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這個故事細說起來匪夷所思,這其中的詭異程度,甚至達到了一種駭人聽聞的地步。但若是要追溯這整個故事的起源,還是要從很多年以前,在中國某西北地區所發生的一件怪事說起。
那幾年的中國無比混亂,大事接二連三的發生。日本戰敗,新中國成立,高層人員整日為了會談四處奔波忙碌的很。也就是在那個時候,飛機正式成為了新的客運工具。當然,那個時候的中國還沒有能力獨自生產飛機,他們所乘坐的 ,大多都是二戰時占領的日本飛機。或是高價從蘇聯購買來的小型客運機。也就是因為這個,在那個時候的中國,舉國上下建立了大大小小數十所客運站,用來方便領導人的密切來往。
而那時候的白燕,就隸屬於西北某機站的後勤人員,專門負責照顧領導人員因坐飛機法發生的各種不適。
白燕至今也忘不了那一天所發生的事情,以至於到了現在,還會偶爾在夢中驚醒。
據她回憶稱,那是一個非常非常冷的冬天,大雪一連下了幾夜。在這樣的日子裏,客運站往往都清閑得很,因為沒有飛機會在這種天氣裏選擇航行,一是為了領導人的安全,二來是當時的技術也實在不允許。
由於實在是沒有事情可幹,白燕就習慣了趴在服務台的隔間裏小酣。因為窗外清一色的白總是讓人提不起精神。
這一趴,就不知道過了多久。
當白燕再次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已經是黃昏了。窗外的夕陽隻餘下半個腦袋還垂簾在山間,火紅的晚霞照亮著被大雪覆蓋到機場,給人一種異樣的美感。
白燕看的有些走神,她揉著有些陣痛的腦袋來到窗邊打開窗戶,想呼吸一下窗外的新鮮空氣。可是就在她打開窗戶的同時,白燕忽然愣住了。
就在這一晃而過的瞬間,她似乎看到了某樣東西。
這個東西令本來睡眼惺忪的白燕,忽然間變得無比精神。
自己一定是看錯了。她在心裏對自己說。那個東西,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種地方。
白燕揉了揉眼睛,慌慌張張再次望去,這一次,她看得非常清楚。
一架飛機!
是的!在那被大雪覆蓋的機場跑道上,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多出了一架飛機!
這也就是說,有一架飛機在她睡著的時候降落到了這裏。
看著這個突然降臨在機場的龐然大物,白燕非常的驚訝。一來是因為她之前並沒有接到有關任何飛機在這裏降落的信號,二來是因為,怎麼可能會有飛機,會選擇在這樣的天氣裏航行至此,難道就不怕遇到什麼意外麼?
盡管心裏有著諸多的不解,白燕還是選擇中規中矩的出去迎接,畢竟今天隻有她一個人值班,如果禮節稍有不妥,上麵怪罪下來,她可承擔不起。可是當她真正到達了機場外的跑道上,才發現她之前的想法全都錯了。
首先,白燕看到這架飛機產生的第一個想法,是非常的大。是的,這架飛機太大了,她從事這個行業這麼多年,也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大的飛機。其次,這架飛機的破損程度,令人難以置信。整個飛機艙上都是劇烈磨損後留下的痕跡 ,機翼已經爛透,仿佛隨時會斷裂一樣。據白燕的推斷,要不就是這家飛機已經有了三十年以上的航行曆史,要不就是這架飛機在飛行的過程中,經曆了非常恐怖的遭遇,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都難以想象,這樣的飛機,是怎麼航行到這裏來的。
白燕感到非常的奇怪,可在當時她也沒有多想,她恭恭敬敬的站在飛機下,可等了半天,卻連個人影都沒有等到。正當她考慮是不是飛機上出現變故要不要上飛機去照顧一下領導的時候,她忽然覺得這架飛機有些不對勁。
可是究竟是哪裏不對勁呢,白燕說不出。她看著這架飛機,就是感覺有哪些不對勁。直到她繞著這架飛機走了整整一圈以後,她才發現了這個不對勁的地方,並且差點驚呼出聲。
這架飛機,它沒有艙門!
白燕當時就覺得無比的詭異,這根本不符合飛機的特點。飛機沒有艙門,那麼飛行人員是怎麼進入進倉內的?不,換句話說,要是它沒有艙門的話,建立這麼大的一架飛機,又有什麼用?吸引敵方火力?
正當白燕糾結萬分的時候,另一個讓她感到無比可怕的事實,出現了。
隻見飛機的機尾,清晰地印著幾個外國字母。
白燕在這機場工作了許久,對於客機的基本類型還是有著一定的了解。她一看這機尾的文字,就斷定出了這是一架日本的飛機!而且是那種非常老式的日本貨機!
一架日本的飛機?而且它來自許多年以前?
一架許多年前的日本飛機,在這樣一個大雪紛飛的傍晚,突兀的出現在了自己的麵前。
這讓白燕感到了一股深深的恐懼,她長時間的站在原地,不敢邁出一步。
不知過了多久。反應過來的白燕第一時間慌慌張張撥通了駐防編隊的電話。
不一會兒,就有幾輛綠皮卡車駛進了機場。它們在白燕麵前停下,然後下來一個非常剛硬的中年男子,徑直就走到了白燕麵前問話。
據白燕後來回憶,這個男人姓王,是駐防機場的一個連長。
他了解情況以後眉頭皺的很重,先是拿著喇叭對著飛機喊了一會,不出所料的沒有任何回應。
王連長咬了咬牙,一狠心說道:“給我運電鋸過來,從飛機中間開一道門!”
接著就有兩個小兵運過來一把電鋸,在飛機中央滋滋滋的一頓亂鋸,不一會,就鋸出了一道門狀。王連長上去用力一踹,一道巨大的口子就出現在了飛機中央。
王連長探了探頭,發現機艙非常的大,裏麵黑黝黝的一片,他用自己的手電往深處照去,卻仍然什麼都看不見。那些微弱的光芒照進機艙裏,就好像跌進深淵一樣被吞噬的一幹二淨。
王連長皺了皺眉,當下就大喝了一個名字,一個小兵就敬了個禮,然後開始搗鼓裝備。
這個小兵全副武裝的走進了飛機裏,然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白燕他們一直等了半個小時,完全不見有任何聲響。他們看著這個開鑿出來的洞口,裏麵漆黑一片,仿佛就像是一個深淵,吞噬著靠近它的一切。
王連長臉色都青了,他對著邊上的一個通訊員吼道:“給我拿槍來!”說著就要摘帽子自己上。周圍的人全都走過去勸他,但是誰勸都沒有用,眾人隻得拿槍給他,另外有兩個小兵陪著他一起進入。
他們這次進入,又仿佛石沉大海般毫無音訊。
白燕甚至覺得這會不會是日本人的陰謀,這架破舊的飛機,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吃人的魔窟,吞噬著靠近他的一切。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忽然有一個小兵大叫道:“連長出來了!”
王連長再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而白燕見到王連長的第一眼,就被嚇壞了。因為從飛機艙裏走出來王連長,仿佛換了一個人一樣,他再也沒有之前的自信與意氣風發,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深的絕望。像是看到了什麼非常非常恐怖的東西。他看上去已經非常的憔悴,頭發也白了,更令人恐怖的是,它呈現出來的那種絕望的情緒,令他看上去竟然一下子老了好幾十歲。白燕對此非常的不解,因為當兵的人意誌都非常的堅定。她難以想象,究竟是看到了什麼,竟然會令一個多年的老兵產生如此絕望的情緒。
王連長走出來之後,愣了半響,說了第一句話:“封鎖現場,給我往上麵發一封電報,這不是我能夠解決的事情。”
就這樣,白燕被趕離了現場,她自此以後再也沒有見到過王連長和他的連隊。機場被上麵派下來的人接手,封鎖了兩個月。兩個月以後,白燕接到通知,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據白燕後來說,當她再一次回到機場的時候,那裏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隻是機場外圍的跑道上,就是之前那架巨大飛機停留的地麵上,發現了大量火焰焚燒後留下的痕跡。
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在這裏焚燒了什麼,但是白燕心裏非常的清楚,一定有什麼非常重要,甚至恐怖的東西,被從這裏抹去了。
這段發生在許多年前的怪事,跟我們故事本身有著至關重要的聯係,絕不是無關緊要的信息。在當時一些人的刻意封閉下,沒有人知道,我們的世界,正在逐漸走向一個奇怪的變化。
##第一章 意料之外的開端
我爺爺是個很迷信的人。
不,應該是說自那件事發生以後,我爺爺就變得很迷信了。
那是我爺爺還年輕時候發生的故事了。但是這個故事的主角卻不是我爺爺。我爺爺這一輩兄弟四人,他排行老二。而這件事情的關鍵因素,或者說是關鍵人物,則是我的三爺爺。
我三爺爺是一個非常特別的人。
這個特別沒有什麼很深的歧義,隻是他非常喜歡研究一些風水八卦之類的東西。我還記得在我很小是時候,經常可以看到他在自家的大宅子裏捧著一本《周易》,一看就是一天。
我爺爺告訴我,據說我三爺爺年輕的時候曾經中過邪。
還是在他們年輕的時候發生過的事,說是有一天的旁晚,我三爺爺和幾個人連夜從外地歸鄉,走到鄰村水係的一處荒地上。走著走著,我三爺爺忽然間就停了下來,同行的人覺得奇怪,就叫了他幾聲,可並未見他回應。
同行的人耐不住好奇走了過去,可當他們走近我三爺爺的時候,卻給結結實實的嚇了一跳。隻見我三爺爺好像突然中了風一樣,就那麼看著自己腳下的土地,一動不動,臉色青的嚇人。
他這一舉動可把同行的一群人給嚇壞了,愣是幾人搭手把三爺爺給抬了回來。可自那之後,三爺爺有事沒事就開始往那荒地上跑。並且開始研究風水,甚至最後幹脆自己在那片荒地上建了一座房子,並每日深居簡出的。
每次我爺爺講到這兒都掉淚,說好好的一個人怎麼就這樣了,每天什麼也不幹,終日都守在那間房子裏。我爺爺還說,直到我三爺爺死的時候 ,他都要求我爺爺能把他埋在那片土地下。可是那個地方我爺爺找人算過,說是大凶之地,是藏眼令。會斷送子孫後代的。我三爺爺就哭著求我爺爺,說反正他也沒有後代,就依了他吧。
我爺爺從來沒有見過我三爺爺這樣的姿態,這心也就軟了下來,答應了他。在我三爺爺死後,就在他房子後麵將我三爺爺下了葬。
我問我爺爺,說我三爺爺為什麼會那樣迷戀那片土地?我爺爺搖搖頭,說那片土地邪門的很,在那裏種下的莊稼,不管你怎麼施肥都不會有成長。而且更令人驚訝的是,在那個地方的上空,甚至沒有見到有候鳥飛過。連候鳥見了都要繞著走的地方,你說邪門不邪門。
我爺爺每次說起這個事情,總是諱莫如深,偷偷地一個人掉眼淚。說這麼好的一個人,就這麼被這片地給毀了。我每次聽的也都是雲裏霧裏,就像聽故事一樣,可是冥冥之中,我總是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就好像我爺爺故意隱瞞了什麼沒說一樣,隻是那時候我還小,並沒有太過在意。這些神神叨叨故事,聽幾遍也就淡了,並沒有往心裏去。但是那個時候的我並不知道,這是導致之後一係列事情發生的,一個關鍵性的錯誤。
2013年的秋天比往常都要熱,或許是地球自轉偷了懶,賴在太陽的這一邊遲遲不肯離去。
那一年我剛大學畢業,躺在家裏的地板上,百無聊賴的翻看著電視。
這已經是我所度過的第二個無聊的周末了。由於工作上的失誤,我被前一家公司光榮的請離了自己的崗位。目前失業中。雖然在這之後也有不斷地投出簡曆,但對此有興趣的公司卻寥寥無幾。好在我家裏的條件也還算富裕,索性也就這麼混著。
我年少的時候也曾幻想過擁有過一段轟轟烈烈的經曆,自己坐在幾百米高的辦公室裏隨意的揮幾下筆,就有人灰飛湮滅化為灰燼雲。又或者持槍在戰場上叱吒風雲,快意人生。無奈現實的鋒芒太過剛烈,割斷了我對未來的一切奢望,終回歸到了平庸。
幻想,始終都是幻想。
我曾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會這樣平淡的進行下去。
然而我卻沒有想到,就在這個秋天,成為了我人生中最重要的轉折點。
事情的起因,隻不過是我爺爺的一句“難得你有時間,我們回老家看看吧。”於是我們不得不乘坐十幾個小時的列車,千裏迢迢來到了我們位於興安嶺的老家。
我的老家在當地屬於一個非常大的村子,村裏林林總總的一共兩百多戶人家。我對於老家村子的概念十分模糊,想當初的幾次回來也不過是在很小的時候。以至於完全不太清楚這裏的人情世故。
不過總歸是無妨的,因為我印象中的村民都十分熱情,我幾次回去都是非常熱烈的招待。
果不其然,我跟爺爺剛到老家,就被我四奶奶拉進的她的屋子。
農村的風格就是這樣,由於左鄰右舍基本上都屬於八竿子能打著的親戚,所以一聽說我爺爺回來了,大大小小的都往四奶奶屋裏鑽,愣是坐了一席人,家長裏短的問著。
我當然是被重點照顧的對象,老家的人嘴雜,什麼問題都能問的出來。有問你有沒有女朋友的,有問你在哪工作的,甚至還有要求幫你介紹對象的。
四奶奶也看得出我實在是應付不來,便打發我出去透透氣,名義上便是去三爺爺那邊的屋子裏喊他孫子回來。
四奶奶說家門前的燈籠破了好久,一直也沒有機會換新的。依稀記得三爺爺這裏還有兩個新的,所以特地喊正哥過來拿。
我感激的看了一眼四奶奶,立馬就像撒韁的野馬般溜了出去。
說起來這四奶奶的孫子,也是個實打實的主兒,比我大四歲,我一直喊他正哥。調皮搗蛋,無惡不作。七歲邊追著鄰居家的狗滿村子跑,自此之後全村的狗見了他都打哆嗦。而我之前回來的那幾次,也算正哥帶著我一起到處玩。
想起了小時候跟正哥闖的禍,我也禁不住笑出聲來。這也好幾年沒有見過正哥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變樣。我一邊想著一邊穿過我們村子,越過了一座小山丘,來到了那片荒地上。
看著眼前的這片土地,我愣了一下,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
無論什麼時候看過去,這片荒地總是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我歎了口氣,看著這片荒涼的不淨之地,總有著一種難以言表的情緒。由於小時候聽多了關於這片土地的嚇人故事,加上三爺爺的中邪經曆,使得我一直對這片土地抱有一種或多或少的恐懼。
三爺爺的房子就在這片地不遠處的一座山後麵,是他自己搭建的房屋。同時他也是方圓數十裏唯一的住戶。或許曾經這片土地上也有許多的住戶,但是隨著時間的遷移,逐漸的都搬走了。因為住在這裏的人總是會莫名其妙的得各種病,但是隻要一離開此地,很快就能好轉。我三爺爺或許是住在此地唯一沒有得病的人了,這說起來好像也是一種奇跡。
我踩在生硬的土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總覺的踏上這片土地之後,周圍的空氣都冷了一圈,就連天也變陰沉了。
我甩甩腦袋,示意自己不要給自己下這種不詳的心理暗示。於是便加快腳步,很快的便來到了三爺爺的大屋前。
三爺爺的屋子很舊,但卻並不破敗。也許是因為三爺爺當時搭建這座房子時非常用心。但是這種老舊的大屋搭建在這種荒涼之地,再配上種種恐怖傳說,足夠讓站在它麵前的人感到毛骨悚然。
比如說,我。
“正哥!”我站在大門前喊道,卻久久得不到回應。
“難不成是沒有聽到?”
