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一直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站在那裏,如今忽然被點到名字,她愣了一下,隨即就扯出了一絲微笑來。
“我。。。我覺得應該去的。”
陸母都申明了這位名醫是如何的難約,分明是在無形中給她壓力,現在又來問她同不同意,這個時候於情於理她都不能say no,難不成還能阻止陸進去看病?
陸母明顯鬆了一口氣:“看吧,還是小夏明事理,小進啊,你得好好學學。”
“爸,媽,你們問小夏她肯定隻能點頭,就算心裏不願意也得點頭。”陸進有些不滿:“誰都知道小夏現在的處境,我們急著結婚也是為了解決這件事,你現在要我去看病,我能等,小夏等不了,你不知道她現在有多困擾,連出一趟門都得小心翼翼。”
“那些負麵新聞又不是我們造成的。”陸母忍無可忍的說了一句,立馬引得陸進瞪圓了眼。
陸母見狀不由得有些急,幹脆把目光轉向了身旁的自家老公的身上,“老陸,你別杵著不說話啊,快說說你兒子。”
陸父倒是愣了愣,平心而論,若是按著他的意思,他是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這麼做的,但是此時此刻,他似乎也沒有退路了。
想了想,隻能開口,“小進說的問題我也想過,你們看這樣好不好,今天下午我們就把你倆訂婚的消息給傳出去,到時候媒體就會還小夏一個清白,而你也可以出去治病。而這段時間,我們會給你們準備婚禮,等到你手治好了回來,我們就立刻給你們辦婚事。”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能夠想到的兩全其美的唯一辦法。
這下子輪到陸母錯怔了,倒是分不清陸父這建議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不過看著他投過來的目光,還是當即幫腔,“對,隻要小進的手好了,你們就立刻辦婚禮。”
分明察覺到了陸母的異樣,但是林夏還是點了點頭,看著兩個人,笑的溫柔如水:“我覺得陸叔的主意很好,陸進,就這樣做好不好?你去看病,我們的婚事也定了,等你回來,我們就結婚。”
她這樣說著,陸進稍稍遲疑了一下。
似乎想想也沒有什麼不妥,更何況,他也不想在與林夏結婚一事上與家裏鬧的不愉快,於是點頭:“那。。。好吧。”
*
然後下午的時候就把消息給散播了出去,找的是陸母的一位媒體的朋友。
說是林夏已經有未婚夫,所以並非是之前傳聞的那樣,為了攀上高枝而陷害自己的父親。
之後陸進就在陸父的陪同下坐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而林夏,則是跟陸母一道,坐上了計程車。
看著坐在一旁神情冷漠的女人,她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陸嬸,您的那位朋友,應該不會幫我把?”
陸母明顯愣了一下,似乎沒料到林夏會說出這樣的話來,看著她好半晌,才重新恢複了自若,“你。。。怎麼這樣問?”她問。
“因為您跟陸叔都很反常啊!”林夏反而笑了,“您突然同意,又那麼急著送陸進出國,表麵上所有的一切看似巧合,但是因為太過巧合,所以才讓人更加懷疑。”
一開始被叫回家的時候林夏就覺得奇怪,後來陸父陸母的反應更讓人疑惑,再加上他們那麼迫不及待的送陸進走,若說其中沒有不對勁,那林夏是怎麼都不相信的。
陸母又是一愣,倒是沒料到林夏會這麼直白,沉吟了好半晌,反而有些不解了:“既然你都知道,你為什麼還要幫我們勸說小進?”
林夏聳了聳肩:“因為我不想他再為我為難。”
輕描淡寫了一句,臉上的神色平靜極了,反倒是讓陸母有些不好意思了。
自己這麼算計著,對方卻是平靜如水。。。
“那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看著前麵的路,尚未到達目的地,所以她並不著急,又問了一句。
林夏卻眯起了眼,扭頭望了一眼窗外斑駁的路影:“這是通往顧氏集團的路。”
“嗬--”陸母當即就笑了一下。
若說剛才被林夏識破之初她還有些慌張,那麼現在她就反而鎮定下來了。
在了解一切狀況的前提下還能不聲不響的跟來,就說明這孩子已經任命,既然如此,也不需要再說什麼。
“既然如此,林夏,我隻能跟你說抱歉了。但是為了小進,為了他的以後,我沒有辦法。”
陸母鄭重的說著,林夏握了握拳頭,剛想要開口說什麼,車子卻穩穩的在路邊停了下來,她從車窗往外看,不出意外的看到了顧亦琛的臉。
正坐在駕駛座裏,十指靈活的在電腦上打著字,聽到了這邊的動靜方才回了回頭。
四目相對,兩個人都是一愣。
“下車吧。”身後的陸母催促,林夏怔了怔,扭頭又看了她一眼,這才推開車門。
“那陸嬸,我先走了了。”
她輕聲一句,雖然知道,就算不道別,以後見麵的機會恐怕也不會太多。
陸父跟陸進都去了國外,隻怕陸母也不會例外。
陸母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反而有些愧疚了,但是想起自己的兒子,所有的愧疚就化成了堅定。
朝著顧亦琛看了一眼,然後讓司機掉轉了車頭,看著身後逐漸消退的身影,她幾不可查的歎了口氣。
而與此同時,林夏收回飄遠的視線,望向了車內的男人。
看著他深不見底的黑眸,她緊緊的皺起了眉頭,“顧亦琛,你又來這一招。”
“我很高興你沒有劈頭蓋臉就問我為什麼這麼做,不錯,有進步。”挑了挑眉,看得出來,他的心情比想象中要好。
林夏哼笑了一聲:“你來來回回的招數不過就那麼幾個,我要是再問,豈不是太愚蠢了。”
“嗬嗬--”顧亦琛翹了翹眉梢,對她的諷刺,似乎毫不在意,輕輕一彈手指就將副駕駛的門打開,而後挑了挑眉,示意林夏上車。
“既然這麼了解我,應該不會蠢到等我親自請你上車。”
林夏咬了咬牙,恨不得撕爛他那張俊臉。
然後她這麼想了,也這麼做了。
將手裏的包從窗戶裏扔到了他的臉上,而後也不去理會他瞬間變得很難看的臉色,扭身進了副駕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