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自古紅顏禍水(3 / 3)

過了幾天,成宗病逝。成宗在位十三年,享年四十二歲。伯嶽吾皇後隨即垂簾聽政,命安西王阿難答輔政。右丞相阿忽台奉旨召集群臣商議輔政的事,太常卿田忠良、博士張昇說:“先帝宗廟的神主上應寫嗣皇帝的名字,現在該寫誰呢?”阿忽台說:“將來再續寫,有什麼不可以?況且先帝即位時不也是三個月沒有君主嗎?”禦史中丞何瑋說:“世祖駕崩,天下歸心於先帝,世祖入宗廟時早就寫上了嗣君,怎麼能說沒有君主呢?”阿忽台臉色一變說:“法製並非天定,全由人定,你們敢阻止國家大事,難道不怕死嗎?”何瑋回答說:“不義而死,才是可怕;如果是舍生取義,有什麼好怕的!”

由於右丞相哈喇哈孫沒到,不好下結論,眾人隻好散會。隨即有內旨去召哈喇哈孫,他卻收來百官的符印,封儲在府庫之中,自己看守大門,然後稱病不到。阿忽台和明裏帖木兒等人秘密商議,想找個機會謀害哈喇哈孫,然後輔佐皇後正式臨朝。哈喇哈孫早有防備,正好懷寧王派康裏脫脫來到京城,哈喇哈孫急忙派人去報告康裏脫脫,然後派人到懷州去迎接愛育黎拔力八達回京。

愛育黎拔力八達接到報告後,猶豫不決,詢問老師李孟。李孟說:“庶子不繼位,這是世祖的遺命。如今先帝駕崩,懷寧王遠在萬裏,請殿下急速進宮,以安民心。”於是愛育黎拔力八達同母親一起返回燕京。走到半路,先派李孟去征求哈喇哈孫的意見。李孟到了丞相府,正要進去,冷不防有人兜頭出來,見了李孟停步不行。李孟麵不改色,反而上前訊問,那人說是奉皇後差遣,來這裏探視丞相的病情。李孟隨即說:“丞相身體還好嗎?我正為診病而來。”然後快步進屋,見了哈喇哈孫,深施一禮,隨即拉起哈喇哈孫的右手,做出診脈的樣子。哈喇哈孫看破了情形,很自然地和他談起病情,並不提及國事。等皇後的人離開後,才與他談起皇帝繼位的事,並且催促愛育黎拔力八達進京。李孟返回報告愛育黎拔力八達,愛育黎拔力八達還要占卜,李孟暗中叮囑占卜的人,讓他言吉不言凶。占卜人算卦,果然得了個吉兆,李孟說:“好兆頭,看來這是天意。”於是擁著愛育黎拔力八達上馬趕到燕京。大臣們都跟著愛育黎拔力八達哀悼了先帝,然後愛育黎拔力八達住進了舊宅。

伯嶽吾皇後聽到消息後,連忙和安西王阿難答、左丞相阿忽台秘密商議。阿忽台說:“聽說三月三日是愛育黎拔力八達的生日,可以借口慶賀,逼他出來相見,憑老臣的身手,立刻可以殺了他,再鏟除他的黨羽。”原來阿忽台一向孔武有力,一般人不敢接近,因此非常自信。計劃已定,便派人通知哈喇哈孫,約定屆時一同前往慶賀愛育黎拔力八達的生日。

哈喇哈孫滿口答應,然後秘密派人報告給了愛育黎拔力八達,並寫信定下密計。愛育黎拔力八達看完信,連忙派都萬戶囊加特前去邀請親王禿剌前來。禿剌是察合台的四世孫,力大無窮,見了囊加特,敘談一番後,答應出手相助,囊加特回來報告。於是禿剌提前兩天率衛士進宅,然後假稱懷寧王有使臣到來,請安西王、左丞相進府議事。

安西王有些害怕,阿忽台說:“不要緊,有我在,你怕什麼?”於是二人又邀上明裏帖木兒一同騎馬出發。到了愛育黎拔力八達府中,剛要交談,愛育黎拔力八達忽然拂袖而起,搶步出門,大聲喊道:“衛士在哪兒?”話音剛落,外麵闖進來一幫如虎似狼的衛兵,要拿安西王等人。阿忽台離開座位大叫道:“來!來!你們這些人莫非是來送死的嗎?”旁邊一人接著說道:“是你自己來送死!還敢口出狂言!”阿忽台抬眼一瞧,失聲叫道:“不好!安西王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