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總是發著光的,奔跑的時候像是穿過了光陰。 ——林時
我總是聽奶奶提起她中學時期的一群好友,她笑盈盈的講著獨屬於他們的故事。
他們在奶奶口中,是那樣的熠熠生輝,仿佛天上的星群也不能和他們比肩。
從小聽奶奶故事長大的我對這些人的好奇心一天比一天高。
父母擔心我的年紀過小,和這群爺爺奶奶的接觸並不是很多。
直到近幾年,奶奶生了場大病,這些離我記憶很遠的人從祖國各地飛回了這個留有他們一輩子記憶的地方。
短時間的相處中,我仿佛明白了奶奶為什麼對他們念念不忘,為什麼又執著於那段感情不肯忘記。
或許,年少輕狂吧。
忘記向大家自我介紹了,我叫林時。
“阿時,他們是不是來了,我好像聽見臨猗的聲音了。”
白色病床上躺著的是一個渾身插滿儀器的老奶奶,此刻她嘴上罩著的的氧氣罩已經被老太太自己摘下,聽力差勁的她努力支起耳朵聽著外麵喧囂的聲音。
我不懂,奶奶為什麼隻是聽到那群人的聲音就變得如此激動。
門外,幾張布滿皺紋的臉緊貼在玻璃窗上,看著重症監護室裏的奶奶,個個都眼眶含淚,嘴唇微微顫抖。
“奶奶,你說的他們現在就在外麵,等您好了,我們去見,好不好?”
無論如何,現在奶奶的情況不允許她出監護室半步,隻能先讓外麵等待的爺爺奶奶們再等幾天了。
激動的老太太忽然就安分了下來,許是看見讓自己心安的人出現了。
他們之間的感情,像家人,卻又和真正的家人不同,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想很想,回到過去看一看奶奶的年少是否輕狂,她是不是也肆意過青春。
走出病房,我立即被奶奶的老友團團圍住。
“阿時,你來認認人,順便和幹奶奶說說,你奶奶怎麼會突然病成這樣。”
一向身姿挺拔不顯老態的幹奶奶賀臨猗此時此刻麵對著重病的奶奶,整個人蔫了下去。
我抿了抿唇,不知道該不該和大家說……
“賀奶奶,醫生說我奶奶她老人家剩下的時間不多了,讓我們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好好陪一陪老太太。”
賀奶奶如遭雷劈,身子不斷向後倒去,如果不是那位叫林澤的爺爺攙扶著,或許,重症裏又要躺一位我敬重的老人了。
在大家的陪伴下,奶奶的身體似乎日漸好了起來,但,這隻是表象。
奶奶的情況就像回光返照,雖然現在老太太已經能出門走路了,可在我們看不見的角落裏,總會遺留下一片帶血的手帕。
奶奶不希望我們擔心,可我總是那個撿起手帕悄悄哭泣的人,我也不敢告訴別人,這些事情隻能我自己一個人往下咽。
終於,奶奶陳曦辭還是走了。
她的墓碑上,留著的是她中學時,賀奶奶給她拍的照片。
奶奶還是一如既往的笑盈盈的呢。
她在天上,一定在好好的看著我們吧。
哀悼會後,我想,我需要做些什麼,留下自己關於奶奶,關於大家的回憶才行。
一場說走就走的采訪之旅就此展開。
屬於他們的回憶即將被我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