我走近了一點,發現大屋的木門沒有上鎖。
也就是說正哥一定還沒有走,他還在屋子裏麵。
我瞧瞧探過頭去,發現屋子的光透性還是可以的,隻是昏暗,並不黑。
我深吸了一口去,告誡自己沒有什麼好怕的。因為畢竟是自己爺爺,即使成了鬼魂也不會害自己的。想到這裏,仿佛心理得到了安慰,便大步走了進去。
屋裏的裝飾非常雜亂,到處都鋪滿了厚厚的一層灰塵,大概是好久沒有人來過了。
“正哥~”我一麵輕聲的喊著一麵四下裏環顧。心想三爺爺這裏還真沒有多大的變化,記得自己小時候來這裏,這裏也是一樣的雜亂。
那時候三爺爺總是忙著在研究些什麼。
對了,說道研究,那時候的三爺爺究竟在研究些什麼呢?
我想了想,好像還讓我跟正哥背過。
好像是廖家……廖家什麼來著?
我有些困惑的偏了偏頭,感覺這些東西就在我腦海邊,卻愣是想不起來。
就在我不斷瞎想的同時,忽然的我看到隔壁的房間裏傳來一陣亮光。
那個光線非常的微弱,但在這個昏暗的房子裏還是讓人一目了然。
“正哥?”我走過去一看,竟然是一台開著的老式胖大頭電腦。
這種胖大頭式的電腦非常老舊了,應該是屬於被淘汰的用品,沒想到還可以在這兒見到。
這個電腦在我的印象裏並不存在,應該是之後我三爺爺因為某些原因購買的。
“難不成正哥跑到這兒來玩遊戲了?”我一麵想一麵走過去想眼碰觸這台電腦。就在我的手要碰觸到這台電腦的同時,我聽到了一聲深重的巨大聲響。
我回過頭去,隻見剛剛我進來時開啟的那扇大門,竟然就在剛才不知道什麼原因自己關閉了。也就是在這同一時刻,我聽到了在這碩大的房間裏,傳來了一陣極其粗重的呼吸聲。這種聲音非常的滲人,就好像厲鬼的喘息聲一樣。
我一下子感到大腦的頭皮發麻,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冷汗一下子就下來了。
而且那個聲音越來越近,就好像是……
就好像是在我背後!
“啊——!!”
“臥槽——!”
兩種極度的呐喊在一瞬間覆蓋了整個大屋。
我甚至感覺到了心髒在一瞬間停止了跳動,卻在看清了身後的人後有些不知所措。
那是一個胡子拉碴的青年,看上去要比我大一點,身材消瘦,卻留著一頭長發。
“正……正哥?”我一眼就認出了這個邋遢的家夥。
“你是……子默?你啥時候回來的?”顯然這家夥也認出了我。
“臥槽,你他娘的在能不能說一聲啊,嚇死我了!”這下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開罵,這家夥還差一點就真的把我嚇死了。
“是你他娘的嚇死我了!”正哥也不甘示弱:“我隻不過是去後屋的倉庫裏找找燈籠,一進來就發現你這家夥偷偷摸摸的在這裏搞事情。我還以為見鬼了呢。”說罷正哥看了我身後的電腦一眼,又說道:“喲,跑這兒來玩電腦啊。”
原來這家夥剛剛去了一下大屋後的倉庫,怪不得我喊了半天都沒反應。
“你還說我呢!”我一邊端詳著身後這台老舊的“胖大頭”,一邊調笑的問道:“正哥,你該不會是偷懶跑到三爺爺這裏來玩遊戲了吧,講真的你會開這種老古董嗎?”
然而我問完後卻沒得到回應。
“正哥?”我疑惑的回過頭,發現正哥站在了原地,兩隻眼睛死死的盯著我麵前的電腦,表情非常非常的古怪。像是發現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
看到他這副模樣,我不禁又回想起了三爺爺中邪時的樣子,難不成他也在這片土地上中了邪。想到這裏我連忙走過去,一邊走一邊喊:“正哥你別嚇我啊,你這是是怎麼了?”
然後我就聽到背後,正哥充滿疑惑的聲音:“這台電腦,不是你打開的?”
“啊?”我愣了一下:“我來的時候就是開著的啊,不是你打開的?”
正哥聽完後臉色越發的鐵青,半響之後他搖搖頭,說道:“我上一次進來的時候,這台電腦還是暗著的。”
“你上一次來是什麼時候?”
正哥抬起頭來看著我,他的眼神讓我禁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然後下一秒,我就聽到了那個讓我毛骨悚然的答案。
“我上一次進來,是在一分鍾前。”
##第二章 難以解釋的行為
昏暗的房間裏,我與正哥麵對麵的站在原地,互相沉默著。
“你的意思是說,在你離開我進來的這一分鍾內,有人走進了這間房子並且打開了這台電腦?”我皺著眉頭問道。
“要不就是它自己抽風。”正哥搖了搖頭然後說道:“現在討論這些沒有意義,你進來的時候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嗎?”
我仔細想了想,好像還真沒注意。
“這台電腦應該有十多年沒有用過了,按理來說他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被開啟,你仔細檢查一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痕跡。”正哥表情嚴肅的走過來,跟我一起注視著這台破舊的電腦。
聽了正哥的話,我點點頭開始擺弄起電腦。這台電腦因為許久沒有用過的原因而罩上了厚厚的一層灰塵,看上去格外有時代感。我擺弄了兩下,立馬就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這台電腦沒有任何的附屬軟件,他的桌麵光禿禿的,隻有一個文件夾看起來格外孤單。文件夾沒有起任何的名字,看上去仿佛就是一片空白。
這根本就不像是一個正常使用的電腦。即使在那個時代,他的係統也不可能如此單調。
我看著這個沒有著名的空白文件夾,正哥從身後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打開。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這個名為空白的文件夾。就在我雙擊過後的一瞬間,無數的照片一下子就跳出在了我們的眼前。把我和正哥嚇了一跳。
“我去,這他娘的都是什麼鬼。”正哥叫到。
我心想你可積點口德把,這他娘得是你老祖宗。
我滾動著滑輪,粗略的翻閱著這些照片。這些照片非常的多,少說也得有幾千張,可詭異的是,這些照片無一例外全部都是拍攝的同一個事物。
那是一座巨大的湖泊。
湖泊的範圍非常的廣,在照片上的軌跡十分模糊,但是還是可以看出這片湖的波瀾壯闊。我看著這照片上的湖泊,不知道該怎麼去描述。因為這僅僅就像是一潭碩大的死水。它的周邊光禿禿的,跟這片土地一樣沒有任何的植物。說句實話,我甚至很難想象這片荒地上竟然會有一座湖泊,這裏麵肯定不會有魚。
也許那個時代的相機並沒有現在這麼完善,以至於拍出來到照片存在許些的曝光甚至模,看上去多多少少有些失真甚至模糊,這麼看來,三爺爺對於拍照這一方麵還真是沒有水準。
“這座湖我知道。”正哥看著照片說道:“就在這片土地上西山的後麵,我小時候偷著跟朋友去那兒遊過泳。”
“可就算這座湖再怎麼漂亮,三爺爺再怎麼喜歡,也不至於拍幾千張照片啊。”我一邊滾動著鼠標一邊說道:“更何況這座湖泊跟漂亮沒半毛錢關係。”
這些照片裏幾乎包括了任何時刻裏這座湖的景象,春夏秋冬,正午黃昏,白天黑夜,每時每刻,各個角度的都有。
“奇怪了。”正哥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一隻手扶著電腦:“這與其說是拍照,倒更像是在記錄。問題是要是單純的記錄的話,倒不如用錄像這個功能更恰當啊。”
“光拍照都要話費幾千張,要是錄像的話,我估計這台電腦都要裝不下。”我打開文檔管理,清楚的記載著從第一張照片到最後一張的時間。
1987年到1998年
整整十一年!
看到這裏我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到底是多大的執念啊。
三爺爺竟然拍這座湖連續拍攝了十一年!
他到底是處於怎樣的一個目的?
又是什麼樣的念頭能支撐他這麼多年?
我有些不敢想象,心想那得是多麼強大的毅力啊。
“哎等一下!”正哥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一樣大叫到:“你把它拉到底!我剛剛好像看到有一張照片跟這些不一樣。”
在這幾千張後山湖的照片裏竟然夾雜這一張其他的照片?
我立馬把文件夾拉到底部,果然如正哥所說的那樣,在文件夾的最末端,存在著一張與其他照片不同的相片。這張照片比起其他照片來更加模糊,但是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那座湖。
“這是什麼?”正哥眯起眼睛問道。
“稍等。”我嚐試雙擊去點開這照片,但當我這麼做後的下一秒,我便不由得失聲尖叫起來,就連一旁的正哥也嚇得一屁股蹲在地上。
隻見這張照片放大數倍後,是一個黑發紅衣的女子,她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倒掛在牆壁上,隔著屏幕,衝我們微笑。
在這之後的好一會,我都呆坐在座椅上,不敢有絲毫的動彈。
在這個昏暗的房間裏,忽然間蹦出的這麼一張照片,簡直讓我感到心肝打顫。
我甚至出現了一種幻聽,好像在這間屋子的四麵八方都傳出了這個女子的笑聲。那是一中極其尖銳,又分外詭異的笑聲。
它嘻嘻哈哈的牽動著我的每一根神經,讓我的心髒狂跳不止,簡直像是要炸掉一樣。
我努力的想要去轉移自己的視線,可是我的雙眼卻像是生了根一樣緊緊盯著那張照片無法離開……
這個女子是什麼人?
從未聽說過三爺爺有過女人,更不可能有女兒。
而且他這個打扮這個姿勢,簡直太他娘的嚇人了。
她到底是人是鬼?
我忽然發現了相片上的女人所在的場景正是這間屋子,難不成這個東西一直都在?會不會黑暗中一直有雙眼睛在看著我們?
她俯身於黑暗中,一直監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在我們最為驚訝的時刻出現在我們身後,放聲大笑。
忽然的,一隻手毫無征兆的拍在了我的肩上。我像是驚弓之鳥般飛躍而起,甚至連尖叫都來不及。
“臥槽,你他娘的想嚇死我嗎!”
正哥的聲音從我身後傳來。
“你他娘的嚇死我了!”在看清是正哥後,我渾渾噩噩的鬆了口氣。
“先不說這個,你趕緊把這個照片給關掉,看著它我受不了。”
不用他說我也知道,我立馬關閉了這張照片。
“這他娘的到底是什麼鬼!”
“我他娘的怎麼知道!”
“你說話可以不帶他娘的嗎!”
“明明是跟你學的!”
“好吧好吧”正哥聳聳肩:“現在不是爭吵的時候,我們能不能把發生的這些事稍微整理一下。我的大腦有些吃不消。”
“完全同意。”我說。
“首先是我們在這個已經閑置好多年的老房子裏發現了一台仍舊開著的老電腦。”
“也有可能是我們來了自己忽然開啟的。”我補充道。
正哥白了我一眼,繼續道:“再之後是在這台電腦裏發現了幾千張關於後山那座湖泊的照片。”
“還有一個詭異的紅衣女人,很像恐怖片裏的女鬼。”我跟著說道。
“看不出來三爺爺還是有點私藏的啊”正哥忽然說道。
“你在他的房子這麼說,不怕他詛咒你?”我瞟了他一眼:“更何況這個女子怎麼看怎麼怪,他的行為完全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
“是我眼花了嗎?”正哥瞟了一眼電腦說道。
“怎麼了,你可千萬別說你在這個屋子裏看到那個女人了。”我連忙退後幾步,神色慌張的四處看了看。
“去你媽的!你好好看看電腦,剛才在這張照片後麵,有這個文件夾嗎?”
正哥的話讓我楞了一下,連忙看向電腦屏幕,隻見在那張詭異的照片後麵,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多出來一個新的文件夾。
##第三章 一切都跟那座湖有關
我跟正哥對視一眼,彼此在問著對方怎麼辦。
“要打開嗎?”我問道。
“鼠標在你手裏,你決定。”
“你年齡比我大,你決定。”
“去你媽的!別的事情你也沒想過我比你大啊!”
