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為什麼要帶著這種……稀……奇古怪的東西啊!”
“這……這個是相當重要的東西。”
“那種說法……是在耍……耍帥嗎!”
“你……你管我那麼多!”
“噗哈!”
自身的催促,沙鼠的追逼,再加上蠢貨局長的暗中加害。
我終於到達極限。
雙膝一軟,我向前徑直跪倒。
最後能做的就是抓緊芙蘭達,不讓她滾落出去。
窸窣的腳步聲從後方逼近,密集得像雨點。
身上殘餘的沙鼠仍然在撕扯我的夾克。
然而我連甩掉它們的力氣都不再具備。
到此為止了嗎?
也算是竭盡全力地逃離過了,最終麻煩趕上了我。
體力透支讓我頭暈眼花,耳畔嗡嗡作響,像是有台大功率的機器在運作。
明明……是我最討厭的聲音。
在每次以“十一”射擊時,卻又無可避免地會浮現在腦海。
“路……”
那麼,這裏就是我的葬身之處了吧。
可笑的是,直到最後我也沒能擺脫這種嗡鳴。
“易……”
沒想到陪葬的居然是芙蘭達。
希望麥茶沒事,0730也能逃出去就……好了。
“路易……路易!”
局長扯著嗓子衝我大吼。
“什……什麼啊!你不想聽遺言就不要我讀心啊!”
“動起來!向前一點,一步,一步就夠了!”
“說得……輕巧!呶咕唔!”
雖然不知道芙蘭達有什麼意圖,我除了執行也再無其他選項。
我竭盡最後一絲力氣,向前躍出一步。
兩臂已經失去知覺,再也直不起來的腰杆失穩,我就這樣向前傾倒——
在我倒下前一秒。
“咚磅!”左側的岩壁驟然炸裂!
“嘰嗡嗡嗡!”
合金製的大鑽頭旋轉著衝出牆體,將我方才所處的位置穿透。
後部分作為動力供給的龐然軀幹轟隆作響!
我聽到的並不是幻覺,而是確實有這麼一台蒸汽燃機在高效率運作!
“喂!沒事吧!”
駕駛座上戴著礦工帽的男人粗著嗓子大吼,是工頭西弗斯。
“頭兒!左邊來了!”
西弗斯大手一揮:“傾倒!”
鑽機側麵的艙蓋打開,露出內容的礦工們……還有無數的布袋。
他們將布袋向外拋擲!
十數人手腳並施,盛著土石的布袋轉瞬間堆成一座小山,將甬道隔絕了一大半。
西弗斯從前座一躍而起,親自扛著布袋,踩踏著土石堆企及峰頂。
“喝!”他以完全不像是中年人的氣勢吼叫著,把布袋塞入最後一道縫隙之中。
“嘰嘰嘰吱吱吱吱!”
隔閡另一頭傳來沙鼠的鳴叫,還有接連碰撞的嘈雜聲。
布袋障礙一震一震地顫動,令人擔心它隨時會傾塌。
然而在半晌後,隨著對側沙鼠的動靜安定,這道路障也停止了震顫。
“呼。”在確認安全後,我一頭栽倒在地……
咦?
本該堅硬的甬道地麵為何如此柔軟?
而且這個質地格外熟悉,似乎就在不久前接觸過。
有幾分像是鋸木的香氣竄入鼻尖。
“咯。”腦袋撞到了什麼東西。
啊,是老古董般的耳機。
那麼我現在枕著的是……
“噢,這樣啊。”那一刻我才想起,倒下之前,一直抱著的芙蘭達還橫陳在我和地麵中間,成為了天然的人形緩衝墊子。
“路……易!”
她尖叫得再響,我也無法再動彈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