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朱元璋起兵(2 / 3)

當時李二的餘黨趙均用、彭早住前來投奔郭子興,這幫人狂暴驕橫,喧賓奪主。朱元璋認為郭子興懦弱,不足以共謀大事,於是率著同鄉徐達、湯和等人向南攻占定遠,用計收降了驢牌寨的民兵三千人。又繼續向東進發,在橫岡山夜襲張知院,收降了三萬人馬。接著又遇到定遠人李善長,二人談得非常投機,朱元璋任用他為謀士,進兵攻陷滁州。不久朱元璋聽說郭子興被趙均用圍困,於是設計救出郭子興,把他迎進滁州。又派大將張天佑攻陷了和州,郭子興隨即派朱元璋前往和州鎮守,總管各路人馬。

後來郭子興病逝,兒子郭天敘繼承父業。不久郭天敘收到劉福通的書信,封他為都元帥,張天佑和朱元璋為左右副元帥。朱元璋本不打算接受,不過想到偽宋主韓林兒氣焰正盛,暫時可以作為倚靠,於是就用他的龍鳳年號,號令軍中。忽然聽說懷遠人常遇春前來歸降,朱元璋連忙將他請進來,隻見他相貌堂堂,威風凜凜,立即任命為帳下總兵。接著又有巢湖大帥寫來書信,說願意率領水師戰船千艘前來投奔。朱元璋看完書信高興地說:“我正擔心沒有船隻渡江,現在巢湖大帥廖永忠、俞通海等人願意前來歸順,真是天要助我成功啊!”

朱元璋帶兵到巢湖,和廖永忠、俞通海等人相見,彼此以誠相待,相處得很融洽。留住三天後朱元璋下令揚帆出發,到了銅城閘,正好遇上元中丞蠻子海牙帶領的軍隊,他們守住要塞使得船隻不能通過。恰好天降大雨,河水大漲,戰船從小港通過,襲擊元兵,一鼓退敵,繼而順風直達牛渚。牛渚的南岸有個地方叫采石磯,向來稱為要隘,和牛渚互為犄角,兩岸都有元兵駐紮,刀槍林立,壁壘森嚴。

朱元璋下令先進攻牛渚,再進攻采石磯,眾將應聲而出,猛攻牛渚。元兵也一齊來抵禦,無奈朱元璋的士兵異常勇猛,元兵節節敗退。常遇春手持長矛徒步向前,殺死元兵無數,元兵紛紛逃走。攻下牛渚後,朱元璋又下令向采石磯發起進攻。采石磯高出水麵有一丈多,眾將士乘船進攻,都被弓箭和石頭擊退。常遇春左手拿盾,右手持矛,縱身一躍跳上采石磯,刺死守磯的頭目老星卜喇,率先殺入。眾將士見常遇春登上了采石磯,也一擁而上,霎時間攻破了采石磯,把元兵一掃而光,然後乘勝進攻太平,元總管靳義落水而死。眾將迎接朱元璋進城,在城內設太平興國翼元帥府。召當塗人陶安參議政務,封大儒李習為知府,出榜安民,嚴申軍令,民心大悅。

休息了幾個月,朱元璋又率兵進攻集慶,連破元將大營,直逼集慶城下。元將福壽是江南行台禦史大夫,奉命把守集慶路,多次帶兵出戰,都沒有獲勝。不久集慶城被攻陷,百官潰逃,隻有福壽堅持到最後,在床上高坐,被亂軍所殺。

朱元璋進城,撫慰軍民,改集慶路為應天府,自稱吳國公。同時四麵出兵,分攻鄰近的郡縣,鎮江、廣德等地相繼被攻下。

此時的劉福通招集了不少亡命之徒,氣焰日益高漲,分兵攻城略地。派毛貴出山東,李武、崔德出陝西,關先生、破頭潘、馮長舅、沙劉二、王士誠出晉、冀,白不信、大刀敖、李喜喜出秦隴,自己在河南居中調度,統領各路人馬。毛貴智勇雙全,率眾向東進攻,接連攻陷膠州、萊州、益都、般陽等郡縣。濟南路連連告急,順帝派遣知樞密院事卜蘭奚,率同董搏霄等人日夜兼程趕往救援。

援軍出發後,禦史張楨上奏順帝,提出當時朝中的十種禍患,句句懇切,字字蒼涼,可以說是元末的大手筆。奏章上說根本上的禍端有六條:一是輕慢大臣,二是權力分散,三是貪圖安逸,四是堵塞言路,五是人心背離,六是濫施刑罰。軍事上的失誤也有四條:一是不善調度,二是不采納群策,三是賞罰不明,四是挑選將帥不當。他又逐條分析,每條有數百句的解釋,非常詳盡。略錄如下:

臣伏見陛下以盛年入纂大統,履艱難而登大寶;因循治安,不預防慮,寬仁恭儉,漸不如初。今天下可謂多事矣,海內可謂不寧矣,天道可謂變常矣,民情可謂難保矣,是陛下警省之時,戰兢惕厲之日也。陛下宜臥薪嚐膽,奮發悔過,思祖宗創業之難,而今日墜亡之易,於是而修實德,則可以答天意;推至誠,至可以回人心。凡土木之勞,聲色之好,宴安鴆毒之戒,皆宜痛撤勇改,有不盡者,亦宜防微杜漸,而禁於未然。黜宮女,節浮費,畏天恤人,而陛下乃安焉處之,如天下太平無事,此所謂根本之禍也。以上言事安逸。臣又見調兵六年,初無紀律之法,又無激勸之宜,將帥因敗為功,指虛為實,大小相謾,上下相依,其性情不一,而邀功求賞則同。是以有覆軍之將,殘民之將,怯懦之將,貪惏之將,曾無懲戒;所經之處,雞犬一空,貨財俱盡,及其麵諛遊說,反以克複受賞。今克複之地,悉為荒墟,河南提封三千餘裏,郡縣星羅棋布,歲輸錢穀數百萬計,而今所存者,封邱、延津、登封、偃師三四縣而已;兩淮之北,大河之南,所在蕭條。夫有土有人有財,然後可望軍旅不乏,饋餉不竭。今寇敵已至之境,固不忍言,未至之處,尤可寒心,即使天雨粟,地湧金,朝夕存亡,且不能保,況以地方有限之費,供將帥無窮之欲哉!潁上之寇,始結白蓮,以佛法誘眾,終飾威權,以兵抗拒,視其所向,駸駸可畏,其勢不至於亡吾社稷,燼吾國家不已也。堂堂天朝,不思靖亂,而反階亂,其禍至慘,其毒至深,其關係至大,有識者為之扼腕,有誌者為之痛心,此征討之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