我看著那個文件夾,猶豫再三,還是選擇了打開。
我跟正哥都做好了被再次驚嚇的準備,可是出乎意料的,這一次文件夾裏並不是照片,而是一些標有特殊符號的東西。
“這是什麼?”正哥好奇的問道。
“是音頻。”我大體看了一下,這些音頻之多,足有兩百多個。
“你說這裏麵錄得是什麼啊,該不會是那個詭異女子的笑聲吧。”
“打開了聽聽就知道了。”說著我也不等正哥的反應,直接就打開了其中一個音頻。
然後我們立刻就聽到了一種十分細膩的聲音,莎莎莎莎的,好像是有人在哭。
我立馬就感到一陣毛骨悚然,心想道不好,中招了。立馬就試圖去關掉這個音頻。可是我的手還沒有碰到鼠標,便有另外一隻手瞬間的將我的手按在了桌麵上。我轉過頭,看著這隻手的主人說道:“看不出你喜歡這麼滲人的東西啊。”
我的身旁,正哥皺著眉頭,似乎聽得額外認真。
“這好像是湖水漲潮時的聲音。”他眯著眼睛聽了好一會,對我說道。
“難不成又是那座湖泊?”我帶著疑惑又打開了幾個音頻,無一例外也全部都是湖水流動的聲音。
我吸了口氣,坐在座位上陷入了沉思。
這座湖到底有著什麼問題?為什麼我三爺爺會對它這麼執著?
幾千張照片,兩百多個音頻,似乎無時無刻不在關注著這座湖泊。
難不成三爺爺選擇留在這裏的原因並不是因為這片土地,而是這座湖泊?
那這座怪異土地上的怪異湖泊,到底藏有什麼樣的秘密?足以讓我上三爺爺拿出一生去探索?
“這裏好像還有一張照片。”正哥指著屏幕上說道。
我順著他的手勢看去,果不其然,在這些音頻的最後,還有一張照片。我二話沒說將它打開,發現這是一個手寫的字符。這個字符我從來沒有見過,正哥也表示不知道,不過從他的樣子上看去,似乎是一個很扭曲的Y。
這個字符混在這些音頻中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意思?
它本身又代表著什麼意思呢?
我後仰在了椅子上,發現自己似乎陷入到了一個巨大的迷局之中。
正哥搖了搖頭,對我說道:“先別想這些了,時候不早了,我們先回去吧。”
我點點頭,將這台破舊的電腦關閉。與正哥鎖上大門,開始原路返回。
一路上相安無話,我們兩個人都陷入了難得的沉默。畢竟今天發生的事情太過詭異,詭異到讓我們有些不敢置信。
“子默,你說,三爺爺他到底是想幹些什麼?”許久之後,正哥忽然間開口。
花費十一年,無時無刻不在關注的那片湖泊,應該不是毫無由來的衝動,在這些問題之後,一定有著一些我們不了解但是卻驅使三爺爺不得不這麼去做的理由。
但這些理由究竟是什麼呢?
“我不知道。”我搖搖頭,忽然間停下了腳步,回頭看向他,無比認真的說道:“但我覺得,那座湖泊或許可以給我們答案。”
回到四奶奶家以後已經是傍晚了,聚在一起的親戚們早已散去。我爺爺看我麵色不太好,便皺起眉頭詢問道:“怎麼,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我跟正哥對視一眼,皆搖搖頭。
“沒事就好,回來還習慣嗎?”
我點點頭。
“那就好。”我爺爺伸手撫了撫胡須,說道:“你們兩個去幫四奶奶準備晚飯吧。”
正哥應了聲轉身離開,而我卻站在原地沒有動彈。
“還有什麼事嗎?”爺爺看著我,不解的問。
“爺爺,那個……你還記得我三爺爺在的時候,有沒有經常性的連續幹一些事情呢?”我小心翼翼的問道,然後想了想,又說道:“比如說拍照錄音什麼的。”
我爺爺聽後臉色一下子就變了,怒罵道:“不是說了不許再提你三爺爺的事情了嗎!我告訴你,這些事情你少摻和!去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去!”
我沒想到爺爺的反應會這麼大,立馬灰溜溜的逃了出去。
旁晚吃過飯後,我單獨把正哥叫了出來,把我的想法告訴了他。正哥聽了我的提議,不由得衝我喊道。
“你瘋了!”
“難道你就不好奇嗎?”我盯著正哥的眼睛,毫無懼色的說道。
“可是,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太過詭異了嗎?無論是那台電腦還是那片湖泊。”正哥看著我說道:“如今三爺爺早已入土,無論這件事情背後又怎樣的秘密,它都與我們無關,不應該跟我們扯上關係。可是你……你竟然想讓我帶你去那片湖泊。”
他說完以後,我看著他,沒有接話。
沒錯,我的確是想去那幾千張照片上的湖泊所在地看看,因為我總覺三爺爺不會無緣無故的做這些事情。十一年的觀察,幾千張照片,兩百多份錄音。在那座湖的某一處地方,一定有著什麼非常關鍵的信息。
這些信息以及三爺爺的舉動都讓我十分的好奇。
“我就隻是去看看,有你跟著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我繼續嚐試去說服他:“你看三爺爺去了那麼多年也沒事,更何況你小時候不是還去那裏洗過澡。”
正哥沒在說話,而是蹲下身來從褲子口袋掏出一盒煙,很麻利的抽出一根來點上。
我看著他,陰陽怪調道:“你不是怕了吧?”
“胡說八道!我會害怕?”正哥瞪了我一眼,說道:“帶你去也行,但是咱可得說好,到了那一切都得聽我的,禁止一切有危險的舉動。”
我連忙答應下來,說道:“那成,我這就去向四奶奶借兩個手電。”
正哥聽了很不屑的白了我一眼:“要什麼手電,你跟我來。”
正哥說著就將我帶到了那片土地上。
我這才發現,由於這片荒地沒有任何樹木的緣故,月光照射的居然格外明亮。
正哥帶著我,一直左繞右繞的,就在我快精疲力盡,懷疑這貨是不是在耍我的時候。正哥來了一句:“到了。”
我探出腦袋,在皎潔的月光下,我看到了一片銀光閃閃的湖水。
出乎我意料的,湖水竟然十分的清澈。我走上前去撩了一下水,問道:“這座湖有多深?”
正哥坐在後麵抽著煙,聽我這麼一問,便搖搖頭道:“這裏可是附近人們所畏懼的地方,沒有人會關心這裏的湖水有多麼深,所以也從來沒人去測量過。”正哥看了我一眼,又繼續道:“但是我記得我小時候往下紮了好幾個猛子,也沒看到底。”
我站了起來,開始環顧四周的山勢。這裏的所有人都是光禿禿的,看上去毫無生氣一樣。
很快,我就發現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正哥。”我叫道。
“怎麼了?”正哥不耐煩的問道。
我轉過身來看著他:“你有沒有發現,這附近的所有山,自然而然的連成了一個圓形,將這座湖水圍在了中間。”
正哥扭頭看了一眼,皺著眉頭問我:“那又怎樣?”
“我小時候偷看過三爺爺的風水書,在書上有標有這樣的形式的山脈,叫做困龍止水。”
“什麼意思?”正哥難得的也嚴肅起來。
我搖搖頭,又再一次看向了這潭湖水:“我不知道,但從字麵上來解釋,這座湖水可能是被周圍的山聯合起來壓住的。”
“那他們沒事壓著這潭湖水幹嘛?”正哥又問。
我想了一下,回答道:“那就要看這種形式是天然形成的,還是用人故意設計的了。”說著我便開始數著這些荒山的數量。
一,二,三……八,九。
一共九座。
在這極度荒涼之地,九座大山聯袂壓住的這潭湖泊。難不成這潭湖水裏藏著什麼怪物?
我看著這潭湖水,想象著下一秒便有一條巨大的龍騰空而起。
“很抱歉打斷了你的想象。”就在這個時候,一直站在我身後的正哥把煙一丟,一下子爬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但很遺憾你說對了。”
我順著正哥的視線望去,一下子就看到了在湖水的另一邊,一個怪異的身影從水裏走了出來。
在明亮的月光下,我能勉強看清楚他的樣子。
那是一個跟人類差不多高的東西,身材非常消瘦,頭上長著犄角,背後有一個巨大的翅臀。這東西手腳都是玉璞,正一步步往岸上走去。
“這他娘的是個什麼東西?”我趴在了土地上,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正哥。
“你問我我問誰去,這東西我也沒見過啊。”正哥趴在我的不遠處說道:“總之千萬別被發現了,另外我們到處找找可以防身的東西。”
我四處看了一下,這周圍幹淨的很。竟然連個樹枝都沒有。
“拿著。”正哥說罷丟過來一個東西。我撿起來一看,竟然是塊石頭。
“媽的!還能在寒酸點嗎?”我衝他喊道。
“有的拿就不錯了。”正哥繼續翻找著別的武器。
“喂,正哥,可能我們不需要武器了。”我一臉無奈的說道。
“怎麼了,那東西走了嗎?”正哥有些意外的回過頭了,然後他的瞳孔在一瞬間就放大了無數倍。
七八隻剛才那種爬上岸的怪物站在我們身前,它們一言不發,以一種奇怪的姿勢四散開來,將我們圍在了中間。
他們一直盯著我們。
“臥槽。這種怪物怎麼有這麼多!”正哥幾乎是本能的叫道。
“你說誰是怪物。”聽了正哥的話後,靠我們最近的那個【怪物】忽然開了口。
“天呐,現在怪物都會說人話了!”正哥尖叫道。
“真是笨蛋.”那個怪物說著搖了搖頭,然後雙手抱著腦袋,竟然硬生生的拽了下來。
“你們好好看看我,我是怪物嗎?”
我們這才發現,站在我們眼前的竟然是一個長發少女。
我愣了一下,又仔細的看了看其餘的人。幾乎在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他娘的!這些竟然是穿了潛水服的人!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什麼這個地方會有人來潛水?
他們是處於什麼樣的目的?
少女好像看出了我的困惑,對我們勾了勾手指,意思是,
跟我來。
##第四章 巨大的悖論
我們蔫蔫的跟著這名少女一直走上了一座山頭。在那裏,我們竟然發現了十多頂軍用帳篷。一個很上去非常結實的中年男子站在那裏,看上去已經在此等候多時了。
女子走過去跟他交流了幾句,然後指了指我們。
“你猜他們會不會對付我們?”正哥在我旁邊問道。
“那你有脫身的辦法嗎?”我反問道。
正哥還沒來得及說話,那個身穿軍裝的中年男子就已經走了過來。
“我叫蘇岩。”中年男子很熱情的與我跟正哥握了握手,然後邀請我們進入了帳篷。
“那個,很抱歉打擾了你們的工作。”我有些忐忑的說道。
“沒關係的。我們正好也需要這個這附近的人詢問一些事呢。”蘇岩很熱情的說道,然後遞給我一張照片,並問道:“你們認不認識這個人呢?”
我接過了照片,在看到上麵人影的一瞬間就愣住了。
因為那照片上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三爺爺。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會有我三爺爺的照片?”我有些警惕的問道。
“你說他是你爺爺?”蘇岩也驚訝了一下,但立馬又換上了標準的笑容。他說的:“那麼看來這一次,我們真是找對人了。”
“什麼意思?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我的眼神立馬變得有些不友善。
“還有你們為什麼會在大半夜潛入那座湖,可別告訴我你們是在做訓練。”正哥也說道。
看到我們接二連三的問出問題,蘇岩笑了下,說道:“別急,我們不是壞人,而是隸屬於政府的一個研究部門。至於我們來此的目的嘛。”蘇岩說著看了一眼身後的女子。
“你就告訴他們吧,反正一會你也需要詢問他們。”女子甩了甩濕漉漉的長發,說道:“你們聊,我先回去換件衣服。”
蘇岩點點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點起一跟煙,狠狠的吸了一口,才開始對我們講述這一切的由來。
這一切,都是由清理上一任研究所的遺留檔案開始的。那些不規整甚至未完成的檔案文件非常的多,他們在那些繚亂的遺留檔案裏,發現了一份被貼上封條的奇特檔案袋。
這個檔案與其他的檔案不同,是用深灰色的封條將其整個封住,並且在一旁的封麵上,用了巨大而醒目的紅色標語,標注了禁止開啟四個大字。
出於好奇,他們選擇了將其打開,發現這是一份對於興安嶺一處不知名的小村落的土地探查報告。報告上隻有寥寥數語,卻引起了上頭高度的重視。他們開始將這次考察事件的全部研究行程從電腦上調出,卻發現竟然完全查找不到。那一次的行動行程,在研究所的統籌記錄裏完全為零,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也就是說,有人特意將那一次的考察行動從電腦上抹除了。
說罷,蘇岩遞給了我一張照片。那是那個年代特有的灰色黑白照片,非常有時代感。照片上有兩個人站立在一起,互相握手。
我一眼就認出了其中一個是我三爺爺,另外一個則是一個身穿軍裝的中年男子。
“這是我們能夠找到的唯一一張關於那次行動的照片。”蘇岩說道:“考察隊來到此地調查,所接觸的人便是你三爺爺。”
聽了他的話,我不僅開始懷疑起當年三爺爺在此定居的理由。
看來這片土地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但是這麼長的時間裏,三爺爺一直與研究所的人員有著聯係?
“既然你們對於那次的行動那麼好奇,那麼直接去問那次行動的相關人員不就行了?”正哥有些疑惑的問道。
蘇岩聽後歎了口氣,說道:“我們也想。可是那個研究所的所有人員,在同一時間裏,竟然集體失蹤了。”
“集體失蹤?”我楞了一下,隨機反應過來:“這怎麼可能?這種事情,怎麼可能做的到?”
