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處不在》reference_book_ids":[6938684481347783688]}]},"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1、
“他吃掉了自己的手……”林揚誌看著地上的血說，“罪犯砍掉了受害人的手，逼受害人吃掉後就離開了現場。”
警員楊藤沒有說話，隻是捂著鼻子。案發現場在一個50平米的房子裏，地上堆滿了換洗的衣服和食物垃圾，已經放了一段時間的垃圾散發出陣陣惡臭，讓楊藤有點難受，林揚誌見狀，徑直走向門口，示意楊騰到門外講話。
“這是近期的第三個受害人，搞自媒體的，跟前兩個一樣，經曆普通，社會關係簡單，沒查到有跟人結怨，也沒丟失什麼錢財。根據他們的口供，罪犯都戴著同樣的麵具，應該是同一個人。”
出了門後，楊藤趕緊點了根煙，門外的新鮮空氣讓他感覺舒服多了，“這罪犯又戴麵具又沒有什麼明顯的動機，感覺是個變態施虐狂啊，你怎麼看，大偵探？”
“別亂猜了，趕緊找下有沒有別的發現吧，都三個受害人了，我們還一點線索都沒有。”
楊藤搖搖頭，顯得有點沮喪，“該做的都做了，還是什麼都沒發現……”
“這麼棘手，早知道我就不接了。”
楊藤得意地笑了：“後悔了？你不是說市裏的偵探你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嗎？自信哪去了？”
“我倒不怕破不了，就怕趕不上……”
楊藤打斷了林揚誌：“去吃飯吧，這裏說這個不合適。”
第一章《無處不在》（1）
1、
“他吃掉了自己的手……”林揚誌看著地上的血說，“罪犯砍掉了受害人的手，逼受害人吃掉後就離開了現場。”
警員楊藤沒有說話，隻是捂著鼻子。案發現場在一個50平米的房子裏，地上堆滿了換洗的衣服和食物垃圾，已經放了一段時間的垃圾散發出陣陣惡臭，讓楊藤有點難受，林揚誌見狀，徑直走向門口，示意楊騰到門外講話。
“這是近期的第三個受害人，搞自媒體的，跟前兩個一樣，經曆普通，社會關係簡單，沒查到有跟人結怨，也沒丟失什麼錢財。根據他們的口供，罪犯都戴著同樣的麵具，應該是同一個人。”
出了門後，楊藤趕緊點了根煙，門外的新鮮空氣讓他感覺舒服多了，“這罪犯又戴麵具又沒有什麼明顯的動機，感覺是個變態施虐狂啊，你怎麼看，大偵探？”
“別亂猜了，趕緊找下有沒有別的發現吧，都三個受害人了，我們還一點線索都沒有。”
楊藤搖搖頭，顯得有點沮喪，“該做的都做了，還是什麼都沒發現……”
“這麼棘手，早知道我就不接了。”
楊藤得意地笑了：“後悔了？你不是說市裏的偵探你認第二，沒人敢認第一嗎？自信哪去了？”
“我倒不怕破不了，就怕趕不上……”
楊藤打斷了林揚誌：“去吃飯吧，這裏說這個不合適。”
2、
兩人離開現場後，來到了附近一家飯店。
楊藤像餓狼一樣大口大口吃著肉，臉上寫滿了幸福，“辛苦了一天，就吃肉的時候最爽了。都怪那個罪犯，增加我們工作量啊，你說這8月大熱天的，誰願意跑來跑去。”
林揚誌顯得有點無奈：“你們就是跑腿，還沒啥擔憂，我就剩一個多月時間了，煩都煩死了。”
“其實你也不一定要急著今年就升職到高級偵探吧？”
“五年了，誰能不急？第一年說我沒拿得出手的大案，第二年說名額滿了，每年都有不同理由，這次可是市長親口答應我的，在10月前再破一個案子就一定給我升職。你不知道吧，升職後的年收入可比我現在多一倍。”
“缺錢了？”
“你還嫌錢多啊？不過我確實最近打算給我妹妹買輛車。”
