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次帶來的作品叫《你是我木上的繁華》
真正體現雕刻者記憶高超的是在這幅作品中仿佛看到了靈魂。
在一期一會的寧沐藝術家的木雕展中多了唯一一副深藍的作品,便是這幅《你是木上的繁華》看似潦草毫無章法的刀法下,卻見到木雕大師清爽的刀口,絲毫不脫離帶水。
遠看是一片森林,近看是一棵金色發光的楠木。
周遭圍觀的觀賞者愈發多,他們感歎這幅作品的不同尋常,獨一無二。
可惜,深藍並不出售這幅作品。
一年後,深藍工坊正式成立,這樣一個工坊和普通的木作坊不太相同,任何毫無木雕基礎的人都可以成為這個作坊的學員,他們有些是對木頭有獨有的熱情,有的是為了得到片刻安靜,有的隻不過想要一個自己親手做的木作送給朋友,但他們都在這裏找到了共鳴。
最簡單最原始的木作卻是一種最貼近大自然的方式。
“聽說季小姐之前是一位考古學的大學生,是怎麼想到投入到這樣的事業當中去呢?”
簡單的會客廳,是古樸的中式風格,陽光肆無忌憚地打在窗沿,月兒雙手交叉,坐在圓桌的一邊,笑意渲染:“在城市呆的越久,就會有很多瑣碎的事情充斥在腦海中,那麼有人願意花個四五小時什麼也不思考,沉浸在一件事上,得到意想不到的樂趣嗎?”
“我想這就是木雕,它很簡單甚至有點無聊,但是卻能讓你得到前所未有的安靜和滿足。”
頓了頓,月兒又揚唇笑了笑:“深藍想到創辦這樣一個工坊,又恰好缺少一個人,所以我就來幫忙了。”
女記者笑了笑,關了錄音筆,對著月兒道:“我都來了這麼多次了,你就讓我見一回深藍做個采訪唄。”
“別說是老同學不幫你,我們工坊可是從來不接受記者訪問的。”月兒毫不留情地拒絕道。
“可是我這采訪稿沒有深藍的采訪沒法寫。”
“那你想問深藍什麼問題,我代替她回了。”
“你代替她?”
“我姐不善言辭,我要說的就是她要說的。”
“好吧,第一個問題,深藍,您好,聽說您每天的日常就是做木作,會覺得疲憊,很累的時候嗎?那時候你都在做什麼。”
“去海邊。”
“海邊?”
“大海一望無際,那裏可以給我無限的靈感,也可以讓我想起記憶深處的故事。”
“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啊?”女記者有些疑惑。
月兒忍不住歎了口氣道:“廢話,我姐現在就不在工坊,在海邊呢。”
正午,海市的海邊,遊客絡繹不絕,依然熱鬧非凡,綿延的海岸線跟藍的像一潭靜謐湖麵的天空連成一片,海天一色,真是好風景。
季遇戴著深色太陽鏡,穿著泳衣外麵披著一件白色的防曬罩走在海灘上,掛在胸前的手機突然作響。
她看了看來顯是季風,她接起一聽問道:“季風什麼事啊?”
“姐啊,你又去哪裏了?”
“海邊。”
“這麼大的太陽,曬日光浴啊!”
“有話說話,這麼多廢話!”
“晚上是林茉兒的演唱會,我好不容易才搶到票,你可一定別遲到了。”
“知道啦知道啦!”
季遇無奈,沒想到這麼多年季風最愛的明星還是林茉兒,而自己最難忘的那個人依然是明以楠。
她踩著沙灘一步兩步,直到沙灘上忽然有了騷動,她才匆匆往人群密集的地方靠近。
“好像是有人溺水了。”
“還好救得及時——”
她眼看著平躺在沙灘上的男人大約四十多歲,裸著上身,穿著條沙灘褲,而身旁一位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正跪在沙灘上在幫他做心肺呼吸。
“一下——”
“兩下——”
“三下——”
溺水的男人終於緩過勁吐了一大口水,眾人籲了口氣,白襯衫的男人才徐徐起身,人群自覺地讓出了一個位置,季遇也微微朝旁邊騰了個空間。
她盯著那個白襯衫的男人朝著她走來,他有淺色的瞳仁,鋒利的唇角,修長的脖頸,最重要的是他走起路來背脊停直,就像一棵挺拔的樹。
她情不自禁地追了上去,緊緊跟在那個男人的身後。
直到那個男人突然轉身,她才佇立不動。
灼灼陽光把兩人的影子拉著老長,倒影在銀白色的沙灘上。兩人就這樣望著彼此,不知是不是太陽過於刺眼,她忽然覺得眼睛微微有些發酸。
“你找我?”男人微微有些疑惑。
她卻忽然笑了,想起了櫟哲對她說的話,她和心裏的那個人也許會以另一種方式再見麵,那時的見麵也許是久別重逢。
她走近了一步,仰視著那個如樹般挺立的男人,說:“你好,我叫季遇。”
眼前的男人勾著唇角,伸出手,笑容恣意。
“你好,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