“會不會是他們出於某些原因躲起來了?”正哥相較我來說冷靜的多。
“我們當時也是這個反應。”蘇岩的眉頭開始皺起,似乎陷入了一種非常不好的回憶:“我們調出了那個研究所的所有監控,卻完全看不出任何問題。他們如同往常一樣研究,進食。卻在同一時間全部消失不見。我們進入研究所展開搜查,卻發現不了任何有關他們的下落。研究所的所有程序依舊井然有序的執行著,所有電腦處於打開狀態,餐桌上亦有擺好的餐具跟事物,卻再也等不到他們的出現。就好像在同一時間,所有人全部人間蒸發了一樣。”
聽了他的話,我與正哥全部感到一股深深的恐懼。
假設他說的是真的,這已經完全違背了我們所認知的常識。
這片恐怖的土地,到底有這種怎樣的一股魔力,為什麼從古到今,但凡跟它沾上邊的人,沒有一個得到善終?
想到這裏,我不僅向他問道:“所以,你們才作為第二梯隊來到這裏,想揭開這塊土地的秘密?”
“沒錯”蘇岩點點頭:“當時的研究所一定是在這片土地上發現了什麼,這些未知的東西,一定是我們難以想象或者難以接受的。”
我跟正哥對視一眼,都聯想到了三爺爺家那台老舊的胖大頭裏麵的幾千張照片以及兩百多份潮水的音頻,加上現在這些研究人員出現在這片湖泊附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什麼。
“那麼……”我有些忐忑的繼續追問:“你們是否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蘇岩聽後笑了笑,說道:“本來,這些東西是應該保密的。但是聯想到這事跟你三爺爺有關,說不定我們還有需要你的幫助,就破例跟你們說一下。”
蘇岩說著再次點上了一個煙,他看著我們,無比嚴肅的說道:“隻是接下來我的話語無論多麼不可置信,你們也一定耐著性子聽完。”
他的這句話讓我跟正哥都稍微坐正了一下,因為他既然敢這麼說,就表明他接下來說的話一定不是玩笑。
“我們在之前對這片土地進行聲波彙訊,在大量的儀器檢測之下,我們發現在這塊神秘的土地之下,竟然擁有著大量的輻射反應。而且這種輻射極其強烈且不穩定。所以導致著這片土地寸草不生。由於動物的感官比起人類更加強烈。所以這片被汙染的土地連它們都不敢接近。這也就是為什麼從古至今居住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都活不長,而且死後容易變成幹屍。”
盡管做好了心理準備,但他的話語還是讓我跟正哥都大吃一驚。
大量輻射?
我們從未想到這片恐怖的土地之下竟然埋藏著這種東西。我又聯係到我最後一次見到三爺爺的情形,他的麵容蒼老的簡直不像樣,五十歲的他簡直像是已經快要入土的老人了,難不成就是因為這裏輻射的緣故?可是這種事情我三爺爺到底知不知情,按照上一批探查隊與我三爺爺的接觸來說,他應該是知道這些的,那麼他為什麼還依然要留在這裏。他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一連串的疑問幾乎讓我的大腦無法思考,無論是我的三爺爺還是上一批探查隊,他們似乎都對這片土地表現出了巨大的興趣,這些巨大的輻射,究竟來源於哪裏?
很幸運的,正哥幫我問出了我心中的疑惑。
蘇岩聽了後表示不用心急,他首先跟我們解釋了一下輻射的相關理論,這是一些有關學術性的知識,我完全聽不太懂,但是在精準的數字值的表示下,蘇岩解釋說這片土地下埋藏的輻射強度值,竟然無線接近於核輻射。
核輻射?
我跟正哥都楞了一下。
難不成這片土地之前是用來研究核資源的研究場,後來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被遺棄了?又或者是用來掩埋核汙染的垃圾場?不應該啊,我們從未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蘇岩將我們的反應淨收眼底,他咳嗽了一聲,繼續說道:“問題就在這裏,我們在繼續調查下去後,發現了一個巨大的無法解釋的悖論。”
我們看到蘇岩的表情一下子就變得無比嚴肅,他盯著我們,以一種無比扭曲的語氣講述著:“這個悖論就是,我們調查了這片土地的曆史,在無數的記載裏都有指出,有關這片土地問題的最早記載,甚至可以追溯到宋朝。也就是說,這片土地下的巨大輻射,最少在宋朝以前就存在了。”蘇岩盯著我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說道:“可問題是,在那個時代,根本不可能出現核研究。你們明白我所說的意思嗎?”
我吸了一口氣,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因為我已經逐漸習慣了這片土地上發生的怪事,以至於無論再怎麼不可置信的事情發生在這裏,我都能去接受並且相信了。
這個悖論無法解釋。
一個不可能擁有核研究的朝代。
擁有了巨大的核反應。
以致於這種反應到了幾百年後的現在,依然存在。
我不知道怎麼去定義這件事情背後所屬的範疇,我隻是知道,既然這件事情已成為了既定的事實,那麼總歸會擁有一個解釋。想到這裏,我頓了頓,對蘇岩詢問道: “所以說,以你們這些專業人士的角度,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蘇岩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反問了我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極度荒唐且可笑,讓我這個本來應該不會再被驚訝道的人再一次感到了驚訝。
蘇岩說:“你相信神的存在嗎?”
你相信神的存在嗎?
我被這個問題問蒙住了,以至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該說相信嗎?還是不相信呢?
該死,我們是怎麼由那麼嚴肅的話題轉變到這種無厘頭的問題上的?
我想了一下,隨及回答他:“我不能說我相信與否,但是神這種東西自古以來都有各種傳說流傳下來,無論是什麼樣的國家或者文明,都或多或少有關各種神的故事及形象。”
我覺得我的這個回答應該合情合理,但沒想到蘇岩卻沒有太多關於神的敘述,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那麼,魔鬼呢?”
對於他的這種追問,我更加的無奈,隻好隨口的回答道:“既然神都可以存在,那麼有著一兩隻魔鬼,也不足為奇吧。”
誰知道我的回答卻讓蘇岩十分的認可:“很好,你說的非常好。”
“啊?”
“我們打開的上一批研究人員的那份檔案裏,短短幾句話報告,都在不停的重複著一個事情。”蘇岩看著我,無比認真的說道:“那就是,這片土地的下麵,埋藏著一隻魔鬼。”
##第五章 揭開與邀請
聽完他的話,我楞在了那裏,不知道該做何反應。
接二連三超出我想象的打擊幾乎完全顛覆我的世界觀,讓我的思想變得無比的混亂。
“你所謂的魔鬼是指什麼?”我幾乎是本能的問他。我無法想象並接受他告訴我說是那種神話故事裏頭上長角,尾巴分叉,擁有雙翼的怪物。
“魔鬼不過是一種模糊的定義,在當時那個年代,他們對任何未曾見過的事物都心存恐懼。也許所謂的魔鬼,隻是一種他們從未見過的生物。”他頓了頓,又說道:“或許我們也不曾見過。你的三爺爺比任何人都了解這片土地,在那份報告裏指出,你三爺爺帶領那批研究人員來到了這片湖,他指出通往埋藏魔鬼之地的大門,就在這片湖裏。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們在這片湖裏不斷尋找的原因。但是我們始終沒有找到”
我又想到了三爺爺電腦上全部是這片湖的資料,原來是為了尋找那扇大門。
他們最後找到了嗎?
我不知道,但是那些照片後的最後兩張,那名女子跟那個符號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那個女子就是所謂的魔鬼?
蘇岩看我思考的模樣,開口問道:“怎麼了,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我看著他欲言又止,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他我的發現。
就在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了身後的正哥悄悄戳了我一下,我猛地反應過來,說道:“沒有,我隻是好奇,那麼你們找到了這扇門了嗎?”
蘇岩聽後搖搖頭,說道:“你也看到了, 我們的潛水員先後下水不下二十次,可是這片湖實在是太大了,我們沒法將它完整的搜索一遍。而且我甚至懷疑,那扇門存在著一個相當巧妙的機關,隻會在特地的時間地點出現。”
蘇岩的回答使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三爺爺電腦上的照片與音頻。
難道說……
我不禁默然。
這些照片與音頻,是想要測量出這扇通往魔鬼所在地大門的位置?
這麼一來,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原來三爺爺一直呆在這片土地上,不是中邪。”我喃喃道。
“你三爺爺當然不是中邪,他的風水造詣十分了得,尤其是他的那個什麼二十三……”
“廖家二十三頁!”我脫口而出。
“對!你也知道?”蘇岩有些驚訝的問道。
我楞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小時候的記憶一下子湧了上來。以至於我根本沒經過大腦反應便脫口而出了。
“小時候被我三爺爺逼著背過一些,所以有些印象,”我撓撓頭,說道。
所謂廖家二十三頁,實則是一本風水奇書,傳聞早在宋朝便大有名聲,編著者是一名名為廖善的風水大家。這個人的風水奇術相當了得。傳聞他閉著眼在山間這麼一走,便可分崇點穴,信手拈來。這個人後來活到七十三歲,自知大限將近,獨自走入山間,自此不知所蹤。臨走前攥成了廖氏風水一書,一共一百零八頁。他的兩個徒弟各自分得了半份。但在後來兵荒馬亂的世道中,逐漸失傳,到了文革時期,僅剩下二十三頁。所以稱為為廖家二十三頁。
沒想到聽到我這麼說,蘇岩一下子激動了起來。
“你真的懂得廖家二十三頁?”他有些不相信的追問道。
我被他這一下的熱情弄得有點暈,隨機說道:“是多少懂一點,但是現在未必還能全部記著。”
“那真是太好了。”蘇岩看上去十分的開心:“是這樣,本來這件事我是不打算告訴你的。就算我們找到了那扇大門也無法進去,因為在那隻有寥寥數語的報告裏,還指出了想要開啟那扇大門,必須要用到一把鑰匙才行,而這把開啟大門的的鑰匙,則藏在另外一個地方。所以你三爺爺並非一直呆都在這片土地上。他曾經跟上一批探查隊一起,先後六次去往了另外一個,跟這裏很像的地方。”
“什麼!”蘇岩的話讓我感到一絲意外,因為在我的印象裏,我三爺爺幾乎從中邪開始,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片土地。我有些懷疑的望向一直沉默著的正哥。正哥看我望向他,做了個攤手的動作,意思是你別看我,我也不知道。
蘇岩看我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又繼續扇風道:“你知道黑竹溝嗎?”
黑竹溝我當然知道,號稱是中國的百慕大,從古至今迷航在裏麵的人數不勝數,就算我不想知道,天天手機上的新聞報道也會強迫我知道。隻是我不清楚,為什麼他會在忽然之間提這個地方。難不成三爺爺之前跟探查隊先後六次去的地方,就算這黑竹溝。
看著我充滿疑惑的眼神,蘇岩不禁點點頭,意思是你想的沒錯。
黑竹溝。
我念叨著這幾個字,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我爺爺會千裏迢迢,不遠萬裏跑去那麼一個可怕的地方。
是為了尋找那扇大門的鑰匙嗎?
為什麼那扇大門的鑰匙會藏在黑竹溝裏?
他們成功了嗎?
那裏究竟又跟我腳下的這片土地有著什麼樣的關聯?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最終是跟上一批探查隊在這片湖泊裏發現了通往埋藏魔鬼之地的大門。可是為什麼他們會在這種關鍵的時刻跑去黑竹溝?難不成他們是發現自己無法通過那扇大門?
難道說……
“開啟這扇大門的鑰匙,就在黑竹溝?”我情不自禁的說出來聲。
蘇岩看著我的反應,不禁笑了笑,說道:“你想的沒錯。”
我眯起眼睛來看著他:“那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
“因為這裏的探查已經完成,短時間內不會再有新的進展,要想挖掘新的線索,就必須前往你爺爺曾經去過的地方,那就是黑竹溝。”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疑惑地問道。
“你還不明白嗎?”蘇岩說道:“我想邀請你加入到我們這個探查下組來。”
“什麼?”我被蘇岩的這個提議給嚇了一跳,有些不解的問:“為什麼?我不覺得自己能給你們提供幫助。”
“不,你能的。”蘇岩的眼神有些狂熱:“因為你與你三爺爺一樣懂得廖家二十三頁,所以說此行有些事情,或許隻有你能辦到。”
“這……”我總覺得這個理由有些牽強。
“我不知道你三爺爺是怎麼知道鑰匙的所在地就是在黑竹溝的,但是想要拿到這把鑰匙,可能會需要借助到你的力量。你不懂廖家二十三頁所能帶來的巨大作用,我曾有幸親眼目睹過。而且,你不覺得這是一個揭開你三爺爺與腳下這片土地秘密的大好機會嗎?”蘇岩繼續煽動到:“難道你就不想知道你當年在你三爺爺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看著有些激動的蘇岩,歎了口氣,說道:“我需要想想。”
蘇岩看到我這個態度,也就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給了我一張名片。說在十一月前想通的話,隨時聯係他。他的整個團隊都歡迎我。
與蘇岩作別,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我跟正哥走在回家的小道上,感覺到了一絲絲涼意。
“你真的打算接受他的邀請?”忽然的,之前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正哥冒出了這麼一句。
“我沒有想好,但總覺得三爺爺這件事情大有隱情,是不是真的應該追查下去。”我一邊走一邊回答他。
“我倒是覺得這個人說的話不可信。”正哥說道:“廖家二十三頁我也背過,總覺得沒有他說的那麼大功效。而且你有沒有發現,他的一些觀點太過於震撼,在當時那種氣氛的感染下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但是現在想想,很沒有說服力。而且……”
“嗯?”
“你不覺得他的邀請太過於急切和草率了?你不過是剛畢業的大學生,根本沒有跟他們相關的理論知識,僅僅憑借著你會廖家二十三頁和你是三爺爺的孫子兩點就告訴了我們這麼多,甚至還邀請你加入他們的團隊,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怪不得你整晚都沒有說過幾句話,原來早在懷疑了啊。”
“我是不想跟他們扯上關係。而且我奉勸你也不要跟他們扯上關係。”正哥說罷頓了頓,又提及了之前蘇岩所說的那個話題:“你還記得那個蘇岩曾經說過,上一批探查隊在同一時間集體人間蒸發了嗎?”
“嗯,你有頭緒嗎?”
