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過去,你這個樣子,根本就走不了幾步路。”這時,青玄也迅速來到李坤身旁,從另一邊小心翼翼地扶住了他。緊接著,青玄輕輕抬起右手,將一股精純的靈力源源不斷地輸送進李坤體內,以幫助他恢複些許體力。
此時,夕陽如血般染紅了半邊天空,餘暉灑落在大地上,勾勒出一幅淒美而又令人心生感慨的畫麵。在這片寧靜的氛圍中,李茂孤獨地跪在一座略顯蕭條的土墳前。整個人宛如雕塑一般,沉浸在無盡的悲傷之中,久久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李坤被陳雪和青玄一左一右地攙扶著,腳步略顯蹣跚地從後方緩緩走來。終於,他們來到了李茂的身邊,並停住了步伐。李坤在李茂的身側穩穩站定後,目光凝視著神情哀傷的李茂,輕聲安慰道:“阿茂啊,逝者已矣!你別太難過了。”
聽到李坤的話語,李茂抬起頭,眼中滿是痛苦與自責,聲音哽咽地道:“皇兄,我並非僅僅隻是因為悲傷而難過,更多的是對自己深深的責備啊!外公落得今日這般田地,全都是因我而起啊。”
李坤聞言,麵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沉聲道:“阿茂, 他做出這些決定,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出於他自身的選擇。此次滄州發生了這麼多的慘事,眾多無辜百姓喪命,總得有人為此承擔責任、付出應有的代價才行。”
李茂緩緩站起身來,身體微微顫抖著,滿臉悲憤之色地繼續說道:“皇兄,其實還有許多事情您並不知曉。早在十七年前,我的外公便心生殺意,欲置您於死地。就連長公主的離世以及您所中的那難解之毒,皆是他一手策劃所致。這一次,當我得知他將要與那些邪惡修士勾結在一起謀害您時,我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我之所以千裏迢迢趕來滄州,本意便是想要勸說外公迷途知返,可最終……我還是失敗了。皇兄,我實在是愧對您的信任,無顏麵對您啊!”說完,李茂不禁潸然淚下,悔恨之情溢於言表。
“十七年前的事,我早就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隻是可惜啊,一直以來都苦無證據罷了。然而如今,他已然身死魂消,所有的恩恩怨怨也應當隨著他一同煙消雲散才對。”李坤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寬慰人心的笑容,輕聲說道:“阿茂,他所犯下的那些過錯與你並無半點關係,你切莫要因此而心生自責呀!”
“皇兄……”李茂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緩緩說道:“若不是因為我,他們一心想要替我爭奪那儲君之位,他又怎會做出如此眾多的荒唐錯事來。”說到此處,李茂隻覺得身心俱疲,仿佛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一般,“皇兄,我真的不想再繼續爭鬥下去了,這樣的日子讓我感到好累,好累……”
聽到李茂這番話,李坤連忙伸出手,輕輕拍了拍李茂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阿茂,你根本就不需要去爭搶什麼!說實話,從一開始我就從未想過要與你爭奪那所謂的儲君之位。不過,對於蕭貴妃以及她背後的蕭家,不知你究竟是如何看待的呢?”
“當年我的母妃鬼迷心竅,害了長公主,我會讓她離開皇宮,把她接進宣王府,照顧好她的下半生。至於蕭家,蕭家少主蕭謹蘭隻是外公養子,一直都不認同外公的所做所為。他與邪修沒有往來,雖然沒有靈根,也不能修煉武功,但是在文學上頗有大才,日後蕭家由他執掌,一定會好好的。”李茂認真的回答道。
“好,這些事情,你能看得清楚就好。不早了,我們下山吧!”李坤欣慰道。
“皇兄,我還有一事相求,我外公裝病來到滄州,犯下錯事,如今身死。回到王都後,能否不要將他的罪行公布於眾,就對外宣稱他是因為身患絕症而死。”李茂懇求道。
李坤知道,蕭家對李茂來說,也是親族。蕭家若是因為蕭和的所做所為而獲罪,李茂心裏自然是不好受,而且蕭家的榮譽興衰也會影響到他的名聲。於是便微笑著說道:“好!我答應你就是。不早了,我們下山吧!”
“嗯!”李茂也露出一抹久違的笑容。
殘陽如血,將天邊染成一片橙紅。四個人影緩緩地移動著,他們趁著這落日餘暉朝著山下徐徐走去。每一步落下,便與那座蕭和的土墳拉開一些距離。
那座土墳孤零零地矗立在山坡之上,顯得格外淒涼。而蕭和的墓碑,則是由李茂親手所立的一塊簡易木碑。這塊木碑雖然質樸無華,但卻蘊含著李茂對蕭和深深的敬意與懷念之情。
木碑之上,僅僅刻有“蕭老先生之墓”這幾個大字,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任何字跡。這並非是李茂的疏忽,而是有著難言的苦衷。因為一旦眾人回到王都之後,為了保全蕭和與蕭家的名聲,蕭家還需要為蕭和另外立下一座衣冠塚。這座衣冠塚將會被布置得如同真正的墳墓一般,以混淆視聽,讓外界誤以為蕭和因病而逝已經入土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