麼隻應該歸功於她一個人。
我七歲或八歲那年,差一點兒沒有死於白喉。隻有母親護理我。
父親時常長期出差,或是出國,或是到克裏米亞南岸的利瓦季亞去——當時多病的皇後正住在那裏,父親把子女留給老女管家阿瑪利婭·克裏斯蒂雅諾芙娜照管。她是雷瓦爾的日耳曼人,很善良,但並不聰明,膽小怕事。我談不上喜歡她,隻不過是作為一個孩子對她頗有好感。我還有一個年老的保姆,她經常給我講俄羅斯童話和聖徒行狀。我至今還記得她那個昏暗的聖像角,神燈靜悄悄地亮著,孩子祈禱時體驗到的幸福感以後便一去不複返了。我並不非常喜歡到教堂去,我覺得身穿華麗袈裟的神甫很可怕。
父親有時應母親的要求帶我到克裏米亞去,我家有一處小莊園坐落在到烏昌蘇瀑布去的路旁。我在那裏第一次感受到南方大自然的優美。
我還記得奧列安德輝煌的宮殿,可是那裏如今隻剩下一片廢墟。白大理石圓柱在湛藍的大海的襯托下——對於我來說永遠是古希臘的象征。
我在第三古典中學受教育。那是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是古典主義最沉悶的時期:沒有任何教育可言,唯有扼殺生機的死記硬背和循規蹈矩。校長——日耳曼人萊摩尼烏斯老得昏聵了,他的姓氏倒也名副其實。教師們都是利欲熏心之徒。他們中間任何一位都不能讓我懷念其好處,唯有拉丁文教師克斯萊爾除外。
他是一本著名語法書的作者,本來也沒有給我們做過好事,不過最低限度他是用善良的目光看我們的。
我跟同學們很少合得來:我性情孤僻而靦腆。我隻跟葉甫. 索洛維約夫比較親密,但也並非特別要好,他後來成為政論家和批評家(現在已經故去了)。我跟他交往並非由於性格相近,而恰恰是由於性格相反:他是個懷疑論者,而我當時已經有些是神秘主義者了。我從十三歲開始寫詩。我記得第一首詩的前兩行是:
烏雲從天穹垂落,
露出晴朗的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