“你有沒有想過,這一點根本就是不現實,要想它真的成立,隻有一種可能。”正哥說罷,抬起頭來。我第一次在正哥的臉上,看到了如此難以形容的表情。然後我便聽到了正哥的聲音。
“要想所有人集體消失,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將他們集中起來,全部殺死滅口。”
##第六章 黑竹溝的荒謬傳說
十一月的四川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冷,尤其是這樣下著小雨的天氣。
我坐在蘇岩的車上,忍不住歎了口氣。
我終究還是答應了他的想法,作為隊伍裏的二號攝影師,來到了四川西南邊上的小涼山區。我始終放不下我三爺爺的事情,以及這整件事情所帶來的的巨大好奇感。加上蘇岩承諾的包辦一切費用,還說就當是旅行散心後,我覺得自己再也沒有了拒絕的理由。
我們此行的目的地隻有一個,那就是有著“中國百慕大”之稱的黑竹溝。
黑竹溝,位於四川省樂山市峨邊彝族自治縣境內,麵積約180平方公裏,是中國最大的森林公園。也是中國極少數沒有被開發的原始山區。這塊風景秀麗,環境神奇的藝術魁寶,在周圍的人看來,卻是神秘,和神聖的象征。
當地人談起黑竹溝,就總是會向你道出一些神秘的事件來。因為據說,這塊地區是當地少數民族眼裏的聖地,在他們看來,貿然前往溝內的,沒有人能夠活著回來。曆史上關於黑竹溝的神秘事件也是多不勝數,其中最出名,當然就是黑竹溝的神秘消失事件。據說那還是解放初期發生的事情。當時胡宗南殘部的半個連,仗著自己的武器精良,將近30多人硬是挺進了黑竹溝中進行中轉,當地人隻記得他們背著武器進去,卻沒有再見到他們出來。那三十多個人,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
這在他們看來是非常不可思議的事情,因為在當時的社會,民族的信念是十分偉大的。他們三十多個人,而且是全副武裝,就算是在溝內碰到了什麼凶猛的野獸,也不可能全軍覆滅。那三十多個人,究竟在溝中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有人說得上來,因為至今為止,沒有一個人能夠成功穿越整個黑竹溝。黑竹溝的神秘,吸引著無數遊客的到來,每年都會有著無數的探險者,企圖征服黑竹溝,做曆史的第一人,隻可惜,他們成群結伴,興高采烈的進入溝內,都再也沒有回來。
當然,神秘的黑竹溝吸引的不隻是遊客,還有許多的神秘學愛好者。他們甚至有人利用微型飛機作為航拍,企圖控製它飛進溝內,一探究竟。隻可惜飛機隻深入溝內二三裏,就遇見了滿天的大霧,令航拍難以繼續。
我之所以能這麼了解黑竹溝,也是拜這些事情所賜。
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要前往這傳說中的神秘之地,或許能再此處揭開有關我三爺爺的一些秘密,也就情不自禁的有些激動。
“想什麼呢。”就在我想的十分投入的時候,我的腦袋忽然被後麵的人拍了一下。我回過頭去,看著坐在我身後興致勃勃的夏冉。
夏冉比我大三到四歲,是整個隊伍裏唯一的一個女性。也是那個在前幾天那個問我跟正哥自己哪裏像怪物的少女。在加入這個團隊之後,她是跟我聊得最多的一個人。因為夏冉天生就是一副女漢子的形象,加上她話非常的多,人又漂亮,讓人很難不對她產生好感。
“你該不會是害怕了吧?”她笑嘻嘻的看著我。夏冉跟我不同,天生就對這些神秘的事件有著莫大的好奇心,加上知道這次要來的地方是最神秘的黑竹溝,於是更按耐不住自己興奮的心情。
“放心了子默,我們這次隻是在溝外麵調查拍攝,是不會跨越到溝內的。”說這話的人叫嶽峰,是我大學時期的一名學長。本來以為在大學畢業以後再也沒有機會與他見麵,沒想到人生就是這麼的巧合。在我加入這個團隊的第一天,我就再一次見到了他。
我隻是哈哈的幹笑了兩聲,說實話,我還真是第一次去這種地方,說不害怕,那是騙人的。但既然已經上了賊船,也沒辦法扯下來,索性也就破罐破摔了。
嶽峰見我不說話,以為我還不適應,就繼續自顧自的在那說著:“這次也不知道上頭發什麼瘋,以前這種危險的調查都是拍一些資深的老手,誰知道這次卻讓我們這些新人跑到這麼一個滲人的地方。”
“別這麼說。”這個時候,一直坐在車子最後排的眼鏡小哥忽然開口了:“黑竹溝的風景是世界上公認的,何況不僅僅是風景,據說那裏還有很多著名的珍稀動植物。是一次非常好的鍛煉機會。”
這名小哥的插口令我非常的驚訝,因為在我的印象裏,從幾天前我加入到現在,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坐在最後麵看著書。完全不關我們在聊些什麼。
我看了嶽峰一眼,他對我做出一個別理他的動作。我確實有聽嶽峰講過,這個眼鏡小哥跟我一樣是這次行動新調來的人員,看樣子不是那麼好相處的人物。
就在我剛想說什麼的時候,前麵開車的蘇岩忽然開口了:“好了好了,閑聊就到這裏了,我們馬上就要到目的地了。”
蘇岩的車很快的就停在了溝外的一家酒店的門口,我們將行李跟腳架拿到了房間裏去,由於第二天才會開始進行溝內的拍攝調查,所以下午完全成了我們的自由時間。夏冉提議我們去附近的景點轉轉,畢竟這一代也是旅行的好地方,就當做是公費旅行了。
我們都點頭表示同意,蘇岩說他要跟當地的政府進行彙報就不參加了。於是我們其他人就開始在黑竹溝的外寨進行遊玩。
不得不說黑竹溝擁有著很多民族的文化,而且在這裏少數民族的數量是非常的多的。這個溝外的鎮子叫斯和鎮,彝語為\"打擺子而死\"之意。當地彝族同胞廣為流傳:在黑竹溝內最險地段——石門關其上部開闊的穀地便是他們祖先住過的地方。他們的祖先世世代代監視人們不可越過此處,否則會遭遇滅頂之災。石門關是黑竹溝的腹地,曾有不少探險隊曆盡艱辛,最終也未能深入石門關這塊險惡地帶。當地更是有“獵戶入內無蹤影,壯士一去不回頭”的傳說。
“哇,好漂亮的寺廟啊。”走著走著,夏冉忽然衝著不遠處的一座寺廟叫了起來。我們朝著她看的地方望去,隻見在一座山的半山腰處,向外突兀著一座寺廟,寺廟的形式非常的奇特,它不是我們以前見過的任何一種形態,而是更像是一種錐子型的建築。同行的遊客向我們介紹說,這是那摩西族人的寺廟,名曰達西廟,裏麵是那摩西人獨有的文化體係。
“我們進去看看吧。”夏冉說著拉起我的手就像裏麵走去。我臉微紅,任由她拉著。自從大學畢業以後,我已經很久沒有跟女性這樣親密接觸了,更別說牽手,這讓我有一點意外的臉紅心跳。
寺廟的內部要比我們看到的小很多,而且分為兩層,第一層是那摩西族曆史壁畫和一些神話傳說的記載,然而第二層卻並未開放,不知道裏麵會是些什麼。
嶽峰和祁西延沒有跟過來,不知道去哪裏轉悠了。說真的,對於壁畫這種東西,我其實也沒有多大的興趣,一是因為這種東西並不能反映當時真實的宗族情況,多為後人憑借想象和神話傳說製作來吸引遊客, 二來確實見的也多了。
不過夏冉看的卻是津津有味,一邊看還一邊對我說“子默你看,這幅畫好神奇哦。”
我順著夏冉的目光看去,隻見這是整個展廳最大的一副壁畫,上麵的內容十分匪夷所思。
首先這個一副連續性的敘事畫,畫的最開始是一部分胡人模樣的軍隊,他們似乎是在進攻那摩西人的領地。第二幅則是那摩西人被殘殺的景象。前兩幅都顯而易懂,然而到了第三幅,就有些雲裏霧裏了,這一副畫的是那摩西人跪在一個巨大的建築前麵,所有那摩西人都是呈現一種跪拜的姿勢。到了第四幅畫就更加匪夷所思,似乎是有無數的天兵天將踩著雲彩從天上而來,殺光了胡人的軍隊。
“你說,那摩西人的祖先真的通過祈禱召喚來了神靈?”夏冉一邊看一邊問我。
“怎麼可能。”我搖搖頭:“這種東西都是以訛傳訛的,這整個壁畫都透漏著一股濃重的神話色彩,應該是傳承了許多年了。在那個時候,許多民族文化都需要披上一點神話的嫁衣,這比起救贖來說,更像是一種信仰。”
然而在那個年代,信仰是尤為重要的。
許多民族能凝聚並存活到今天,都離不開信仰這個東西。
我們一直逛到傍晚才回到酒店。
“謝謝你今天陪我哦~”夏冉說道。
“沒有啊,配大美女逛街是我的榮幸。”我笑著回答。
“討厭,油嘴滑舌的。不早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從明天開始可就辛苦咯~”夏冉笑著朝我擺擺手,然後一蹦一跳的走回房間。
我笑著關上門,然後一臉疲憊的躺在床上,想著今天發生的種種事情,當想到夏冉的時候,忽然間就有些臉紅,然後又忽然有點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可笑。我翻過身去,忽然就壓到了枕頭旁的一張紙。
這裏怎麼會有張紙?
我納悶的拿過那張紙來翻看,隻見紙上寫著六個大字:別相信任何人
##第七章 別相信任何人
我看著紙條上的那幾個字,沉默了很久。
這應該不是一個惡作劇般的玩笑,因為除了我的大學學長嶽峰外,我跟這裏的其他人還沒有熟到可以互相開這種玩笑。當然,也不可能是嶽峰,因為他要找我的話,完全可以直接到我房間來,沒必要用著這種小把戲。
那到底會是誰呢?是誰會忽然在我的床上丟一張這樣的紙條,他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難不成是送錯了房間?
不,等等,我好想忽略了什麼。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皺了皺眉頭,因為我忽然意識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在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同時,我也立馬從床上跳了起來,急急忙忙的跑到了自己的行李前翻看著。
還好,行李什麼的都是完好。
我不由得感到奇怪,因為這個酒店的房間並不是很大,充其量也就是一間臥室夾雜著一個衛生間而已。因此我剛來的時候可以肯定床上並沒有任何的東西。那麼這這忽然出現的紙條是怎麼來的呢?
它極有可能,是在我放下行李跟夏冉他們出去遊玩的時候,由某個人進入到我房間內放下的。
可是他是怎麼進到我房間裏的?難道這家酒店的防衛措施這麼的不好?
我想著就來到了房門前,仔細檢查了一下這間屋子的房門,不出意外是完好無損的。隨即我又為自己的這種想法感到好笑。如果真是外人進來,他放著你的行李不動,而是在你的床上放上一張不明所以的紙條,那這個賊也真是有意思了。
就在我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忽然的,房間角落的衛生間裏發出了一聲微弱的響聲。
我微微一愣,然後身上的雞皮疙瘩一下子就起來了。
難道說……那個放紙條的人……他還沒有走?
不會吧?難道說一直以來……就有一個人,躲在我房間的衛生間裏?
我他娘的還躺在床上準備睡覺!
我不敢再想下去,身上的汗毛都離了起來,看著就在我旁白不遠處的衛生間。
“是誰?”我裝著膽子問了一句,結果沒有任何的回應。
我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望著衛生間的門口,生怕下一秒就會有個東西從裏麵衝出來,但是洗手間裏卻忽然格外的安靜。
我們就這樣對峙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整個房間都安靜的出奇。
奶奶的,我在心裏暗罵了一句。到底他娘的是什麼人,偷著潛入我的房間放了一張紙條,還一直躲在我房間衛生間裏,難道是個變態麼?
見洗手間還沒有聲響,我有點等不下去了。
“他奶奶的,老子跟你拚了。”我拽起桌子旁的一個矮腳板凳,小心翼翼的接近了衛生間,然後猛地一個撞擊,整個人就進到了衛生間裏。
不過衛生間內部的場景卻出乎我的想象。
根本就沒有人!
這是一個很小的衛生間,裏麵就有著一個馬桶和一個洗漱台,根本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
我暗暗的鬆了一口氣,隨後無奈的笑笑。原來這一切都是自己在嚇自己啊。
不過隨即我的眉頭又擰到了一起,我又拿起了那張紙條。
很明顯,這是有人刻意給我留下的,不過為什麼給我留下我卻不知道。我剛來此地,人生地不熟的,認識的不過是團隊裏的幾個人,但他們都沒有理由給我這種東西。
“媽的不管了。”我有些厭倦的躺在了床上,心想不管是誰給我留下的,明天去找酒店的人問一問,查一下監控就明白了。
我這樣想著,很快便又聯想的了我的三爺爺。
他之前六次進入黑竹溝,究竟是為了怎樣的目的?會跟老家的那片荒地有關嗎?
那片巨大的湖泊之下,真的存在被埋藏的魔鬼嗎?
