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璜》reference_book_ids":[7049312848178056205]}]},"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音樂筆記

關於莫紮特

法國音樂批評家(女)Helene Jourdan-Morhange:“That\u0027s why it is so difficult to interpret Mozart,smusic,which is extra ordinarily simple in its melodic purity.This simplicity is beyond our reach.as the simplicity of La Fontaine\u0027s Fables is beyond children\u0027s understanding.要找到這種自然的境界,必須把我們的感覺(sensations)澄清到immaterial的程度:這是極不容易的,因為勉強做出來的樸素一望而知,正如臨畫之於原作。表現快樂的時候,演奏家也往往過於‘作態’,以致歪曲了莫紮特的風格。例如斷音(staccato)不一定都等於笑聲,有時可能表示遲疑,有時可能表示遺憾;但小提琴家一看見有斷音標記的音符(用弓來表現,斷音的nuances格外凸出)就把樂句表現為快樂(gay),這種例子實在太多了。鋼琴家則出以機械的running,而且速度如飛,把arabesque中所含有的grace或joy完全忘了。”(一九五六年法思《歐羅巴》雜誌莫紮特專號)

關於表達莫紮特當代藝術家

舉世公認指揮莫紮特最好的是Bnmo Walter,其次才是Thomas Beecham;另外Fricsay也獲得好評。——Krips以VienneseClassicism出名,Scherchen則以romanticardour出名。

Lily Kraus的獨奏遠不如duet,唱片批評家說:“這位莫紮特專家的獨奏令人失望,或者說令人詫異。”

1936年代灌的Schnabel彈的莫紮特,法國批評家認為至今無人超過。他也極推重Fischer。——年輕一輩中Lipatti灌的K.310第八朔拿大,Ciccolifli灌的幾支,被認為很成功,還有Haskil。

小提琴家中提到Willy Boskowsky。56年的批評文字沒有提到Issac Stern的莫紮特。Goldeberg也未提及,55至56的唱片目錄上已不見他和LilyKraus合作的唱片;是不是他已故世?

莫紮特出現的時代及其曆史意義

“那時在意大利,藝術歌曲還維持著最高的水平,在德國,自然的自發的歌曲(spontaneous song)正顯出有變成藝術歌曲的可能。那時對於人聲的感受還很強烈(the sensibility to human voice was still vif),但對於器樂的聲音的感受已經在開始覺醒(but the sensibility to instrumental sound was already awaken)。那時正如民族語言(即各國自己的語言已經長成,不在以拉丁語為正式語言)已經形成一種文化一樣,音樂也有了民族的分支,但這些不同的民族音樂語言還能和平共處。那個時代是一個難得遇到的精神平衡spiritual balance的時代……莫紮特就是在那樣一個時代出現的。”(以上是作者引Paul Bekker的文字)“批評家Paul Bekker這段話特別是指抒情作品(即歌劇)。莫紮特誕生的時代正是‘過去’與‘未來’在抒情的領域中同時並存的時代,而莫紮特在這個領域中就有特殊的表現。他在德語戲劇(按:他的德文歌劇的傑作就是《魔笛》)中,從十八世紀通俗的Lied和天真的故事(寓言童話)出發,為德國歌劇構成大體的輪廓,預告Fidelio與Freischutz的來臨。另一方麵,莫紮特的意大利語戲劇,綜合了喜歌劇的線索,又把喜歌劇的題旨推進到在音樂方麵未經開發的大型喜劇的階段(按:所謂Grand Comdey是與十八世紀的operabouffon對立的,更進一步的發展。),從而暗中侵入純正歌劇(operaseria)的園地,甚至予純正歌劇以致命的打擊。十八世紀的歌劇用閹割的男聲(按:早期意大利盛行這種辦法,將童子閹割,使他一直到長大以後都能唱女聲)歌唱,既無性別可言,自然變為抽象的聲音,不可能發展出一種戲劇的邏輯(dramatic dialectic)。反之,在《唐·璜》和《斐迦羅的婚禮》中,所有不同的聲部聽來清清楚楚都是某些人物的化身(all voices,heard as the typical incar nation of definite characters),而且從心理的角度和社會的角度看都是現實的(realistic from thepsychological and social point of view),所以歌唱的聲音的確發揮出真正劇戲角色的作用:而各種人聲所代表的各種特征,又是憑借聲音之間相互的戲劇關係來確定的。因此莫紮特在意大利歌劇中的成就具有國際意義,就是說他給十九世紀歌劇中的人物提供了基礎(supply the bases of 19th century\u0027svocal personage)。他的完成這個事業是從Paisiello(1784—1816),Guglielmi(1727—1804),Anfossi(1727-97),Cimarosa(1749—1801)(按:以上都是意大利歌劇作家)等等的滑稽風格(stylebouffon)開始的,但絲毫沒有損害belcanto的魅人的效果,同時又顯然是最純粹的十八世紀基調。

