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嬅盼著羅逸笙能醒來,一整宿都留在端王府,反正她回公主府也不過是過得身不由己,她還不如做些她能做的事。
以前都是羅逸笙保護她,羅逸笙昏迷不醒,她該發揮些作用。
她一直坐在房頂上,冷雲空提出留在房頂上陪她,顧及冷雲空白日要出診,頂上黑眼圈不好,她好說歹說將冷雲空勸了下去。
於是,冷雲空與羅逸笙在屋裏,她坐在房頂上看著整座端王府,回憶起了許多的往事。
這是她父皇曾經的府邸呀,皇祖母走後,她也在此處住了幾年,此處有著她太多的記憶。那些記憶,不隻是關於她與父母的,還有關於他與那個人的。
冷雲空挑選的這屋子,原先是父皇留給門客居住的,從這屋子。往東走,繞過幾道門,就是她原先的居所。
那裏有一株玉蘭樹,是他們一同栽植的,玉蘭花盛放的時節,玉蘭樹下,她與那人一同做過許多事。
某一瞬間,她想走過去看看,她想看看玉蘭樹是否還活著。冷靜下來,她還是放棄了。
回到舊屋,看見舊物,想起舊人,不過就是徒增憂愁。
她在江振的書房裏找到過她給他的護身符,那護身符上有血跡。她不敢相信他早已不在人世,但他也找不到他的蹤跡。
至今為止,她覺得一切好似一場夢。
倘若夢醒了,所有可怕的事情都並未真實發生,該多好。
她總是在不斷地體會失去,命運讓她失去了親人,讓她失去了太多太多,她每日都要與命運掰手腕,凡有絲毫走神,便極有可能迎來她無法承受的代價。
第二日,東方破曉之時,李嬅準備離開,她在房頂上活動麻木的雙腳,阿珩恰好來了。
進屋看了看羅逸笙,羅逸笙還是沒有醒過來,她交代阿珩小心照顧。
冷空也不可能總在端王府逗留,李嬅想先將冷雲空安全送出端王府,再從密道返回定華長公主府,冷雲空說他去看一眼醫館,醫館沒什麼要事,他會回來看羅逸笙,又勸慰李嬅不必過於擔憂,他有把握,羅逸笙很快就能醒來。
李嬅回到芳芷閣,甘棠看見李嬅,十分驚訝。
甘棠以為李嬅昨夜真的留宿於幽夢軒,甘棠以為李嬅遲遲不出來,是很滿意風瑾的侍寢,她把這些話說給李嬅聽的時候,李嬅正在喝水,還沒聽完,李嬅就被甘棠逗得嗆了一口水,咳了好一會兒。
在房頂上過了一夜,李嬅腰酸背痛,她覺得自己該好好補個覺了。在她補覺的時候,她的定華長公主府需要有一些動靜。
她讓甘棠假裝不知道她在哪裏,幫她演一場好戲。
這場戲還需要有齊峰的配合,齊峰進芳芷閣,這場戲就不好做了,她便讓甘棠帶話給齊峰。
叮囑好該叮囑的,梳了頭發,又換上睡袍,李嬅便躺下補覺了,甘棠則按照吩咐,找了個背著人的地方,把李嬅的那些話傳達給齊峰。
說完話,兩人若無其事地分開。
等到時機差不多了,定華長公主府上空回響起甘棠的叫聲,“不好啦,不好啦,殿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