希望這次黑竹溝之行,能揭開一切的真相。
我暗暗的握拳,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隔天,我是被夏冉的敲門聲叫起來的。
當我迷迷糊糊的打開房門,看到了夏冉那精致的麵容的時候,隨即而來的對麵傳來的咆哮:“天呐,你怎麼不穿衣服睡覺!?”是有些不雅,但好歹內褲還在掛在身上。
“蘇隊長讓我告訴你,八點半正式在大廳集合,我們開始前往黑竹溝進行工作。”夏冉紅著臉說完,臨走前還不忘瞪我一眼。
我苦笑了兩聲,心說這也不能怪我啊,我從小就有裸睡的習慣,加上昨天洗了個澡後發生了那樣的事情,就懶得換衣服了。
關上門以後,我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畢,又挑了兩件適合工作的衣服,便下到了大廳。
我本來是想先去找工作人員翻查一下監控的,畢竟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讓我多少有點不安,可我下到大廳以後才發現,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已經就就位。
要不要這麼拚命啊,我翻出自己手上的表看了一下,這還不到八點,看來這批人都是工作狂啊。
蘇岩看到了我,衝我招招手示意我過去。
“昨晚上睡得怎麼樣啊?”蘇岩看我神色好像不太好,有些關心的問道。畢竟是他把我帶到這邊來的,要是我出點什麼事,他可承擔不起責任。
“還行吧,畢竟是有些不習慣。”我說道。
“那就好,來,我給你介紹一下。”他說著又叫來了一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對我說道:“這是這邊政府給我們派的導遊,是個正宗的彝族人,名帕西裏鍀”
“叫我帕西就好。”年輕人說著對我做了一個當地特有的禮儀,這個時候蘇岩又對我們說道:“這次的拍攝除了有帕西與我們一起之外,還會有三名當地政府派給我們的士兵跟隨,所以在安全方麵,大可以放心。別看帕西年輕,他可是三年的老向導了,溝裏哪裏風景優美哪裏危險不能走他一清二楚。”
我點點頭,帕西問了聲好,蘇岩拍了拍手,讓大家準備拿器材上車。
我走出酒店的大門,蘇岩的汽車和三名攜帶武器的士兵早已在此等候。
我看著那三名士兵,他們都十分的年輕,臉上還掛著青澀的笑容,大概還沒有我大。
三個人看到我,統一的敬了一個軍禮。
我笑著給他們回了一個。
待所有人都上了車,蘇岩踩下了油門,他的那輛破軍用卡車開始緩慢的行走。
不知道為什麼,在我的內心深處,總有一種隱隱約約的不安,就好像總感覺會發生什麼事請一樣。我的直覺告訴我,蘇岩絕對隱瞞了一些事情沒有說,再加上昨天晚上出現在我房間裏的神秘紙條,更是讓我的心裏蒙上一層隱諱。
但願是我多心了,我歎了口氣,這樣安慰自己。
“別愁眉苦臉的啦。”這個時候夏冉忽然一把摟住了我,對我說道:“拍攝沒你想的那麼辛苦,相反還會遇到許多有趣的事情哦。”
“有趣的事情嘛?”我也未然一笑,心道:“或許吧,跟你一起,或許所有事情都會變得有趣。”
蘇岩的卡車就這樣拉著我們九個人,駛向那神秘而又令人恐懼的黑竹溝。
那時那刻,我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夏冉,心裏非但沒有恐懼,相反還有著一絲絲的甜蜜。
可許多年以後的今天,當我再一次回憶起那時那刻所發生的事情,還是會露出一種無奈的苦笑,說不盡的嘲諷。其實在那個時候,命運就已經開始向我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做出預示,然而我卻渾然不知。
##第八章 跌下來的人
在蘇岩的車上,帕西給我們講了好多關於黑竹溝的美景以及注意事項,其中他反複強調的就是不能擅自行動,離開他的視線。因為黑竹溝並不是一個完整的開放地域,溝內有太多的未知領域和危險地段,曾經就有好多遊客不聽他勸告擅自離隊,結果這些人都再也沒有回來。
當然,他反複強調的原因便是我們完全沒有再聽他講話。我看到嶽峰帶著耳機似乎正在聽著音樂,祁西延仍然坐在後排看著書,而我則是再給三個小兵一起聊著我上大學的種種趣事,而夏冉……似乎就有夏冉一個人在認真的聽他講話。
“那個,網上關於黑竹溝的種種傳說,都是真的麼?”夏冉問道。
帕西點點頭,說道:“是的,黑竹溝是一個比較神秘的地帶,從古至今,發生了不少奇聞異事。除了最為著名的胡宗南部隊事件外,還有著數十起轟動世界的神秘事件。據說黑竹溝所處的經緯度,在地理學上是完全不被承認存在的。更令人驚奇的是,隻要是溝內下雨,便會有奇特的大霧蔓延到整個山溝,讓人完全迷失方向。傳說深入溝內的人,沒有一個人可以活著回來。”帕西說著又看了我們一樣,繼續道:“不過你們放心,那都是黑竹溝深處的才會有的事情,我們此行隻是在外圍欣賞和拍攝景色,是不會有事的。”
接下來,為了讓我們更加深刻的意識到溝內禁地的可怕,帕西更是是講述了一件由他親身經曆的關於黑竹溝的“怪事”
那大約是帕西十幾歲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了,那時候他的父親是村子裏出了名的向導,溝裏的路九曲十八彎,經常隨著天氣的變化從而難以判斷。加上溝裏麵有著太多的禁地跟岔路,一般的旅客去了很容易走丟的,可帕西的父親卻從來沒有出過錯。
某一天的清晨,父親帶著遊客去了溝內的山地,當了響午還沒有回來。帕西的母親喚來帕西,讓他給自己的父親還有遊客送飯過去。
對於父親營地的那條道路,十幾歲的小帕西就已經輕駕就熟,立馬就答應了下來。
出發前,母親告訴帕西,如果在溝內遇到了大霧,一定要等霧氣徹底消失才可以繼續前進。
那一天剛巧下了小雨,帕西走著走著便看到了不遠處彌漫開來的霧氣。
帕西皺了皺眉頭,眼看自己阿爸的營地就在不遠處,難道要在這裏折回去麼?你要知道,處於那個年齡段的孩子是最為叛逆的,他們什麼都敢幹。帕西看了看遠處的霧氣,見還不是太濃,便咬了咬牙,加快腳步衝進了大霧之中。
可是走著走著,他卻發現霧氣越來越濃,甚至有點完全看不到眼前的道路了。帕西有點慌了神,可還是努力的往前走著,直到他又走了一段距離,發現自己完全迷失了方向。
帕西這下害怕了,他努力在大霧中辨認著要走的道路,卻徒勞無功。
就在帕西快要哭出來的時候,恍惚間,他似乎在大霧中看到了一個巨大的輪廓。
帕西一喜,心想那一定是父親的營地所在了,便使出全力,向著那個輪廓的方向跑去。
帕西跑的很快,可跑著跑著,他忽然就發現不太對勁,在自己離那個輪廓越來越近的同時,他發現那個輪廓變得越來越巨大,後來甚至大的超出了帕西的想象。
帕西猛地一下停住了腳步,忽然就覺得前麵腳下一空,他急忙退回兩步,定下心來看了眼前麵。
在看清出自己的處境之後,帕西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隻見自己就站在一處山崖的邊緣處,山崖下大霧彌漫,卻稀疏了那麼許多,哪怕自己再往前那麼一點,就會失足跌落下去。
好險,帕西暗暗感歎,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就差那麼一點,要不是自己忽然回過神來忽然停下的話,恐怕以自己剛才的速度,完全就會衝出山崖,交代在這裏。
想到這裏,帕西不由得腿一軟跪了下來。他看了看山崖下方,隻見濃霧之下一片的漆黑,不知道這山崖究竟有多深。
帕西望著望著,忽然就看到了一個非常模糊的輪廓。
似乎是一個非常大的東西的冰山一角。
這下麵有東西!
帕西吃了一驚,因為他從來沒有在黑竹溝內看到過這樣的東西。
那個東西在大霧之中若隱若現,十分的模糊。但帕西可以肯定,這下麵一定有著什麼非常非常巨大的東西。
過了一會,他忽然意識到,這個東西跟他剛剛在遠處看到的那個東西會不會是一體的,想到這裏帕西又往下望去。隻見山崖的深處,那個模糊的身影果然是一直順著隔壁的山岩通到上麵的。
他又順著那東西的輪廓一直往上抬起頭來,就看到,在那在迷霧的深處,山崖的另一端,竟然也有著一道巨大的影子。
那道影子非常非常的大,帕西甚至看不到它的全貌,這讓帕西感到十分的震驚,因為這個東西的輪廓,完全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他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龐大的影子。就在帕西想要努力辨認一下那道影子究竟是什麼的時候,卻忽然聽到山崖下方,傳來了一陣非常慘烈的叫喊,那種感覺,就像是十八層地獄裏的惡鬼呐喊一般。
這讓帕西十分的害怕,他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來到了傳說中的森羅地獄,在這山崖之下,是無數的森羅小鬼。
他努力的想讓自己冷靜下來,卻發現根本辦不到。
很快的,那種叫聲又一次的傳到了他的耳朵裏,隻不過這一次,比之前那次叫喊更加的清晰。
這也就是說,山崖下的某個東西,正在逐漸的向他逼近。
這一下帕西徹底慌了,他瘋一樣的向來的方向跑去,頭都沒敢回一下。
帕西忘記自己是怎樣跑出那片迷霧的了,當他再一次擁有意識的時候,就已經是躺在鎮上的醫院裏了。
那次的事情給帕西造成了很大的童年陰影,甚至一段時間之內,帕西都不敢再一次的接近黑竹溝。直到很多年以後,帕西多次跟隨父親領遊客進溝都沒有再碰到那種迷霧,他那種極度恐懼的心裏才得到了放鬆。
帕西講完這件事情以後,夏冉顯得非常的興奮,他一再追問帕西:“你說那山崖的大霧之下,真的是傳說中的森羅煉獄麼?”
帕西苦笑的搖搖頭,道:“我怎麼知道,那時候我隻顧著跑了。”
“那你從那之後再也沒有遇到過那團迷霧麼?”
“沒有,我幹導遊已經有三年了,溝內的道路已經非常的熟悉了,卻再也沒有找到過那個地方。其實黑竹溝內部大的很,我甚至有點懷疑是當時的霧太大,我可能是在大霧裏迷失了方向,走到了別的地方也說不定。”
“唉,真可惜,我倒是想去你說的那個地方看看,我對你說的那山崖下的巨大身影非常有興趣呢,不知道那會是什麼東西。”夏冉說著看向我:“對吧?子默。”
我沒有回話,倒是對他說法有點不置可否。畢竟是那麼多年以前的事情了,他說的那個故事,到底是確有其事還是隻是為了警告我們不要在溝內亂跑。如果是後者的話,恐怕卻是起了反作用,因為夏冉最喜歡這些神神秘秘的事情了。
其次,人往往都會對自己經曆的一些恐懼的事情發生遐想,尤其是過了這麼多年,這種深入骨髓的恐懼可能已經無限放大到了極致。加上時間對記憶上的一些改變,帕西對當年的事情已經不是那麼印象深刻,很多細節上的缺失都造成了他對當年事情的誤解。這讓他在腦海裏不得不拚湊成另外一番的場景,就像他真實發生過一樣。或許在帕西很小的時候隻是在大霧中迷失了方向。可他的恐懼令他的記憶發生了變化,虛構出了這種有點神話般的奇特景象。
不過到底是哪一點,沒有人可以知道。
當然,我對帕西以及他的老向導父親比較感興趣,借機詢問他有沒有見過我的三爺爺。
帕西想了一會兒,對我說他跟父親每年都會接待許多的客人,而且這裏的向導非常的多,我三爺爺又是很多年前前來的,所以他並不是很有印象。
我點點頭,其實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這黑竹溝這麼大,想要在這裏麵找到有關我三爺爺當年的線索無疑為大海撈針。想到這裏,我看著坐在前排的蘇岩,心想這次不會隻是為了尋找我三爺爺當年的印記那麼簡單,他們此次前來,必定還有著別的目的。
很快我們便到達了預計的地點,開始了拍攝。工作比我想象中的要簡單的多,因為大部分的攝影工作都有嶽峰承擔了,我隻負責換個機位或改個視角。
很快一上午就這麼過去了,我們的工作也將近尾聲。
“你們看,這是什麼?”忽然的,夏冉指著固定相機的上麵叫道。
我們都湊了過去,隻見攝像機所拍攝畫麵的角落裏,清楚得拍攝下了一個東西從對麵的山上滾了下來的場景。
嶽峰皺了皺眉,他將那段視頻放大後定格,如此反複了好多遍我們才得以看清。
那竟然是一個人從山崖上滾落下來的場景。
“天呐,有人受傷了!”夏冉驚叫道。
帕西顯得也有些吃驚,說道:“怎麼回事,對麵的山可是在禁區裏,他是怎麼進去的?”
“他是怎麼進去的我不知道,我隻知道現在有人需要幫助。”夏冉說著就要朝對麵的山下走去,卻一把被帕西拉住了。
“對麵的山是在禁區裏,我們不能貿然過去,這樣吧 ,我先給搜救隊打電話。”帕西說道。
“來不及了。”夏冉一把掙脫了帕西的手,繼續向那邊走去。
蘇岩搖了搖頭,說道:“我們也去吧,他一個人去我不放心。”
看到我們的這種態度,帕西也無奈的談了口氣,說道:“好吧,那你們要跟好了我,進去救了人我們馬上離開。”
我有些好奇的看著帕西,問道:“怎麼好像你對禁區這麼畏懼?”