“這一類的雙重性(按:隻是指屬於他的時代,同時又超過他的時代的雙重性。)莫紮特的交響樂與室內樂。在這個領域內,莫紮特陸續吸收了當時所有的風格,表現了最微妙的nuances,甚至也保留各該風格的怪僻的地方;他從童年起在歐洲各地旅行的時候,任何環境隻要逗留三、四天就能熟悉,就能寫出與當地的口吻完全一致的音樂。所以他在器樂方麵的作品是半個世紀的音樂的總和,尤其是意大利音樂的總和(按:綜合一次在此亦可譯作概括)。但他的器樂還有別的因素:他所以能如此徹底的吸收,不僅由於他作各種實驗的時候能專心一誌的渾身投入,他與現實之間沒有任何隔閡,並且還特別由於他用一種超過他的時代的觀點,來對待所有那些實驗。這個觀點主要是在於組織的意識(sense of construction),在於建築學的意識,而這種組織與這種建築學已經是屬於貝多芬式的了,屬於浪漫派的了。這個意識不僅表現在莫紮特已用到控製整個十九世紀的形式(forms),並且也在於他有一個強烈的觀念,不問采取何種風格,而維持辭藻的統一(unityof speech),也在於他把每個細節隸屬於總體,而且出以brilliant與有機的方式。這在感應他的前輩作家中是找不到的。便是海頓吧,年紀比莫紮特大二十四歲,還比他多活了十八年,直到中年才能完全控製辭藻(master the speech),而且正是受了莫紮特的影響。十八世紀的一切醞釀,最後是達到朔拿大曲體的發現,更廣泛的是達到多種主題(mttltipie themes),達到真正交響樂曲體的發現;醞釀期間有過無數零星的incidents與illuminations(啟示),而後開出花來:但在莫紮特的前輩作家中,包括最富於幻想與生命力(fantasyandvitality)的意大利作曲家在內,極少遇到象莫紮特那樣流暢無比的表現方式:這在莫紮特卻是首先具備的特點,而且是構成他的力量(power)的因素。他的萬無一失的嗅覺使他從來不寫一個次要的裝飾段落而不先在整體中叫人聽到的;也就是得力於這種嗅覺,莫紮特才能毫不費力的運用任何‘琢磨’的因素而仍不失其安詳與自然。所以他嚐試新的與複雜的和聲時,始終保持一般談吐的正常語調;反之,遇到他的節奏與和聲極單純的時候,那種‘恰到好處’的運用使效果和苦心經營的作品沒有分別。

“由此可見莫紮特一方麵表現當時的風格,另一方麵又超過那些風格,按照超過他時代的原則來安排那些風格,而那原則正是後來貝多芬的雄心所在和浪漫派的雄心所在:就是要做到語言的絕對連貫,用別出心裁的步伐進行,即使采用純屬形式性質的主題(formalthemes),也不使人感覺到。

“莫紮特的全部作品建立在同時麵對十八十九兩個世紀的基礎上。這句話的涵義不僅指一般曆史和文化史上的那個過渡階段(從君主政體到大革命,從神秘主義到浪漫主義),而尤其是指音樂史上的過渡階段。莫紮特在音樂史上是個組成因素,而以上所論列的音樂界的過渡情況,其重要性並不減於一般文化史上的過渡情況。

“我們在文學與詩歌方麵的知識可以推溯到近三千年之久,在造型藝術中,巴德農神廟的楣梁雕塑已經代表一個髙峰;但音樂的表現力和構造複雜的結構直到晚近才可能;因此音樂史有音樂史的特殊節奏。”

“差不多到文藝複興的黎明期(約指十三世紀)為止,音樂的能力(possibilities of music)極其幼稚,隻相當於內容狹隘,篇幅極其短的單音曲(monody);便是兩世紀古典的複調音樂(指十四、十五世紀的英、法,法蘭德斯的複調音樂),在保持古代調式的範圍之內,既不能從事於獨立的(即本身有一套法則的。)大的結構,也無法擺脫基本上無人格性的表現方法。直到十六世紀末期,音樂才開始獲得可與其他藝術相比的造句能力;但還要過二個世紀音樂才提出雄心更大的課題:向交響樂演變。莫紮特的地位不同於近代一般大作家、大畫家、大雕塑家的地位:莫紮特可以說是背後沒有菲狄阿斯(Phidias)的陶那丹羅(Donatello)。(按:陶那丹羅是彌蓋朗琪羅的前輩1386—1466,等於近代雕塑開宗立派的人;但他是從古代藝術中熏陶出來的,作為他的導師的有在他一千六百多年以前的菲狄阿斯,而菲狄阿斯已是登峰造極的雕塑家。莫紮特以前,音樂史上卻不曾有過這樣一個巨人式的作曲家。)在莫紮特的領域中,莫紮特處在曆史上最重大的轉捩關頭。他不是‘一個’古典作家,而是開宗立派的古典作家(He is not a classic,but is the classic)(按: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在他以前根本沒有古典作家,所以我譯為開宗立派的古典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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