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段。”
那一瞬間,左腕冰柱應聲炸成碎片。
鑽機在內部開鑿出的無數甬道,像沙鼠通路坍塌深井崩落區一樣,徹底摧毀了冰柱的構造。
我將左右手的物件倒換。
一發鋼芯彈被壓入“十一”彈匣。
“嵌合!”
單手上膛。
從更後的方向,狹長黑影高速襲來。
是黑檀木的凱爾特十字架!
它被擲向空中,接著受到截拳的第一擊所牽引,此刻化為了蓄勢至極的鍾錘!
十字架轟砸在鏈拳正中。
“咚。”
看不見的“力”貫注鐵鏈中,透徹右拳,從鐵鏈前端迸發,最終沒於猙獰巨腕的鐵殼內。
“磅!”
激起的第二波沙潮高過六米!
“崩山”大勢煙消雲散。
而伽康達更是被一拳打得失去控製,齒輪逆轉鐵條凸起。
信匪整個人被轟飛出去,他愕然地張大嘴巴。
我扣動扳機,槍彈旋轉飛出。
暫時失控的伽康達破綻百出,到處都是暴露內部構造的縫隙。
子彈精準沒入上臂內側。
“砰!”
於著彈點位置,白色蒸汽噴湧而出。
伽康達所缺少的東西——拚圖的最後一塊碎片。
同時也是冰結奧術的真正秘密。
蒸汽。
攻城手甲明明身為燃機工業的巔峰傑作,動力源毫無疑問隻會是利用星砂的蒸汽燃機,從始至終我卻一次都不曾見過它冒出白色蒸汽。
它們去了哪裏?
並不存在一定要“改良”的必要。
那答案顯然是進行了“再利用”。
冰結奧術並非無需媒介,如芙蘭達所說,不存在沒有媒介的術。
那隻白手套的媒介就是蒸汽。
將蒸汽凝固,以及將氣態的水直接凝華,從而生成冰作為攻防手段。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連接觸都不需要,那隻手就能將我的“二分之一”上凍。
除開白色蒸汽外,作為本質“氣體”的水蒸氣接觸槍管後結冰,輕而易舉就能完成繳械。
此時此刻,即使借助0730的全力一擊讓蒸鋼軍械一時失衡,對於信匪和攻城手甲來說都是無傷大雅的失誤——鋼芯彈依舊沒可能破壞它的根本。但要對其內部將蒸汽輸送至左手的管道稍微動些手腳,對我這個“技師”來說卻是手到擒來的小事。
上一輪的儲量已經作為冰柱被鑽機耗盡,切斷供給後,冰結奧術等於被完全封鎖。
再來就隻剩下另一邊的伽康達——而那從最開始就不是我的任務。
我完成了分內之事,剩下的自然有人會去做。
風鏡男被向後擊飛的軌道上,有著壓低身姿的少女在。
她左手作鞘,右手緊握銀白匕首。
二人即將擦肩。
蓄勢已久的麥茶終於行動,捕捉不到焦點的雙眼流光翻轉,她身形暴起,拔刀出“鞘”!
白銀匕首離開那隻左手的每一寸位置上,糖色旋流泛起花似的渦洞。
茶色太刀一拔而就。
“沙——”
麥茶低語。
長刀過隙,斬線微斜。
“袈裟!”
塵咬斬中伽康達軸線。
沒有火星,沒有脆響。
太刀寸寸迸裂,化作糖色粒子散碎半空。
少女與信匪錯身而過。
手中那把銀白短匕光亮依舊。
大約三分之一的伽康達墜落於沙堤上。
漆色風鏡被一分為二。
風衣裂開一道大口。
從中掉出的信袋不傷分毫。
那些切麵無一例外,光滑得像是鏡子。
信匪跌落在地。
露出那張風鏡下的真容。
意料之外……不,或許早就有所察覺。
那張臉孔屬於我所認識的人。
“舅父。”我輕輕呼喚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