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幹什麼?”我瞬間清醒。窗外的世界已經徹底黑了下來,眼前的刀刃明晃晃的。
那個我朝思暮想的男人目光銳利,他看著我,手中的尖刀緩緩地向我移動。
他顯然被我的突然清醒嚇了一跳,趕緊示意我不要發聲。我這才發現郭易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我身後的某個位置。我回過頭去看,與我鼻尖對著鼻尖的是一張長滿白毛的大臉,猩紅色的眼睛如同要滴出血來,忽然那東西對我齜牙,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我嚇得趕緊彈開,那東西竟伸出雙臂攬住了我的脖子。
分秒之間,我的耳邊一陣風刮過,郭易手中的匕首已經不見。那東西突然放開我,手腕上插著那把匕首。
我這才看清,那竟是一隻猴子。
樓道裏突然安靜下來。聲控燈沒有維持幾秒就還回世界本來的麵貌。
黑暗中,猴子的眼睛錚亮。郭易瞄準它重新發起攻擊。聲控燈再次亮了起來。
那不像是普通的猴子,腰板挺得很直,可以像人一樣直立行走,但又有著和猴子一樣敏捷的身手。
這玩意兒怎麼會在城市的樓道裏?這是我看清它的真麵目後的第一個反應。
郭易見我傻傻地杵在那裏,罵了一句。抓住我的領子,甩到他的身後。我本想上前幫忙。隻聽他大喝一聲:“別動!”便再不敢貿然向前,我知道自己這兩下子,生怕拖了他的後腿,躲得老遠。
那猴子趁對方鬆懈之際,快速地伸出爪子,狠狠地撓了一下郭易的左臉。瞬間,郭易的臉上多了三條深深的血道。
“你玩真的?”此時,他臉上的血已經開始不斷地往外溢出,我的心上人好像根本感受不到疼痛。他隻是更加憤怒了,撿起剛剛被猴子扔在地上的匕首,死死地握著刀柄,手背上暴出了青筋。
可是“玩真的”是什麼意思?
一人一猴就這樣廝殺起來。那猴子招招對著人的要害。而郭易,對於那猴子的攻擊,不躲不閃,好像自己銅頭鐵臂,刀槍不入。
幾個回合下來,郭易落了下風。那猴子扼住他的喉嚨,另一隻爪子已經高高揚起。
我立刻衝了過去,擋住那爪子的去路。
幾秒鍾後,我緩緩睜眼,那爪子就停在眼前。我渾身不住地哆嗦,顫顫巍巍地看著那個毛臉怪物。
隻見它猩紅的雙眼暗淡了下去,逐漸放下了爪子。
郭易趁這個時間反擊,將它壓在身下,揚起了匕首。
那猴子吃痛,下一秒重新摔落到地上。可這家夥仍不死心,完全沒意識到已經是手下敗將的事實,突然抓起我的胳膊,企圖帶我一起逃離。
郭易甩出飛刀,這次直接紮進那猴子微張的口中。我終於被解救了出來。
那猴子弓著腰,趴在地上,它張大了嘴嘔著,費力地把刀拔了出來,噴出血來,濺到我的臉上。
令人驚訝的是,那猴子恢複得很快,就像僵屍一樣,任何傷害對它構不成威脅。
一人一猴就這麼站在昏暗的樓道中對峙著。感覺這場戰鬥會持續很久。
這時猴子身後突然出現一個人影,那人影悄無聲息,輕身撿起匕首,然後飛身起來,從猴子身後掐住它的脖子,舉起匕首直插進那猴子的心髒。隨即那人又用力將匕首在猴子身體裏轉動了幾圈。
我看這手法太過殘忍,連忙叫停。
那猴子仍然沒死,它掙脫開來,向我衝了過來,揮起爪子。
我條件反射般地閉上眼睛,怕是逃不掉了,從剛剛的廝打上來看,我挨了這一下子,就算還有命,臉也怕是保不住了。
可它隻是輕輕地覆蓋了我的眼睛。
然後我聽到沉悶的奔向死亡的聲音。來自於那隻猴子。
“你放心,這東西死不掉,現在不讓它痛苦,一會兒還會纏著咱們。”竟是董春雨的聲音。
當視線再次恢複的時候,那猴子已經從我眼前摔了下去。身體千瘡百孔,殘破不堪。
董春雨終於將匕首從猴子身體裏拔出,它的身體已經被解剖得支離破碎。我實在無法想象被蒙住眼睛的幾分鍾裏那個嬌豔的女人到底對它做了什麼。
我本以為這就結束了,可那曼妙的身影在昏暗的樓道中俯下身去,將手探進猴子的身體中,尋找著什麼。
我感到一陣惡心,躲在郭易身後不敢再看。我從不知道董春雨竟可以這樣大膽而殘忍地結束一個動物的生命。
“怎麼沒有?”董春雨直起身子驚道。她的手臂上滿是來自猴子體內的血液,一滴一滴滴在地上。卻自始至終沒有弄髒那一身名貴的職業套裝。
“什麼沒有?”我不知道她到底想在猴子的身體裏找到什麼。
“沒什麼。”董春雨說著,提起那具了無生氣的屍體,隨意地丟出樓道裏那扇小小的窗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