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影燈之下,喬葭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四周一片的寂靜。喬葭睜開了眼睛,而眼前卻是一片黑暗,沒有邊緣,像是身在深淵之中。四周空氣稀薄的讓她喘不上氣來,她嚐試著抽動了一下四肢卻發現根本動不了,是什麼綁住了她?腳底傳來陣陣的酸痛之感,一陣頭暈目眩讓她重重的跌落在地,疼痛之感來襲讓她張大了嘴巴,急呼著‘救命’卻沒有任何聲音留下痕跡。
‘釘鈴鈴、釘鈴鈴’手機的鬧鈴聲響起,喬葭滑動了一下手機,刺眼的白熾光讓她的眼睛睜不開。又是沒有關燈、又做了一夜的噩夢,還好手機的鈴聲叫醒了她。不然總是沉浸在這樣的噩夢之中,後果會怎麼樣?她微搖了一下頭,抬手按動了床頭前的開關,屋頂上的白熾光暗了許多。
“還要於看下論文,哎!”
喬葭自顧報怨著起身,拿起手機一看剛剛六點鍾而已,拔開厚重的窗簾,外麵的天剛蒙蒙亮,有些發灰的雲層遮檔住了桔色的光芒,不愧是霧之都的倫敦啊!
手機的鈴聲再次響起,她想該不會是陸山這麼早就催她起床準備今天的論文答辯吧。當年她從西藏雪上之下幸好遇到了做為醫生的陸山,才撿回了一條命。也是因為陸山的牽線搭橋,她才有機會來倫敦進修碩士學位。想了下便立刻的拿起了手機發現卻是國內的電話,微皺了眉頭之後還是接了起來。
“是喬葭嗎?”
“您好,我是,請問您是哪位?”
電話中傳來蒼老的聲音,讓她覺得有些奇怪,她不記得自己在國內有什麼親人啊。
“喬葭,我是殷琪的母親。殷琪後天火葬……”
電話裏的聲音斷了,嗚嗚的哭啼聲傳來。
喬葭整個人僵在那裏,她一下懵住了,大腦像是斷路了一樣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殷琪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我們也知道你在國外,所以想問下你能不能來見她最後一麵呢?”
“我、我能!”
半晌過後,喬葭不加思索的終於吐出了這幾個字,臉頰處早已被淚水衝洗著。
“好,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了,你還記得我家吧?”
“記得!”
‘嘟、嘟’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電話掛斷了。喬葭不知如何是好的坐在一旁的沙發上,呆滯的目光有些渙散。全身像是被寒冰所覆蓋一樣,她沒有任何的知覺。
就像三年前,殷琪把她從雪洞裏拖出來,用著雪撬板拖著她在崎嶇不平的雪山上走著一樣,她記得那時她整個人睜著眼睛卻像是什麼也看不到、聽不見一樣,隻有殷琪那張明媚的笑臉在她眼前晃動著。
此時她的腦海裏,全是殷琪的模樣,而這些模樣漸漸停了下來,最後躺在冰冷的停屍間裏,所有的一切在那一刻靜了下來。
“殷琪、殷琪……”
喬葭的嘴裏小聲兒念動著這兩個字,嗚嗚的哭泣聲傳來,不知何時她睡衣前襟處已經濕透。
許久過後,喬葭揉了下已是紅腫的雙眼,洗了把臉之後,打開電腦搜索著有關於殷琪的消息,剛才太過於匆忙她忘了問殷琪的母親殷琪是怎麼去世的。如果是正常死亡,估計不會有什麼消息。
“貪汙、自殺!”喬葭看到最多的兩個詞就是這個,她打開每一張網頁上麵報道的都是相同的內容,就是殷琪因為貪汙而自殺!
“不可能!”
喬葭臉上的神情變得堅定了起來,這肯定不是真的。殷琪那麼一個處事謹慎、認真工作、為人正直的人怎麼可能貪汙?這一定是栽贓陷害!喬霞的情緒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攥緊的拳頭重重的落在了寫字桌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迅速的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拿好了護照,她要回國,她必須弄清楚事情的原委,她不能忍受自己最好的朋友無辜往死!
至於今天的答辯,就先放著吧,等回來之後再重新申請學位。否則現在稍微拖一下就會耽誤殷琪的葬禮,畢竟時間不等人!
到達國內的時間已經是中午,喬葭有些疲倦的拖著自己的行李到達了殷琪的父母家。
還是在那個大雜院裏,三年前她在殷琪的父母家住了一段時間,她記得在那個十幾平米的小房間裏每天清晨就會從嘈雜的吵鬧聲中醒來。殷琪一直說自己要努力工作,等有了錢買大房子給父母住,可是……
想到這裏的時候,喬葭的鼻子變得有些酸楚,扣響了房門。
“誰啊?”
從屋內傳出蒼老的聲音,長長的尾音回響著。
“阿姨,是我!”
喬葭的突然出現讓麵前的白發老人微微一征,有點不太敢相信,最後嘴唇闔動了幾下仍是沒有出聲。
“阿姨,你給我打完電話,我就買了機票回來了,我想去看看殷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