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素,答應我,每一天都要活得開心!
愛你。永遠。
你永遠的沐沐
一封疊得整整齊齊的推薦信從信封內掉落出來。我早已是泣不成聲。
蘇沐暮,謝謝你!
蘇沐暮,I-see-you!
最懂我的人是你,我一直都知道。
明天,明天我就會去西安工作,從今往後,我再也不去茶樓那種肮髒齷齪的地方了。我將那瓶用來塗猩紅罌粟花的指甲油用盡全力狠狠地扔到樓下許多蒼蠅打架散發著濃烈臭味的垃圾堆中……
我抱著我和蘇沐暮的合影,坐了一整晚,反反複複聽那首屬於我和他的《我有一段情》。
星星和我一起睡不著。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火車站買了張至西安的車票。
我收拾了簡單的行李,鄭重地將蘇沐暮留下的那封信珍藏進行囊。
出發的前夜,我猶豫再三,還是來到父親房間,向他告別:“爸,我要去西安一家醫院工作了,明天就出發。”
父親似乎早就料到有這一天,他不舍地問:“這麼快?”
“嗯。”其實我還想說許多許多話:爸,我不在的日子您要多保重,陳阿姨對你不錯,就讓她來照顧你吧;爸,我走後您一定不要出去做事,好好在家養病;爸,我沒有做對不起您的事,那種地方我再也不會去了……可最後的最後,我什麼都沒有說。
父親要為我送行,被我拒絕了。二十多年來他對我的苛求與嚴厲,已將我鍛煉得非常獨立。似乎此生我注定了要流浪,隻要有機會,我就會飛遠。
他為我準備了許多東西,除了母親的一張遺照,我一樣也沒拿。父親,請原諒,我不想帶走這座悲傷的城市的任何記憶。
第二天,天色未亮,我穿上蘇沐暮曾為我買的白T恤,背後有他用毛筆寫的“查無此人”,背著顏伊然送我的吉他,頭也不回地奔赴火車站。我不敢回頭,因為不忍看倚在門口的蒼老的父親落寞的模樣。
從此,查無此人,杳無音訊。
歲月如流,不是流水的流,而是流放的流。我即將把自己流放到一個未知的地方,準備將那些易碎的愛情輕拿輕放。
那些愛情太重了,拿不起,放不下,不如做個合手的網,拖著走了。
西去的列車上,我潸然淚下。父親不久就會看到,我在五年前曾偷拿300元錢的地方,悄悄放上了我這幾年存下來的幾乎所有的積蓄。
我還給父親留了一封信,信裏隻寫了三個字: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