帕西苦笑了兩聲,說道:“你不懂。”
我們一行人開始朝對麵的山下跑去。
嶽峰是第一個到達的人,不過當他看到倒在地上的人的時候,差一點就吐了出來。
很快我們便也陸續的到達了目擊的場地,不過當我們看到眼前景象的時候,卻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事實上,我們已經很難辨認倒在地上的這個“東西”是人了。
因為呈現在我們眼前的,大約是一個中年的男子,可他卻是以一種極度詭異的姿勢倒在了地麵上,他的四肢,每個關節似乎都是在扭曲著,就好像一個沒有骨頭的人,他的身子下集聚著大量的鮮血,鮮血一直順著山坡蔓延著,看樣子他是從很遠的山溝深處走出來的。
祁西延開始跪下檢查他的身體,卻發現他的兩的四肢全部塌陷了下來,他仔細的一看,驚訝的發現男子上半身的骨頭竟然全部碎裂掉了。他整個上半身都血肉模糊,讓人完全無法想像他究竟是遭遇了怎樣的意外才會變成這樣。
“我的老天,他究竟遇到了什麼事情,怎麼會傷成這樣。”嶽峰一邊看夏冉在給他那些駭人的傷口做簡單的處理一邊感歎。
“這個地方難道會有一些野獸活動?”蘇岩皺著眉頭問帕西。
帕西也同樣的皺著眉頭,他說有野獸活動那是經常的事情,可現在這個季節並不是野獸的危險期,隻要不對它們做一些挑釁的舉動它們是不會輕易攻擊人類的。而且,這種傷痕並不像是被野獸攻擊所導致,倒更像是被什麼巨大的力量擠壓所造成的。
“阿西……”這名中年人似乎是恢複了一些知覺,他緩慢的睜看開眼睛,看到我們,似乎十分的激動。
“不要緊的,我們馬上送你去醫院,你會沒事的。”夏冉對他說道。
“阿西……阿西……”中年人搖了搖頭,他滿頭的鮮血,似乎是在努力的向我們說明著什麼。
“你想說什麼?”祁西延對著他喊道。
“阿西,阿西……”中年男子不斷抽動著,大口大口的血從他的嘴裏噴湧而出,場麵實在有些慘不忍睹。
“你說什麼?”祁西延努力的將耳朵靠近他還在吐血的嘴,想盡可能的聽清楚一點。
“阿西……”中年男子掙紮著在他耳邊說了一句話,然後我看到祁西延的眼神一下子就變了。
“怎麼了?他說了什麼?”我馬上問道。
祁西延的眼神十分的複雜,他猶豫了一下,然後緩緩的向我們說道:“他說,他還有幾名同伴被困在溝內,希望我們能去救一下他們。”
##第九章 多年前的死者
祁西延說完以後,我們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雖然說我們都希望可以立馬前去救援。可這裏不比外麵,這裏是神秘的黑竹溝,是連當地人都不敢靠近的詛咒之地,貿然進去的,沒有人可以活著回來。
“你怎麼看?”,好久之後,蘇岩衝帕西說道。
帕西皺著眉頭,說:“我不建議你們貿然進入溝內,一是溝內的情況你們並不熟悉,貿然進去,甚至連你們都有可能遇到危險。二來……”
“二來是因為你害怕了吧。”祁西延麵無表情的說道。
“西延!”蘇岩吼了他一句,後者聳了聳肩,轉過了身去。
帕西笑了笑,說道:“他說的對,我的確是有些害怕。你們是外地來的遊客,所以不知道我們這裏的規矩。這裏出生的孩子,在很小的時候就被教導不可躍進黑竹溝,到達那片死亡之地。這種長期以來的心裏暗示,讓我們本能對溝內的禁地產生恐懼。再加上,由我們親眼目睹的,這些年來前往溝內禁地的遊客,從來就沒有活著回來的。如果你們跟我一樣,我相信你們就會理解那種恐懼。”
“搜救隊最快什麼時候能趕來?”嶽峰問道。
“這個不好說,溝內沒有信號,手機是無法使用的。照我們現在趕回去來算,搜救隊得晚上才能到達,最快也要明天早上才能進山進行搜救。”帕西說道。
“那要我們看著上麵受傷的人死麼?”祁西延冷笑著說:“別忘了我們還是軍人。”
對於祁西延這種剛硬的態度,我多少有些感到奇怪。因為對於這幾天來說,他給我的印象都隻是一個隻懂看書的文藝青年,可是為什麼這個時候,他卻一定要堅持進山呢。
“你們別吵了,這個人失血過多,在不治療會撐不住的。”這個時候,夏冉的話語忽然提醒了大家。
蘇岩歎了口氣,說道:“那個人有跟你說他的同伴困在哪裏麼?”
祁西延指了指上方,說道:“就在這上麵不遠處。”
“這樣。”蘇岩說道:“我們兵分兩路,我讓一個小兵開車帶這個人回鎮上治療,其他人願意一起回去的可以先回去,我和祁西延跟另外兩個小兵上去找一找他的同伴。”
“可是……”帕西剛要說話,卻被蘇岩打斷了。
“沒事的。”蘇岩說道:“我們隻是多少上去找一找,如果沒有找到,那我們就立馬下來。另外,這兩個小兵都有帶56式機槍,如果遇到野獸,我們也可以順便給你們捎點野味回來。”
他的話把夏冉逗笑了。夏冉說道:“我也要去。別忘了我也是團隊裏的一份子。”隨後,我跟嶽峰也表明想要參加救援,這讓帕西固感頭疼,也隻好跟我們一起去了。
“先說好,我們隻找一小段路,找不到就立刻撤出。”帕西說道。
我看了看帕西,隻見他眉頭皺的特別的深,他小聲嘀咕了一句話,隻是我沒有聽清。
不知道為什麼,我看著帕西,忽然就覺得他一定是有一些事情沒有說,而這件事情,似乎就是他對於這黑竹溝禁地這般忌憚的原因。
隨後,我們踏上了救援的道路,中間的過程非常枯燥,就不必多敘了。
兩個小時以後,我們還是一無所獲。
蘇岩看了看天色,歎了口氣。讓我們原地休息一會,然後原路返回。
我看了看祁西延,他的臉色非常的不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不過也都無所謂了。我一屁股坐在了草叢裏,連續兩個小時的山路讓我感到非常的疲憊。果然我跟著幾個受過專業訓練的人不同,畢竟在幾天前,我還是在家裏蝸居的宅男。沒想到一轉眼,就身處在大山之中。
命運真是可笑。
我歎了口氣,忽然覺得自己坐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上,於是我回過頭去,正好跟一個猙獰的黑臉對了個正著。
那是一張非常恐怖的臉,整張臉非常的黑,表情非常的猙獰。臉上的雙眼已經深深的陷了下去,留下了兩個黑漆漆的窟窿,正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一陣尖叫,一下子就把那個東西甩了出去。我的叫聲把其他人嚇了一跳,忙都跑了過來。
然後我們看到,被我摔在身後的,是一具殘缺不全的屍體,屍體有一半裹進了草葦裏,從外麵看根本看不出來。要不是我剛才一下子坐到了他的腳上也許也不會發現。屍體的周遭非常的黑,麵部異常的猙獰,不知道他在死前究竟看到了什麼。
“這……難道就是那個人所說的同伴?”夏冉問道。
“不對。”我搖搖頭,說道:“你們看他的身體都已經腐爛了,應該是已經死去很久了。”
“這個地方是溝內的禁地,一般不會有到這裏來的。”帕西皺著眉頭說道。
“哎?”嶽峰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的走近那具屍體。
“你怎麼了?”夏冉在後麵叫道。
嶽峰沒有說話,他站在屍體的前麵凝望了一會,忽然伸手把屍體周圍那些草葦撥開。我們就看到,這個死去許久的屍體,竟然有著一頭已經枯爛的金發。
這竟然是一個外國人的屍體。
帕西說道:“黑竹溝的景色世界聞名,這邊也經常回來一些外國的遊客,可沒想到竟然有人會死在這裏。”
“但是……”嶽峰仍皺著眉頭,他又撥開了屍體手邊的草葦,說道:“這就有些不正常了吧。”
然後我們就看到,那個死者的手裏,竟然握著一把已經有些鏽掉了的手槍。
蘇岩走過去看了看,說道:“這是軍用式手槍,不是一般人能弄到的。這家夥應該是個軍人。”
一名外國的軍人,或許在世的時候擁有過許多輝煌的經曆。可就這麼死在了異國他鄉,一個無人知曉的地方。
可是,他又是為何來到這種地方?又是因為什麼死在了這裏呢?
蘇岩跟著又翻了翻這具屍體已經風化了的衣服,試圖能找出一些能證明他身份的東西。
他的旁邊,祁西延不停的擺弄著這具屍體,他拿出背包裏的種種儀器,用尖銳的刀具割開了屍體的胸部,頓時一股腥臭的綠水就從屍體裏流了出來。讓我感到一陣反胃。
“你不覺得很惡心嗎?”我向他問道。
祁西延看了我一眼,說道:“如果你也曾經一天擺弄幾十具這樣甚至更惡心的屍體,你也會跟我一樣感到麻木。”
我聽完以後愣了一下,然後就一種不知明的情緒就湧上了心頭。
我看著眼前這個可能跟我差不多大的男人,忽然間就有些理解他的舉動。
是想一個人曾經終日麵對著各種各樣的屍體,就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那麼這個人,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心態?
“能看出是怎麼死的嗎?”蘇岩忽然間問道。
祁西延搖搖頭,道:“沒有任何外傷,應該不是外部因素導致。但是這裏沒有什麼精密的儀器,我無法探查究竟。”
“我倒是發現了這些。”蘇岩說著把剛剛在死者衣服裏找到的羊皮卷遞給了他。
祁西延慢慢的將它打開,我跟其他人也好奇的湊了過去。隻見羊皮卷上畫著一些奇怪的東西。就像是不停蔓延的樹根跟電纜,在這中間,還縱橫交錯著大大小小的標記。其中在這個地圖的最中央,被用紅色的墨點,標注出了一塊特殊的區域。祁西延看著它,有些意外的說道:“這難道是一副地圖?”
“這……這這……”帕西看著這幅畫卷,忽然間就有些語無倫次。
“怎麼了?”嶽峰好奇的問他。
帕西看了我們一眼,說道:“這是我父親的畫的地圖。”
我們都有些吃驚的看著帕西,帕西也皺著眉頭,他拿過了羊皮卷,仔細的看著。過了一會兒,他說的:“沒錯,我可以肯定這是我父親畫的。不過我父親從來沒有跟我說過他曾經給外國人畫過地圖啊,而且他也不懂外語。”
“這個不重要,你能看出這地圖畫的是哪裏麼?”祁西延問道。
帕西看著地圖,說道:“這應該是通向溝內某個地方的地圖,不過地圖上標注的地方我從未去過。”
“那麼我想知道,有了這份地圖,你能不能到達那裏。”祁西延又問道。
“我想應該可以吧。”帕西說道。
我看了一眼祁西延,忽然之間覺得他有些激動。
然後我又有了一種非常不對勁的感覺。
這種感覺在最開始那個中年男子對著祁西延耳邊說話的時候就有了。
可糾結是哪裏不對勁呢?我閉著眼睛想著,忽然間,前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又竄到了我的腦海裏。
別相信任何人。
“該死。”我在心裏暗暗罵道。
那個中年男子暈死之前說的話,一定不是祁西延說的那樣。
祁西延一定是對我們隱瞞了一些事情。這些事情,一定是與這個黑竹溝有關,所以他才會把我們引進了溝內。
我在心裏安安叫嚷,心想這下是上了這混蛋的當了。
正當我在想現在應該要怎麼辦的時候,忽然發現嶽峰蹲在那具屍體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在想些什麼?”我走過去問道。
嶽峰搖搖頭,說道:“你不覺得奇怪麼?”
“奇怪?”
“這個人死的時候沒有任何的外傷,麵部卻因為恐懼變得極度扭曲,那麼他在死之前一定是遭遇了什麼。你看, 這個人手裏握著槍,可槍裏麵的子彈卻不見了。可見他在死之前把所有子彈都射出去了。那麼……”嶽峰忽然站起身來,看著四周漫山遍野的林裏,說道:“他是在向什麼開槍?”
##第十章 內訌
他說完以後,我微微的愣了一下,然後看著這周遭,忽然一種透徹心扉的恐懼然就滿上心頭。
我都忘記了這裏是深山野林,是黑竹溝的禁區。周圍全是未知的領域,從來沒被探索過。那麼在這裏,會不會有著一些超出我們認知的事物在等待著我們?我們一行人處在這裏,就意味著踏入了它們的地盤。就跟獵物一樣,等待著被獵人撲食。
如果當年那個襲擊外國人的東西還在的話,它會不會就正在這附近,盯梢著我們的一舉一動?
想到這裏,我不由的打了個寒顫,看著周圍茂密的樹林深處,就好像那裏麵有什麼一樣,越發的恐懼起來。
突然的,我似乎看到了一旁的密林深處,在層層的樹葉下麵。出現了無數大大小小的眼睛,正在一動不動的盯著這裏。看到這種場景,我頭皮一陣發麻,剛想喊人。忽然嶽峰從後麵拍了我一下,我嚇得大叫一聲,那些眼睛唰的一下又消失在了密林深處。
嶽峰似乎也被我嚇了一跳,忙問我怎麼了?
我剛想給他指樹林深處的那些眼睛,忽然又發現那裏什麼都沒有。
我揉了揉眼睛,又仔細的看了看,發現那裏確實什麼都沒有。
“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嶽峰擔心的問道。要知道,沒有進行過訓練的人在這大山深處,是經常容易因為恐懼而發生幻覺或看錯事物的。因為在所有當地人眼裏,大山都是神秘的。
我痛苦的搖了搖頭,沒有回話,心想或許真的是自己看錯了。
嶽峰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冷靜一下。說都那麼多年過去了,那個東西未必還活著。
我又看了下眼前的這具屍體,想象著很多年以前,這個外國軍人抱著一個未知的目的來到了這黑竹溝深處,最後遭遇意外,死在了這荒蕪的大山裏。
他在死前射出了所有的子彈,卻沒有命中目標。
那麼襲擊他的,究竟是什麼呢?
如果是什麼深山裏的野獸,為什麼這具屍體上沒有任何的外傷呢?
他又是因為什麼而死亡的呢?
他來這黑竹溝肯定不是來遊玩的,那麼他又是為了一個怎樣的目的呢?
我揉了揉腦袋,忽然覺得自己好像陷入到了一個非常大的迷局裏。我看著祁西延手裏的地圖,心想或許這一切的答案,都在那處被標注了的地方。
我歎了口氣,又走到了大家的身邊,卻意外的聽到他們似乎是在爭吵著什麼。
“這個地方這麼的危險,我不明白,為什麼你一定要堅持繼續前進?”夏冉皺著眉說道。
“我不是說了麼,還有人在等待著我們的救援。”
“那個人在暈倒跟你說的真的是這個麼?”嶽峰忽然插嘴道。
然後所有人都沉默了。我剛想說一些緩和的話,忽然夏冉就搶在我之前開了口:“祁西延,別在搬出你那一套冠冕堂皇的借口了,從半路遇到那個受傷的人開始,你就好像變了個人一樣,那個人暈倒之前到底跟你說了什麼?你來這黑竹溝,到底是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目的?”
