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前回在茶館不是請了冷郎中嗎?他是你信得過的人,請他來為你好好診脈吧。”
甘棠搖搖頭,繼續道:“還有,不許說什麼賣身契,有沒有賣身契,於婢子而言並不要緊,你有個好歹,你到哪,婢子就到哪。”
“你覺得賣身契對你不重要,我卻覺得自由對你來說再重要不過。”
甘棠搖頭,李嬅慨歎:“好了。放寬心,咱們都會好好的。”
李嬅重新轉回身麵向銅鏡,甘棠靜默地梳順李嬅的長發,又為李嬅重新綰了個素雅的發型,甘棠纏好發帶,欲言又止,李嬅問:“你還有話問我吧?”
甘棠扶李嬅起身,四目相對,甘棠不知該不該開口,緘默不語,李嬅道:“我希望淺黛安然無恙,想必你也是。”
李嬅的語調毫無玩味之意,甘棠的經脈與血管微抽了抽。
宮宴中,馬晉同要刺殺李嬅,甘棠本欲用自己的身體保護李嬅,李嬅卻不想甘棠受傷,不許甘棠靠近自己,甘棠隻能在一旁為自家殿下揪心,後來李嬅與馬晉同都到麟德殿外去了,甘棠與淺黛被宮人強行帶到偏殿。
等到甘棠淺黛再度回到麟德殿正殿、再度見到李嬅,李嬅說了些感謝皇叔諒解的話,就帶著甘棠淺黛出宮。
在這中間,李嬅與皇帝究竟說了些什麼,甘棠一無所知。
連同李嬅忽然要將淺黛幽禁起來,甘棠也想不出原因。
不阻止幽禁,不代表不在乎。到底是平日常在一處慣了的人,忽然隻剩下自己,甘棠做不到當做什麼都不曾發生。
李嬅給甘棠時間,頓了頓,甘棠順從內心點了點頭,李嬅道:“宮中知曉我在書房與袁將軍談話的事了。”
“殿下,淺黛傳遞的不是假消息嗎?”甘棠詫異。
“她無疑有她的苦衷,我不怪她,隻是日後,她不會再到芳芷閣來,不再是我的貼身婢女,你若關心她,可在門外與她說話。”
“殿下,您怎知宮中那位知曉你與北城門守將在書房長談?”
“我的好皇叔提醒我少要插手北城門防衛,你說呢?”
“殿下如何作答?”甘棠又問。
“你還想我如何作答?”
李嬅輕輕拍了拍甘棠的肩膀,朝山水折屏方向走去,“袁將軍拾到我的東西,上門歸還,我留他用茶,聊表謝意,如是而已。我隻想做個富貴閑人,為何要勞累自己插手城門防衛,自討苦吃。”
“殿下,情況那樣危急,皇上為何會答應放咱們出宮?”
“他不敢不放我出宮。”
李嬅眼看要離開臥房,甘棠跟上去,“殿下,好好歇歇吧,怎麼又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