楊藤覺得有點驚訝，在他的記憶裏，林揚誌的妹妹才談戀愛一個月不到，“準備結婚啦？”
“沒那麼快，最近她要把男朋友帶給我看下，我順便買輛車催她一下。”
楊藤大笑了起來：“這法子妙。”
“所以啊，錯過這次升職機會，就不知道還要等多少年了。”
“那現在有沒什麼頭緒？”
林揚誌認真了起來：“從現有的各種資料來看，罪犯作案迅速果斷，沒留下有價值的線索，顯然是精心準備過的，唯一過於顯眼的隻有他戴的麵具，想故意讓人認出來一樣。”
聽林揚誌這麼一分析，楊藤的注意力也放到了那個麵具上，他看著手機中的照片，若有所思地說：“你這麼博學，知不知道這麵具跟什麼有關？”
“這一看就是個舞會麵具吧，假麵舞會聽過嗎？就是一群人戴著麵具參加的舞會。”
“啊不，我問的是這麵具會不會有什麼含義？”
在兩人討論的時候，飯店裏有人吵了起來，林揚誌朝著聲音看了過去，是一名孕婦和一名男子。
“旁邊就寫著禁止吸煙，你能不能別抽了，我一個孕婦吸不得二手煙！”
吸煙的人一臉不屑：“大姐，你可以換個地方啊，又沒人逼著你在這裏！”
周圍的顧客都在看熱鬧，飯店的服務員似乎也不想多管閑事，林揚誌心裏清楚，遇到這種事大家一般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忍忍就算了，畢竟站出來也沒什麼好處，還可能惹上麻煩事。
“你什麼素質！”孕婦有點急了，激動地對著吸煙的人大聲吼。
看到雙方都有點激動，服務員似乎也覺得應該做點什麼，走了過去，用勸告的語氣說：“這位顧客，我們這裏是禁止抽煙的……”
“放屁！老子在這裏吃了這麼多年，從來沒聽過這種規定，你讓你老板來跟我說！我跟你老板認識這麼多年了，看他怎麼說！”
看到對方這麼強勢，服務員低著頭走開了，隻剩下孕婦尷尬地站在那裏，吸煙的人點燃了下一根煙，沒看孕婦一眼。
“我去一下。”楊藤說。
楊藤大步流星，走到吸煙的人麵前，出示了證件，“警察。這裏禁止抽煙你沒看到嗎？”
“看到了看到了。”抽煙的人一看到楊藤，態度馬上從盛氣淩人變成嬉皮笑臉，他趕緊滅了手中的煙，“警察大哥辛苦了啊！”說完順手遞了一根煙給楊藤。
“下次再看到你在這裏抽煙我就不客氣了。”留下這句話後，楊藤和林揚誌離開了飯店。
已經晚上7點了，天還沒完全黑，8月的街道很燥熱，沒走兩步，林揚誌就去買了兩杯冰凍飲料。
“我還以為剛才你會先說話。”楊藤喝了一口飲料後，感覺喉嚨一陣清涼，剛還覺得炎熱難耐的身體一下舒服了很多。
“我也不是不想管，隻是這種事，管了也沒用，到處都是，管得了那麼多嗎？”
“我記得你以前可不是這樣，讀書那時候學校超市賣過期麵包，你二話不說就打了那個老板，我想拉你都拉不住。看來現在你是老了啊！”
沒理會楊藤的話，林揚誌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晚上7點30了，“我要去跑步了，等下見。”
“陪老朋友聊多兩句都不行啊？這麼準時就要走。”
“約了人。”
3、
和妻子跑完步回來已經是晚上9點30，林揚誌回家稍作休息後又回到了警局裏。
“都三個受害人了，還是沒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林揚誌心裏很著急，本來在這個等了五年的機會麵前，再破一個簡單的案就可以了，升職已經是必然的事情，卻偏偏遇到這樣一個奇案，實在讓他感覺命運弄人。
林揚誌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罪犯都戴著類似的麵具，行動迅速果斷，手法殘忍，現場沒有留下過多線索，可以暫時認定這是同一夥人，或者就是同一個人在作案，那應該有類似的動機，也就是這三個受害人有某些共同點……”
