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這什麼時候有一個動物園了?”
“不知道,去看看?”
“算了吧,這破破爛爛的能有什麼好看的,這大半夜的指不定裏麵什麼動物跑出來了。”
“也是,這鬼地方看著就嚇人。”
坐在售票亭裏的張三聽著外頭傳來的聲音不禁自言自語到:“到底還是偏了些,破了些。”歎口氣,頭微微抬起。亭子裏的黃燈泡一怔一怔的照著張三的臉,布滿血絲的眼睛紅的快滴出了血,從破舊的製服上東一個西一個的補丁就看到出來這衣服主人的寒酸。張三揣好手電筒,一隻手拎著一個黑漆漆的桶,一隻手去夠著斷了一截的燈線。
吧嗒吧嗒的走著,清冷的路燈映著張三瘦削的影子。轉過前邊的大鐵籠,沿著路燈走不久就可以看著那一個用柵欄圍起來的小壕溝。張三站在邊上舉起那個黑桶就往下倒,黏稠的黑液沿著邊就往下滾。張三發著呆,看著黑色的黏液融進黑色的夜。“晚了”一個聲音從地下傳上來,張三仿佛沒聽見似的提起桶準備走。
“你這都沾邊上了我怎麼吃?”
張三愣了愣,沒好氣的回道。
“有的吃就不錯了,我都沒得吃,還挑三揀四的。”
“起碼得給個碗吧。”
底下的聲音再一次傳上來。
張三沒接茬,拎起桶就往回走。順著牌子,張三緩緩的走在石板路上,邊上是一個又一個的鐵籠子。有的像鳥籠一樣蓋在地上,有的圍成一個圈,還有的是做成一個井蓋一樣的扣在地上。寒風蕭瑟,冬天的夜是黑的看不見腳的,手電的微光像是螢火在黑暗中閃爍。回到宿舍,推開門,空蕩蕩的房間裏隻有張三一人。洗澡,換衣,吃飯……這仿佛是刻在骨子裏的事,就像是每一個下班回家的人會做的一樣。唯一的不同,那可能就是那孤獨的氣氛。沒有說話聲,有的隻是洗澡時水滴答在地上的聲音和吃飯時碗筷碰撞的聲音。關上燈,黑暗迅速的籠罩上了房間,此時屋內屋外別無什麼差異。
風穿過窗戶,翻動起在桌子上的筆記本,一頁頁日記翻過
『20◎9.7.14 今天還是沒有遊客,再這樣下去就要喝西北風了』
『20◎9.5.02 我早晚有一天要把這野豬宰了,他居然又把水族館的魚殺了。』
似乎什麼東西把好幾頁沾在了一起
『20◎7.12.25 那群人真是瘋了,一隻◎◎居然要50萬,有這錢我還不如多雇幾個人來打理一下。』
『20◎7.11.28 這幾天遊客越來越少了,可能是種類不夠多,有時間再去看看吧。』
『20◎7.11.4 想不明白為什麼兔子會無緣無故的咬人呢?今天還把一位遊客的手給咬破了,這又得賠不少錢,還好沒有追究。』
中間似乎丟失了不少頁
『20◎6.8.16 又有同事辭職了,這鬼地方要不是工資高我早就溜了。』
日記翻動的速度漸漸的加快,不一會兒就翻到了第一頁。
『20◎5.2.31 今天看到個剛開業的動物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