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這間不屬於我的複式樓裏,為什麼我會待在別人家呢,因為目前看來,整個小區,除了這間小複式樓,其他都被那些發狂嗜血的人類占領了。
現在我們還能夠完好無損的站在這棟樓的房間,完全是因為我們把底層的玻璃大門鎖死了,而且樓層有點高,對那些嗅覺靈敏,特別是血腥味特別敏感的嗜血狂來說,應該是聞不到我們的氣味的,所以樓下的玻璃門應該還能撐一段時間。但我不敢保證這棟樓裏,有沒有在我們鎖住大門前闖入的嗜血者,我們要不要走出房門檢查整棟大樓,我在思考。
“喂,冷懿是吧,你現在就把我們關這裏算什麼?非法拘禁?我告訴你我待會出去了告你啊!”一個年輕氣盛的男大學生說著,好像是叫程祁吧,我想著。
“你隨時可以出去,這是你的自由,但如果你要出去,請不要連累剩下的想活命的人,你大可不必與我們這群把生命當回事的人在一起,但如果你要走,請從二樓的房間跳出去,不要打開一樓的玻璃門,我剛才也看過了,一樓都有防盜網,隻有二樓,你跳下去不會受傷,說不定還能跑兩步才被這些人吃掉,看你自己咯,我無所謂,隻要我們能活著就行。”
我聳聳肩,無所謂的說著,幾年前的同桌自殺案件已經把我磨煉得能夠在這種令人恐懼的情況下冷靜思考了,當然,跟那個男人比,我還差的遠。
程祁不說話了,泄氣的坐在地上,其實他就是試圖用言語掩蓋住自己內心的不安罷了,這幾年心理學不是白學的。
最終還是要找他啊,沒想到回國後給他打的第一通電話不是給他驚喜叫他請我吃火鍋,反倒是來救我,跟五年前葉語的案件裏一樣。
我撥通了他的電話,漫不經心的敲打著桌麵,我一點都不擔心這男人會死在這些嗜血者的嘴下,他遇見這種情況,第一時間就會做出措施,甚至馬上想出下一步操作,還會給自己留足後路,幾分鍾內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不得不說,他是個行動力極強,智商極高的人。
“冷懿,不錯啊,回國沒有啊?我等著你回來請你吃火鍋呢,最近老板搞活動啊,力度可大了。”電話接通了,我仿佛能看見他微微勾起的嘴角,還是那種永遠不會慌亂的,鎮靜的語氣。
“是嗎,吃喪屍火鍋?那你口味有點重,我就不來了,無福消受。”我開玩笑。
“你在哪?”他還是很鎮定,我是他教出來的,他從不擔心他的徒弟會出事,因為他教給我的總是足夠我應付我所遇到的事情。
“雲宮區綠錦小區21幢16-3,還有六個人跟我在一個房間,不確定這樓裏還有沒有其他幸存者,整個小區其他樓內也不確定,我需要你,我一個人可以走掉,但這裏還有其他人,我不能這麼做,我需要你的支援。”我的語氣有些急促。
“抱歉,現在不行。”他說。
“為什麼?”我問。
“警局三分之一的警察都變成了那種類似喪屍的東西,警察局是最後的防線,幾百個幸存者都在這裏麵,我現在派人去你們那兒,最後的防線就會崩潰了。”他似乎有些無奈。
“少來裝,老狐狸,你那腦子能沒有辦法?”其實我知道,在他那邊有幾百名幸存者需要保護的情況下,不可能為了我們幾個人派人來救我們了,他是隊長,是人民的守護者,他不能冒這個險,我隻是在掙紮罷了。
“對不起,這次可能真的讓你失望了。”他說著。
“軍方那邊呢?”我還尋求著最後一絲希望。
“淪陷了,雲宮區裏僅剩的一百多名士兵和長官都來警察局架起防線了。”他說著,“他們的軍用直升機還在,可以給你們送點槍支彈藥和食物來。”
“那為什麼不能把我們接走?”我疑惑。
“綠錦小區沒有可以停飛機的地方,哥們。”他回答我。
“對不起,我忘了這茬了。”我解釋著。
“剩下的,就靠你們自己了,我相信你,警局還有些我之前收藏的火鍋底料。你來的時候記得去超市洗劫點毛肚鴨腸,不然你來了沒吃的我削你。”他開著玩笑,想撫慰我。
“好吧,那你叫他們盡快,我不知道我們還能撐多久。”我沒有心情回複他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