但接下來的一個小時裏，林揚誌把資料看了看兩遍，也沒有一點發現。“第一個受害者是一名鋼鐵廠工人，第二個是一名銷售，第三個是搞自媒體的……”林揚誌煩惱著的時候，楊藤走了進來，“怎樣？有發現沒？”
“剛有一點頭緒，就被你打斷了。”
楊藤做出一副無辜的表情，“聽說沒有，你的老對手，自稱福爾摩斯的吳聰，昨天說了，這個罪犯就是變態，喜歡虐待受害人。”
林揚誌翻著資料，心不在焉地說：“這又不是他的案子，他說什麼不行。錯了又不會有人找他，現在還能蹭點熱度。”
“你還別說，現在大家都在熱議，說出了個連環殺手，各個地方的巡警都增加了……”說著話的時候楊藤感覺到手機震動，趕緊接了電話。
看到楊藤的臉色都變了，林揚誌意識到出大事了，“什麼情況？”
“一下多了四個受害人……”
“走！”林揚誌一把拿起桌上的手機，快步衝出了警局。
兩人匆忙趕到現場後，發現這裏正好是昨天飯店的後麵，而受害人正好就是昨天在飯店裏麵跟孕婦爭吵的那個吸煙的人。
“是吸煙那個人啊……”楊藤看著受害者被抬上救護車。
“被砍掉了一隻手。”林揚誌看完警員給的簡報，快速地走進了受害人被襲擊的巷子裏。這是一條陰暗的小巷，地上積著飯店排出來的汙水，發出陣陣酸臭味，牆上留有受害人的血跡，這麼髒的小巷一般沒什麼人會主動走進來，受害人走這條小巷的原因林揚誌猜得到，那肯定是為了抄近道，如果罪犯是在這裏襲擊受害人的，那肯定是事先了解過受害人會抄近道的習慣。
“這個攝像頭是飯店的吧？”林揚誌指著小巷上方的攝像頭問。
“是的，我們有同事在飯店裏麵看錄像了。”在小巷取證的警員說。
得知這個信息後，林揚誌迅速走進了飯店。
“攝像頭隻能拍到飯店這一段巷子，在受害人進入巷子後，罪犯從正麵向受害人走過來，擊倒受害人後，從背包裏拿出砍刀砍掉了受害人的手，然後從沒有攝像頭的巷子裏離開，整個過程相當快速，罪犯應該是預料到受害人會來這裏，早就等著了。”警員對著錄像分析道，這樣的結論符合林揚誌的猜想。
“那就是說這個罪犯並不是隨意找目標的……”林揚誌雙手叉在胸前，思考著已有的種種線索，“罪犯是赤手空拳把受害人放倒的？”
“是的，出手快而狠。”
覺得錄像能提供的線索差不多了，林揚誌轉過頭，看向一直小心翼翼站在身邊的飯店老板，“你跟他是熟人吧？”
“是……是……”飯店老板很恐慌的樣子。
“他平時有什麼仇人嗎？”
“他說話挺衝，經常得罪人，但都是幾句話的事，大家沒怎麼放心上……”
林揚誌覺得奇怪，這老板怎麼知道大家沒把那些話放心上，“你怎麼知道的？”
“我們小飯店熟客就那幾個，有時候喝了酒會吵鬧，酒醒了就沒事了。像上次他喝了酒，把湯灑到隔壁桌了，跟別人吵了起來，後來大家忍忍就沒事了，過幾天見麵又和好了。他晚上不是跟個孕婦吵了嘛，也不是第一次，大家互相忍一下就沒事了嘛，我們開店這麼些年都是這麼過來的。”老板的語氣很肯定，以他多年的經驗來說，這樣吵吵鬧鬧的事再正常不過了，“如果是因為飯店的這些小事報複他，心胸也小了點。”
這時，楊藤走了進來，對著林揚誌招了招手。
“之前還是一個一個出事，這次一下四個，最詭異的是，四個發生的時間都相差不過十分鍾，肯定是團夥作案了。”
林揚誌點點頭，“你有沒查過之前跟受害者發生衝突的孕婦家人？老公哥哥弟弟那些。”
“有警員問過了，那個孕婦是外地人，就和她老公在這邊，這幾天老公出差了，不像是他們幹的。”
“孕婦本人呢？”
“有不在場證據。”