祁西延愣了一下,忽然就笑了起來,說道:“好吧,既然你話都已經挑明了,我就不再掩飾了。說實話,我來這裏,確實是有著上頭的指示,但這指示是什麼,我不能告訴你。要知道,我們都是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
“你也是這樣想的?”夏冉轉過頭去看著蘇岩。
蘇岩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是這樣的,小夏,在這次的任務之前,我跟祁西延確實都接到了上麵的接見,被安排了一些額外的任務。”
“也就是說從一開始你們就在騙我們?”夏冉有些生氣的說道。
蘇岩歎了口氣,剛想說話,祁西延卻先一步開口:“談不上騙,隻是目的不同而已。”
“既然這樣,那我們是不是有權離開呢?”
“當然,這次的任務本來也沒有你們的事情,如果你們想離開,我們會派帕西跟一名小兵陪你們下山。”祁西延說道。
“哼。”夏冉冷哼了一聲,轉過頭來問我:“你走不走?”
我微微一愣,沒想過她會直接這樣問我。我猶豫了一下,又看了看祁西延,心想蘇岩這家夥果然是在騙我,這裏完全沒有跟我三爺爺有關的訊息,說不定當初就連我三爺爺曾經來過的話語都是騙我的。想到這裏,在這種恐怖的地方我也是呆夠了,就點點頭,同意了她的提議。
“我尊重你的選擇。”蘇岩看著我說道。
“祝你們好運。”我同樣肚對他們說道:“希望你們能活著出去。”
祁西延看了我一眼,然後就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道:“這句話我同樣送給你,你以為你的夏大美人就是表麵上那樣麼?”
我愣了一下,還沒明白過來他這句話的意思,夏冉忽然拽了我一把,說道:“別理他,我們走。”
就這樣,我們這個臨時組成的小團隊,就這麼解散了。
我,夏冉,嶽峰跟帕西在那個小兵的護送下,逐漸開始下山。
臨走時,我忍不住看了一眼留下來的那三個人,忽然就覺得一陣不解。
“前麵可就是黑竹溝的禁區了,去往那裏的人,沒有活著回來的,你想好了麼?”我衝蘇岩問道。
蘇岩遞了我一根煙,說道:“我們這種人,是沒有選擇的。”
“能不能告訴我,這個溝內這麼的危險,你們去這個溝內到底有著怎樣的目的?”我追問道。
蘇岩搖搖頭道:“這個我不能說,當然,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我隻知道這次的任務,是跟二十年前的一次事件有關,更多的,你就要問他了。”
說罷,他又看了眼前麵探路的小兵跟祁西延。
不知為什麼,我看著祁西延,在他的眼裏流露的似乎是是一股狂熱的情緒。
我至今也沒有弄懂祁西延這個人,不知道在他的世界裏,究竟有著些什麼。當然,我畢竟沒有經曆過他那樣的人生,無法做出一個完整的評價。他是一個我無法看懂的人,包括在這之後發生的一係列事情。當然,這是後話。
他們究竟是處於一個什麼樣的目的來到這黑竹溝的禁區裏?他們目的到底是什麼?
要知道,這前麵的路,可是充滿著未知的危險,從來沒有人能夠活著走出來。
到底是什麼樣的任務,讓他們甚至可以豁出命去?
這黑竹溝的深處,究竟有著什麼?
我搖了搖頭,心想不管怎樣,這一切都跟自己沒有關係了。
我們四人在帕西的帶領下,逐漸的往溝外走去,天色已經逐漸的暗了下來,夏冉忍不住抱怨道:“還要走多久啊,我覺得我們已經走了好久了。”
我剛要說話,就看到走在最前麵的帕西忽然愣住了,然後他開始了輕微的顫抖。
就在我正奇怪的時候,旁邊的嶽峰也傳來了一聲驚叫。
我抬起頭來,就看到在不遠處,一股稀疏的薄霧,正在逐漸蔓延開來。
##第十一章 殺人蜂的巢穴
天,難道是山溝的外麵下雨了?不然怎麼會有霧氣蔓延過來。
我看著帕西,知道這濃密的大霧又喚起他某種不好的回憶。
“現在怎麼辦?”夏冉在後麵叫道。
“隻能找個地方避一避了。”帕西抽了根煙,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我沒有把握在大霧中帶你們走出去。”
“沒有別的辦法了嘛?“我也皺起了眉頭。
“能有什麼辦法?這裏的霧氣是非常濃密的,在大霧中沒有人可以辨認出方向。”帕西說道。
“霧氣要多久才能散去?”夏冉又問道。
“不好說。”帕西搖搖頭:“這要看外麵的雨會持續多久了,幾分鍾到幾天都是有可能的。”
帕西說完以後,我們都陷入了沉默。在進到這裏之前,我們都沒有想過離開會變得如此困難。
“我們要快點了,等大霧蔓延過來我們想走都來不及了。”帕西提醒我們。
“沒辦法了,隻能先撤回去了。”嶽峰對我跟夏冉道。
我點點頭,夏冉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你怎麼了?”嶽峰衝她問道。
夏冉看了他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最後還是歎了口氣,搖搖頭說我們先走吧。
我們又開始了往回走去,大霧也在逐漸向我們靠攏,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密。
“不行了,我們必須要找個地方閉避一下,不然很快就會被這大霧趕上。”走在最後麵的小兵叫道。
我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身後濃密的大霧就要將我們吞噬了,於是衝著帕西喊道:“你丫不是導遊麼,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可以躲避的地方,我可不想在這種大霧裏過夜。”
帕西哭喪著臉對我說道:“溝外的路你讓我閉著眼睛走都行,這溝內的禁地可是從很久以前就禁止進入的,我怎麼可能來過。”
忽然的,夏冉大叫道:“前麵好像有個山洞,不如我們先進去避一會兒!”
我們一行人一路跑到了了夏冉所說的那個山洞裏,終於鬆了口氣。
“得救了。”我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對夏冉說道:“多虧了你啊。”
“哪有。”夏冉笑的有些不自然。
“這個山洞這麼隱蔽,真虧你能發現啊……哎,這好像還能通到裏麵去?”嶽峰往裏走了走,說道。
“我們往裏走走吧,離洞口這麼近我怕晚上生火的話會有野獸進來。”帕西說著就要往洞穴深處走去。
“等等。”夏冉忽然叫住了我們。
“我覺得這山洞內部的情況我們不是很清楚,貿然前進的話也許會遇上意外。”夏冉看著我們,說道。
“放心好了,像這種幹燥的洞穴都是荒洞,而且這山洞看上去存在很長一段時間了,相信我,是不會有問題的。”帕西肯定的說道。
“夏冉你要是累了就在這裏呆一會吧,我們多少往前看一看,不會深入太多的。”嶽峰說著,就跟帕西一起向山洞的內部走去。那個時候,他們由於是背對著夏冉,所以並沒有看到這個細節,而我,確實真真確確的目睹到了。夏冉在這他們深入山洞的時候,咬了下下唇,若有若無的歎了口氣。
最終,我們所有人還是決定一起行動,像洞穴深處前進一段。
洞穴裏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走著走著,嶽峰忽然就開口問道:“你們有沒有聽到一種嗡嗡的聲音?”
我點點頭,心說早就聽到了,還以為是心理作用。
帕西拿出打火機,嘭的一下打出了火焰。然後整個洞穴都被照亮了一些,我們一下子就看到,在洞穴的上方,密密麻麻的有著許多突起的“土堆”。
“那是什麼?”我有些好奇的看著那些“土堆”,忽然一旁的帕西就驚叫了一聲。
他這一叫把我嚇了一跳,我剛想問問他怎麼了,卻看到他的臉色非常非常的慘白。
“殺人蜂!”帕西喃喃道:“天啊,我們竟然誤入了殺人蜂的巢穴!”
我忽然就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雖然我不知道殺人蜂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但光聽名字我就覺得不好。正說著,忽然就看到滿洞穴的土堆裏都發出嗡嗡的聲音,無數殺人蜂從土堆裏飛了出來。
“快跑!”帕西大叫一聲,首當其衝的就往外跑去。
我們被他這一舉動給嚇愣住了,反應過來以後也開始拚命向外跑去。
“你這個導遊真不靠譜!不是說不會有問題嘛!”嶽峰氣的大叫。
我一邊跑著一邊也想大罵,忽然的感到脖子一陣鑽心一樣的疼痛,痛的我淚都出來了。
“MD,這玩意釘人真狠!”一旁的嶽峰似乎也收到了襲擊,大叫出聲。
我們一行人邊跑邊喊,我的小腿和臉上又挨了幾下,那種感覺簡直痛不欲生。
“工蜂太多了,這樣下去我們跑不出去就會被蟄死的。”我大叫道。
“奶奶的,帕西,把你的火機丟給我。”嶽峰邊喊便從背包裏拿出一個水瓶。
帕西一邊跑一邊將火機丟了過來,誰知道這一下可能是用力過大,火機一下子就丟到了蜂堆裏。
“媽的,你是那邊派來整我們的吧。”嶽峰忍不住大聲罵道。
“別罵了,我這裏也有。”那個小兵從口袋裏掏出一個非常破舊的火機,遞給嶽峰。
“哎呦,你這是私藏啊,報上去你會受罰的。”嶽峰有些意外的說道。
“什麼時候了你還貧,趕緊的啊。”我忍不住踹了嶽峰一腳。
嶽峰先喝了口水瓶裏的東西,然後打出了火,用力的把嘴裏的液體噴了出去,我就看到一陣火光在黑暗中噴灑了出去,原來他那個小瓶子裏裝的是酒。
“快走!”嶽峰一邊喊一邊朝後噴火。
我們很快就接近了出口,看到洞外的大霧依然沒有散去,可是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逃命要緊啊。
我拚了命的向前跑去,一口氣跑出了這殺人蜂的山洞,衝到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大霧裏。盡管看不見周遭,但我可以感覺到他們也跟我一樣,在這大霧裏狂奔著。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感覺肺像是炸了一樣,剛想喊是不是可以停下休息了,忽然腳下一空,整個人都向下麵滾去。
我不知道自己滾了多遠,隻是用力的將頭埋在了胸前避免損傷,隻聽的嘭的一聲,我的背部直接撞到了水潭邊的大樹上,那感覺就跟被車撞出去了一樣,頓時我就感覺胃裏麵一陣翻滾,強忍著才沒有吐出來。
我掙紮了一會,後背上巨大的疼痛讓我幾近暈眩。我強撐著身子爬到水潭邊洗了把臉,才逐漸適應過來。
同一時間,我聽到三四個物體滾落的聲音,同時還伴隨著一陣叫罵聲,我知道他們也和我一樣滾了下來。可我也顧不上他們了,我努力將自己翻了個身,咬著牙檢查了一下自己的傷勢,還好,除了後背外就是幾道擦傷,並不是很嚴重。隻是之前被殺人蜂蟄到的地方鑽心般的疼痛,心說要是再被多蟄幾下或許就栽在那裏了,真不愧是被叫做殺人蜂
“你們都沒事吧?”在我周遭濃霧的不遠處,傳來了嶽峰的喊聲。
“沒事!”我也大喊了一聲,盡管我的後背火辣辣的疼痛,可是現在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我看著這該死的濃霧,仍然是看不到任何事物,也不知道他們現在究竟身在何處。
“我也沒事。”夏冉在後麵叫了起來:“帕西跟我在一起,他的右腿好像傷到了。”
“你在什麼地方,我們馬上過去!”嶽峰在這濃霧某個方向喊道。
就在我也想要立馬趕過去的時候,腦袋忽然嗡的一下,好像想起了什麼事情。
“跟著我們的那個小兵呢?”我衝大霧裏喊道。
“沒有跟你在一起麼?”過了一會,大霧裏傳來的嶽峰的聲音。
“也沒有在我們這裏。”夏冉的聲音也在一處地方響了起來。
我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心想那個小兵哪裏去了,難道是在這大霧中跟我們跑散了?他沒有跌下這個水潭裏來?
就在我正想著的時候,忽然間聽到了我的正前方,忽然傳來了一陣聲響。
“是誰在那裏?”我嚇了一跳,立馬問道警戒的問道。
“是孫技工麼?”前麵傳來一陣很微弱的聲音。
聽到這個聲音,我瞬間鬆了口氣,這正是跟我們一起的那個小兵的聲音。於是我就喊道:“你丫在就早回答啊,嚇我一跳。”
“別……你別喊……”那邊的聲音有些顫抖,感覺像是快哭了一樣。
“怎麼了?你受傷了?”我也有些驚訝。
“沒有……不過……我們一共是有五個人對吧?”
我撓撓頭,心想這個小兵是怎麼了,難不成是剛剛摔下來的時候撞壞腦袋了,於是就回答:“對啊,你問這個幹什麼?”
“你們四個……都在我的……後麵……對吧?”那個小兵的聲音抖得越來越厲害,仿佛處在一股極度的恐懼中一樣。
“對啊,你到底怎麼了?不就是被殺人蜂追了一路嗎,你至於嚇成這樣?還是當兵的呢。”我有些火大的說道。
“不是不是……”小兵的聲音像是要哭出來了:“既然我們是五個人,你們四個又都在我的身後。那麼……”他頓了一下,說道:“我前麵的這個人……又是誰?”
##第十二章 多出來的東西
聽完他的話後,我稍稍愣了一下,並沒有馬上理解到他這句話的意思。而當我反應過來的以後,卻感到一陣頭皮發麻,冷汗就順著背脊流了下來。
假設我們所有人都一起跌落了下來,也就隻不過有五個人,嶽峰夏冉帕西在我後麵,那個小兵在我前麵,這就是所有人目前的位置,那麼,處在那個小兵身前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一下子就感到無比的恐懼,這種恐懼並不是因為某種東西而感到恐懼,相反的,正式因為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這種未知的恐懼才更讓人心裏發毛。
“喂……”我試著喚了那個小兵一聲,然而前方再也沒有了回應。
“發生了什麼事?”我漸漸的向後退了幾步。心想難道是那個不知名的東西攻擊了那個小兵?不應該啊,即使那個東西再厲害,也不可能一聲不響的就幹掉一個預備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