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祚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意外。
她現在幾乎掛在樹上。
眼睛看不清,左臂也有多處骨折。
安祚右手不斷沿樹藤上下摩挲,左腳倚靠著青苔斜坡尋求支撐。
隻要一用力,她的腰腹就隱隱作疼。
連續嚐試多次,安祚就耗盡了所有能量,無可奈何又悶暈過去。
寂靜的山脈,風透進樹林,吹散了安祚身上的血腥味,被吹動的破碎衣服也愈顯得蕭索。
安祚迷迷糊糊中聽到衣服摩擦的聲音以及稀稀落落的腳步聲。
她瞬間清醒過來,右手在腰間尋找佩劍,卻摸到了來自陌生人的衣裳。
原來,自己正被一個陌生女人背在身上,左邊還跟有一個男同伴。
“阿姊,仙人醒了!”男子見安祚睜開眼,看起來很關切地說,“你,你現在怎麼樣?我午前上山發現了你,就喊阿姊過來幫忙……”
“她傷成這樣,想來也無法說話。再給她喂些水。”聲音從前方傳來,聲音清冷好聽。
安祚聽話喝下水,“我想還行吧,多謝恩人救助。”
“我隻是將你簡單包紮一番,你現在瘀血奔心,後麵有的受苦。”
“別聽阿姊那樣說。整個安州城像我姐這樣醫術高明的人,你找不到第二個。她肯定能治好你!”
陌生女人沒有回應。
安祚倒是從女人小心的動作感受到她的善意。
“陋居就在前麵!還請仙人不要嫌棄。”
安祚抬頭一看,雖是幾間竹籬茅舍,但顯得雅致幹淨。
安祚笑道:“怎麼可能呢。小人安祚對恩人感謝還來不及,隻是不知姐弟二人怎麼稱呼。”
“仙人喚我文舒吧,陳文舒。我阿姊名叫西光。”陳文舒口齒伶俐,不似姐姐清冷,姐弟二人都是神仙模樣,俊俏的很。
西光將安祚背進茅舍,轉頭就去尋草藥,留著陳文舒在一邊照顧安祚。
安祚經過西光一開始的緊急救助,全身還是疼痛,並不再開口說話。徒留下陳文舒一人在房間裏東扯西拉。
“從小就聽母親常說,仙人當住在山裏。”
“你不知我初遇你的情形,我走著突然抬頭一看,樹上竟然掛著個人,全身各處傷口。那麼高的山,大難不死,可不是仙人是什麼?”
“……”
“仙人,你要真會法術,教我罷!”陳文舒一雙浸滿了渴望的鹿眼望向安祚,“仙人不如收我——”
“文舒,不得無禮!”嗬斥聲傳來,西光拿回草藥剛進房間,就聽見陳文的央求,她對這個弟弟一直有些無奈。
西光給安祚水洗傷口後,敷了定血止疼的藥。她看著弟弟的眼睛:
“你要學法術,家傳的醫學你有學好一成嗎?”
“好高騖遠哪能成大事。這些我不管也不想管。可仙人一時落難,你就開始要這要那 ,我有教過你趁人之危嗎?”
陳文舒神色黯然,不再說話。
安祚思考片刻,開口:“哈哈,其實小人學業不精,前月擂台鬥法,竟無一局為勝,深以為浪費師長的多年苦心,這才想來安州曆練。”
“誰知我剛入此山就碰到一積年僵屍,與他打鬥,倉皇落敗後不慎掉入山崖。”
見西光文舒姐弟聽的入迷,安祚繼續說:“所以,對於文舒你的要求,我可不敢答應。要我教你法術,我看八成是害你。更何況我並未出師。”
“仙人謙虛了。”西光聽後並不以為意,她更在意怎樣恢複病人的身體,打算給安祚按照穴道揉按。
“積年僵屍是什麼樣的?”陳文舒臉上褪去陰霾,充滿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