“你說有沒這種可能……”林揚誌的直覺給了他一個結論，但他的理智判斷這個結論是站不住腳的，稍微考慮一下後，他沒把結論說出來。
“你說話怎麼隻說一半啊？”楊藤不滿地抱怨著。
“自己把自己的直覺推翻了唄，先看下其他三個受害人的情況吧。”林揚誌掏出了車鑰匙，走向了停在路邊的汽車。
“你剛才到底想說什麼，告訴我唄？”楊藤鍥而不舍地追問。
“沒什麼，就一閃而過的念頭而已，我們還是看看有沒其他客觀的線索吧。”
4、
回到家已經是淩晨兩點了，林揚誌感覺身心疲憊，想到家人可能都睡了，林揚誌開門的時候動作放得很輕，盡量把聲音壓到最小。
但開門後，林揚誌看到客廳還開著燈，妻子白欣坐著沙發上看著電視，林揚誌清楚，妻子是在等他回來。
白欣看到林揚誌回來，趕緊倒了杯熱水，笑著說：“終於回來了，趕緊休息下吧。”
“好。”林揚誌答應得很爽快，但緊接著又歎了口氣，白欣當然明白，他遇到難題了。
“案子的事？”
“是……很難搞，一群人作案，還都是有嚴密計劃的，沒留下什麼證據，關鍵是，都七個受害者了，我還不知道他們什麼動機……”
“慢慢想吧，別急，今天很晚了，先休息吧。”
和妻子聊天後，林揚誌不知道為什麼沒了睡意，腦子裏不自覺又開始想案子的事，“沒仇，不求財，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當偵探這麼多年來，林揚誌隻遇到過一次類似的案子，那是七年前的事。當時，林揚誌已經連續兩年獲得最佳偵探獎，是前途無可限量的新人偵探，年輕無畏的他樂於接手奇案，普通無聊的案子即使有大錢賺他也不接。這樣的情況下，他接下了當時很多老偵探都不敢接的案子——口紅殺人案。
“已經11個死者了，凶手在每個死者背後用不同的口紅寫下文字，除了這個，沒其他線索了。”警員許樂把一大箱資料搬到了林揚誌的桌子旁邊，“這樣的案子你也接啊？”
“不難就沒有意思了。”林揚誌把口紅寫的文字放在了一起，仔細尋找著其中的規律。
“你是想出名還是咋的？其實你已經很有名了啊，不說年輕的，有經驗的偵探都沒幾個比得上你的。”許樂疑惑地問。
“無聊找點樂子而已。”林揚誌隨口回答。
隻用了兩天時間，林揚誌就破解了口紅文字隱含的線索，預測到了凶手下一個作案的目標，於是，他迅速組織了抓捕行動。
“你怎麼知道他把受害人當祭品？”車裏的許樂啃著漢堡包，隨時做好出動的準備。
“讓你多看書嘛，這是一種儀式，知道了這點以後，凶手的行動就一目了然了，這個凶手已經盡在我掌握之中了，他不會有一絲翻盤的機會。”
“注意，目標已經出現，各單位做好準備。”許樂接到通知後，馬上下了車和其他警員彙合，準備對凶手進行抓捕。
看著警員把凶手所在的公寓成功圍住，確信凶手已經無法逃脫，林揚誌自信地笑了，期待著垂頭喪氣的凶手被五花大綁抓到他麵前。隻是他沒有想到，在凶手被押上車的那一刻，一陣巨大的爆炸聲，把他完美的計劃撕成了粉碎。
那是凶手公寓發生了爆炸，留在那裏收集證據的警員，包括許樂在內，全部遇難。
林揚誌永遠記得，在爆炸後凶手對他露出的那個得意的笑容，他明白，那是對他的自負最為殘忍的嘲笑。
口紅殺人案最終告破，但付出的代價過於沉重，林揚誌沒有得到任何表揚，反而是遭受了不少的譴責。在這件事以後，林揚誌不再接任何奇案，隻是完成一些上級交下來的任務，破一些普通的案子。日子平凡地過著，不再需要為奇案奔波的林揚誌過上了規律的生活，上班的時間破案完成任務，下班和妻子兩人去跑步，回家後看一會書，然後上床睡覺。這樣的日子久了，林揚誌漸漸覺得無趣，同時，買房買車後經濟也變得緊張，於是升職就成了他唯一的期盼。在還是最佳偵探的時候，林揚誌從來沒考慮過賺錢和升職的事情，那時他覺得這些都是順帶的，變為了普通偵探後，林揚誌才體會到升職是一件多麼艱辛的事情，苦苦等待了五年，終於等來了升職的機會，偏偏在這時，由於心急接了這個奇案。
