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嗬!似乎玩得相當開心嘛?”少女詼諧地輕笑著。
“嗒。”木屐踩踏沙堤的磚石,繩帶扣住黑布的足袋,勾勒出婉轉的線條。
赤紅色的浴衣下擺如火一般奪目,其上紋著鎏金的櫻花與流雲;或許是為了便於活動的緣故,靠近右腿的一側肆意地敞開著叉口,少女白皙而修長的腿部裸露在外宣告著自由。
淺金色圍腰被朱紅帶締紮束,少女左手叉腰,寬大的紅袖一直垂到膝側,而右臂連同肩膀的袖袍都鬆脫開來,淩亂地塞係於腰間,右臂以絲毫不輸雙腿的勢頭,強調著己身的曼妙與剔透。
金邊的硬質折領口下,革質的黑色束帶緊縛著胸口;烏黑的長發紮成單邊馬尾,沿著右耳畔傾瀉而下,藍色翎羽的耳飾被映襯得格外鮮明;半掩著左麵的劉海旁,瑩綠色的眼瞳仿若翡翠。
少女翹起嘴角,像是等待饗宴的食客般舔了舔上唇。
“唐川……幸!”我驚呼她的名字。
“是誰呼喚在下……”她挑了挑眉,踮起腳尖望向這邊,接著揮動左手,赤紅袍袖獵獵著朝我打了個招呼,“哦?嗨!”
由於左手被挪開,袍袖原本所遮蔽的位置儼然被暴露出來,黑色的鞘與柄在沙海夕陽下黯光流轉——那是一把別在腰際的長太刀。
唐川妹妹才一揮手,迫近林身前的小型沙蜃群就驟然向後退卻,樣子就像是受到驚嚇的野生動物;明明是笑容燦爛,樣貌姣好,顯得人畜無害的少女,被此情此景所襯托,卻儼然一副閻羅的姿態。
然而這短暫的威懾僅僅持續了半秒。
犬類的低吼打破了那份沉寂。
從豹貓和褐鼠的混雜群中,一匹黑狼縱身躍起!
而就像是被那份殺意牽動一樣,原本僵住的小型沙蜃群也再次蠢動。
“欸?嘿。”唐川妹妹咧開嘴,笑容愈發恣意而張揚。
“砰!”
黑狼從身軀正中被轟開一個大洞。
不同於軀體龐大得意幸存的巨虎,它在短短半秒間就隨著紅霧爆裂成碎沙堆。
將少女稱呼為“唐川妹妹”並不僅僅是因為年齡的緣故,雖然她確實比我小上一些;直呼其名“幸”有些過分親近,我和她並沒有熟稔到那種程度;然而非要以四個字來稱呼的話,總覺得像是有怪異喜好的人才會進行的舉措——比如那邊的林大概就非常樂意這麼做。
將她稱為妹妹並不是以長者自居,而是另一種意味上的客觀稱呼。
“噠。”又一雙木屐邁上沙堤,這回的足袋是如雪的純白色。
既然有“妹妹”的話,那自然而然也會有姐姐。
同樣是能夠活動自如的開叉款式下擺,隻不方向朝左,而浴衣的色飾是點綴了如雪碎櫻的湛藍。
“幸,退後些,被波及到的話會變成屍塊。”
“知道啦知道啦。”唐川幸調皮地吐了吐舌頭,卻絲毫沒有向後縮的意願。
異於唐川幸的不羈風格,少女兩臂都端正地著著袍袖。
黑色長發在左耳畔紮成單馬尾,相應的劉海則是在右側。
與妹妹像是一個模子刻就的嫻雅麵容上,如出一轍的翡翠眼眸沉靜而翳然,讓人聯想到一窺無底的水井。
右腰挎有半臂之長的脅差短刀,姐姐·唐川哀橫立於其胞妹身前,神色哀惋,卻不動如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