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嘉澄是個十分理智的男人,他喜歡觀察人們的愛情和婚姻,所以,他是一個很成功的情感作家。他的書深刻而犀利。他講了一些關於他的故事。他總說,遇見夏初籬才是他人生的一場意外。
我和簡嘉澄結識於一場他在書店的讀友交流會。那時,他的新書《黑洞愛情》正在宣傳期。我還特意買了一本請他簽名。
“一個冷靜而疏離感很強的男人,也能被‘黑洞’吸引,著實令人意外。”我把書遞給他簽名時,特意說了這樣一句。
“莫非……你有看透人的能力?”他看著我,以探究的目光。
“我讀過一些你的書,從書裏了解的你。”我遞給他一張名片。
他簽好名,把書給我,也收下了我遞過去的名片。
後來,他打電話給我,我就約他來我的“彼間劇場工作室”從那以後,他偶爾會過來找我,工作室裏有很多我收集的情感素材,我也會十分慷慨地和他分享一些素材。
參加了吳葦禾和夏初籬的《真愛幻境》的首映禮之後,簡嘉澄就要回到美國繼續他的寫作工作了。臨走前,他特意在電話裏提出要約見我。
“這是我出版的新書《出離之心》。”簡嘉澄遞給我一本書。
我翻開扉頁,發現他已經在上麵簽好了名字。他依然是一個很細心的人。
“這是一本治愈書?出離心是什麼?”我問他。
“不是佛教,不是哲學,純粹隻是我個人對情感以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有一些體悟。”他很謙虛地說。
“你說過你的父母。我知道,你的家庭似乎也存在一些問題。可你卻不極端、不偏執,是個很有智慧的人。我很好奇……”
“我能夠很健康地成長,很理智地活著,就是因為‘出離之心’的體悟。”
“能說說嗎?”
“我母親黎格深愛著我的父親。但結婚之後,她更加深切意識到,我父親心裏一直有一個放不下的女人。隨後的十幾年,我母親過得並不幸福。雖然生活平靜,但沒有愛情,婚姻是令人窒息的。尤其是父親因為那個女人出了車禍之後,我母親徹底清醒了。她試著用一個‘出離’的狀態去理解父親對另一個女人的愛,她開始漸漸理解,並且接受了。所以她毅然決然和父親離婚,出走,去尋找她自己的生活。”
“你母親是個懂得‘出離’的女人。”
“雖然她離開了我們的家,但她時常寫信給我。她在信裏說,如果用欣賞的角度去看待父親的愛情,其實那是一個十分令人感動的故事。我就覺得,我母親早就放下了。所以,她離開我爸的時候沒有痛苦,也沒有內疚。那是一個和平的結束,還能夠彼此欣賞的結束。”
“可你不覺得自己缺少父愛母愛嗎?”
“不會。其實我和父母的關係也是比較‘出離’的。他們不會因為我是他們的兒子,就要控製我、強行教育我。他們都把我當成一個獨立的個體,有點兒像朋友的關係,很認真地和我探討、講道理。我一直住寄宿學校,初中以後就不在父母身邊了。我和我母親每個星期都會通一封信,維持了很多年,她用柏拉圖的方式愛著我,就是‘精神母愛’。我們什麼都談,敞開心扉。不過,會保持著對彼此的尊重,我們之間是平等的。我父親每個月郵寄一本書給我,他會先看,然後寫上心得。然後我看,再寫心得,回寄給他。我知道,他挑選每一本書都很用心。他其實在教育我、引導我。我把那稱為‘讀書父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