“感覺回到了七年前，隻是啊，當時是對於奇案感到興奮，徹夜解謎，都不需要睡覺休息的，現在呢，是焦慮得胡思亂想睡不著……”林揚誌苦笑了一下，本來想著思考下案子的線索，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可能人在深夜就是容易胡思亂想。
拿起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淩晨五點了，林揚誌翻了個身，慢慢有了睡意。
5、
下午的陽光十分猛烈，整個大地就像一個巨大的燒烤爐，熱浪衝擊著路上行走的人們。
林揚誌趕到現場的時候已經滿頭大汗了，他快步穿過警戒線，走到了警車旁邊。
“是一名銀行職員，他在中午吃完飯後被襲擊，腳趾都被切掉了，大腿被刺了七刀，然後被割喉身亡。”楊藤把收集的資料遞給了林揚誌，“和其他受害人一樣，最近他身邊沒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情，正常的上下班，然後就被人襲擊了。”
“這次有人看到凶手了？”林揚誌有點驚訝。
“嗯，這次凶手有兩個人，沒有襲擊和受害人一起的同事，隻是把受害人殺了。”
“都戴著一樣的麵具？”
“是。按他的口供，他們吃完飯在村莊附近散步的時候突然被襲擊，凶手把他的同事按在地上刺了幾刀，他很害怕就跑去呼叫了。兩個凶手除了麵具，穿著都挺普通的，背著雙肩包。”
林揚誌看向了周圍，這裏是人煙稀少的郊外，附近幾公裏都是雜草叢生的荒地，除了附近村莊的村民和公路上時不時經過的車輛，基本不會有什麼別的人出現了。
“他們兩個人來這地方幹嘛？”
楊藤拿出了一張名片，“附近有家農家飯店挺出名的，他們兩個中午過來吃飯。飯店和路上的監控都查過了，沒有人跟蹤他們。飯店裏麵的人都問過了，沒什麼發現，今天是工作日，來吃飯的人不多。唯一可以跟進的線索就是飯店的預約係統，這家飯店因為位置比較偏，是要預約的，凶手似乎知道他們預約過這裏，早就埋伏在村裏等著他們過來了。”
“還有一個好消息。”林揚誌指了指手表，“凶手還沒跑多遠。”
“嗯，但在這荒山野嶺，也不好追啊。再這樣下去，這些罪犯是無處不在了，市內郊外哪裏都是他們，而我們連他們要幹什麼都不知道。你有沒什麼頭緒，再這樣下去上級可要找我們麻煩了。”楊藤有點急躁，顯然他上級已經給過他壓力了，“就像你當年破那個奇案那樣，是不是有什麼謎沒解出來？”
楊藤和林揚誌是多年的好朋友，楊藤清楚，林揚誌是極不喜歡別人在他麵前提起當年那件案子的，但現在已經8個受害人了，還一點線索都沒有，加上上級給的壓力，楊藤心裏是真的著急了，才問出這個平時絕對不會問的問題。
林揚誌的表情沒有發生絲毫變化，他專心地看著資料上的照片，對比著現場的景物，用冷靜的語氣說：“當年那個凶手是給出了謎題來挑戰警方，這個團夥卻不是，他們在極力掩蓋著所有的線索，似乎是想作為隱形人不斷地到處犯罪，隻是，他們這樣做的目的……”
“會不會是另一種儀式？”看到林揚誌居然沒有因為重提那件案子而變得激動，楊藤知道他是沉迷在眼前的事情裏麵了。
“有這種可能，畢竟也不是所有的儀式我都知道。但我覺得吧，他們更像是在報複……”
楊藤一臉不解，“報複？報複什麼？”
“記得上次飯店和孕婦爭吵的那個抽煙男子被砍手的案子嗎？我那時就覺得可能是有人替孕婦出頭了。”
