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偶遇亡魂(2 / 3)

等到文宗回宮後,卜答失裏便一層一層地詳細告知。文宗雖然動怒,卻不肯馬上下手,卜答失裏軟磨硬泡,文宗最終被她蠱惑。俗話說得好,枕頭風最厲害。更何況關係到父子夫婦的性命,就是鐵石之人也會動心。文宗不由得歎息說:“很多事真是身不由己,我已經被燕帖木兒所迷惑,做了不仁不義之事。現在又被形勢所逼迫,要再做一次,豈不是錯上加錯嗎?但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我也隻好將錯就錯了!”然後又對皇後卜答失裏說:“照你說來,是一定要處死八不沙皇後,但我終究於心不忍。還是讓別人去處置她吧,我自己不好去賜死她!”卜答失裏無話。

到了第二天,文宗上朝去了,卜答失裏立即把拜住召來秘密商議,並把文宗說的話複述了一遍。拜住說:“皇上也太仁慈了,這件事隻能由皇後您來做主。”卜答失裏說:“你叫我去殺她嗎?”拜住說:“請皇後您傳一道密旨,就說皇上有命,賜她自盡,到那時她向何人去說,隻好自己死掉。”卜答失裏說:“果真可行麼?”拜住說:“有什麼不可行的?又不會讓皇上為難。”卜答失裏說:“你小心去做吧。”拜住出去,擬好密旨,並親自攜帶毒酒,向八不沙皇後處走去。

八不沙皇後剛剛梳洗完畢,突然看見拜住進來,令她下跪接旨,不禁嚇得渾身發抖。拜住怒目喊道:“快跪下聽旨,我也好回去複命!”八不沙皇後無可奈何,隻有遵命跪下,拜住宣讀偽詔,說八不沙皇後圖謀不軌,謀立自己的兒子,應當恩賜自盡。八不沙皇後撫胸痛哭道:“先殺我先皇,現在又要殺我,我死後,一定會化作厲鬼前來索命!”說完從拜住手中奪過毒酒,一口喝下,很快毒性發作,倒地身亡。拜住見她已死,立即回報卜答失裏。卜答失裏很高興,等見到文宗,隻說八不沙皇後是暴病而死,文宗明知其中有鬼,但因為斷絕了以後的禍根,也感到很愜意。

卜答失裏打算確定名分,立自己的兒子阿剌忒納答剌為太子,文宗答應了,先將八不沙皇後的喪葬草草處理完畢,接著安排冊封大禮。正打算命令太常各位官員議定冊立太子的禮儀,偏偏卜答失裏又與拜住想出一條毒計。他們見鄜王懿璘質班與妥歡帖睦爾還在宮中,就想將他們驅逐出去,好拔了這顆眼中釘。於是整天在文宗麵前絮叨,把禍福利害的關係反複陳述。文宗認為這兩個孩子年紀還小,不便驅逐,隻說從長計議。卜答失裏仍然不肯放手,她暗中唆使妥歡帖睦爾的乳母覲見文宗,就說妥歡帖睦爾確實不是明宗所生,是一個娼妓所生的雜種,怎能冒充皇族後裔,亂了血統?況且明宗在世時,已經打算將他驅逐,此時正好借著立太子的機會把他趕出皇宮,不能再拖了。文宗於是下令,把妥歡帖睦爾母子趕出皇宮,放逐到高麗,幽居在大青島,不準與別人來往。

妥歡帖睦爾被趕走後,隻剩下一個懿璘質班,孤苦伶仃,無人撫育。卜答失裏還想把他調開,可是文宗不答應。拜住又獻計說:“一個小孩子曉得什麼計策?隻要在糕點中間放點毒藥,就可以將他毒死。”話音剛落,突然感到有人從後麵猛擊,拜住竟然頭暈目眩,跌倒在地。卜答失裏大為驚訝,忙叫侍女攙扶住拜住,沒想到拜住睜大眼睛怒喝道:“哪個敢來救他?他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太監,卻仗著受寵橫行霸道,陰謀害死了我,現在還要害死我的兒子嗎?”這話一出,嚇得卜答失裏渾身發抖,麵如死灰。拜住又指著卜答失裏痛罵:“都是你這狠心的女人,使陰謀詭計,想要將我們母子置於死地,所以你的家奴走狗也橫行無忌,曲意迎合。要知道這天下原本是我家的天下,你們這些人害死先皇,奪我帝位還不滿足,又假傳聖旨將我毒死,我死得好苦啊!”說到這裏,捶胸大哭。不一會兒又慘然說道:“可憐我夫婦二人,全都遭了你們的毒手,現在隻留下這一個孩子,才不過四五歲,你們也應該存點天良,好好照顧他。生死有命,就算陽壽盡了,也不該死在你們這些人手裏!你以為害了我的兒子,你們的兒子就能長壽為君嗎?你們看著,我先取了這賊奴的性命,回去再說!”說完一動也不動。等到卜答失裏漸漸定下神來,再看那拜住,已經滿口是血,咬舌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