“你的意思是，這群罪犯在幫別人報仇？”
“我初步的猜測是，這群罪犯可能本來就是這類不文明行為的受害人群，就拿在禁煙區抽煙這件事來說吧，他們可能很討厭別人在禁煙區吸煙，但是自己被吸煙的人欺負過，然後他們就組織起來對這些吸煙的人進行打擊報複。”
聽到這番分析，看著林揚誌認真的樣子，楊藤忍不住笑了，“我承認啊，你這個說法是有可能的，但是現實是，我們一般對於這些不爽的行為，隻是走開一下或者當做沒看見就算了吧，真有人會因為這些事情把別人砍手砍腳還殺了啊？何況還計劃得這麼周全，沒留下多少痕跡……如果，我是說如果啊，真有這樣一群人，雖然他們的手段是過於暴力，但那真是我當警察這麼多年來見過的最正義的罪犯了。我感覺吧，這樣的人理論上存在，但實際不太可能出現……”
“知道我上次為什麼不告訴你了吧，我就猜到你會笑。”
楊藤笑著擺擺手，然後拍了拍林揚誌的肩膀，“我前幾天在電影院看電影，後麵那個小孩子和他媽媽一直大聲說話，後麵還唱起了歌，我都要煩死了，但是我忍了，事實上除了忍，我也不能幹嘛。如果按你這個假設，這群罪犯會幫我懲罰那對母子，但問題是現在我們也沒收到這樣的報案。我們這麼多年朋友，我是信你的，但總不能用這個結論上報上級吧，我要被他們罵得狗血淋頭啊。咱們還是從實際出發吧，這些罪犯如果不是為錢財、感情、色相這樣的具體利益，那很大機會就是以殺人為樂了，估計就是一個喜歡在偏僻地段襲擊人的團體吧。”
因為覺得林揚誌給出的結論過於理想化，楊藤不自覺地提出了一個更為符合現實的推論來進行反駁，但他很快就意識到自己有點得意忘形了，眼下最關鍵的是怎麼抓到凶手，爭論誰對誰錯沒有意義，於是他趕緊補充說：“我們還是看下具體的線索，研究下怎麼抓到他們吧。”
“嗯，那我們等下看附近的搜捕有沒消息吧。”林揚誌並沒有把楊藤反駁他的話放在心上。
楊藤回想著剛才的話，有點替自己的老朋友擔心，“和他工作兩年了，第一次聽到他說出這樣天真的結論，他是不是太急於破案了，雖然也能理解，畢竟是等了五年的晉升機會……”
6、
林揚誌來到西餐廳的時候已經是晚上8點了，把車鑰匙給了停車的人後，林揚誌快步走進了西餐廳裏麵。
這是一家在市中心的高級西餐廳，西餐廳裏麵很寬敞，在桌子之間走動一點不覺得擁擠，每個桌子上都擺著一些精致的裝飾，讓林揚誌覺得驚奇的是，這家西餐廳沒有放什麼音樂，顯得有點安靜，他不自覺地就把腳步放輕了。
“你好，請問幾位？”服務員看到林揚誌進來後，禮貌地迎了上來。
林揚誌正想說已經有朋友先到的時候，他看到妹妹在向他招手，“那邊就是。”
“不好意思，從郊區回來要點時間。”林揚誌邊為自己的遲到道歉邊坐了下來。
“沒事，工作嘛。”說話的是林揚誌的妹妹林禕。
“哥，點菜。”林禕把菜單遞了過去。
林揚誌打開菜單的第一頁，看了一眼價格，頓時沒了興趣，就把菜單又遞了回去，“你點吧，我沒來過，不知道什麼好吃。”
“好，那我隨便點了。”
“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麵吧。”林揚誌看向了坐在妹妹旁邊的男生，林禕的男朋友費遠征。
“是，我……我是費遠征。”費遠征有點緊張。
“這樣你們兩個就認識啦。”林禕高興地說，“我給你介紹下我哥。市內最厲害的偵探，可瀟灑了，他平生隻接兩種案子，一種是奇案，一種是困難群眾的案子，那些無聊普通的，他一律不接，上次有個富豪，給了十萬讓我哥去調查他老婆是不是出軌了，我哥二話不說拒絕了，那富豪還問為什麼，你猜我哥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