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述往事 ·思來者(1 / 2)

《努爾哈赤》reference_book_ids":[6955295522072562718,7277505634927381544]}]},"author_speak":"code":0,"compress_status":1,"content":"  每到深夜,時間的腳步聲就分外清晰,滴答滴答地隨著時鍾的輪轉而前進,逝者如斯啊,時間究竟是什麼?

我總是在時間的流逝中伏案寫作,全副心神走入四百多年前的史事中;卻也常們心自問,我心中所孕育的寫作計劃到底代表著什麼樣的意義呢?

屈原的《天問》問的是自然界的問題,他的《離騷》所悲歎的是個人的際遇,我借用了他的詞語,而所問所歎的內容卻完全不同。

公元一六四四年,在中國同時是“明崇偵十七年”、“清順治元年”和李自成所建立的“順永昌元年”,到了八月裏又增加了張獻忠建立的“西大順元年”,一年之間出現了四個國家的四個年號;但在三月十八日之前,這一年是“三國鼎立”的,我以這一天為分界點,分別撰寫《小說明末》和《小說南明》,詮釋明、清之際的一興一亡。

明朝末年的衰敗、困弊,乃至於走向滅亡,就如羅馬帝國的衰亡一樣,是由整體性的因素所造成的,無論是政治、社會、經濟、軍事……也無論是帝王、黎庶都包含在內;清朝的興起亦然,李自成、張獻忠的成敗過程亦然,而從事這樣一個整體性的研究和詮釋,是我所樂意接受的挑戰。

懷抱著一個崇高而遙遠的夢想,我曾在二十一歲那年出版第一本書的時候寫著:

“寫作是一重信仰,一個理想,一種使命!”

忽焉十幾年的時間過去了,我選擇了“曆史詮釋”作為寫作的方向,從為紀念亡父寫作《努爾哈赤》而研讀明清史,進而與我的精神、生活整個的融合在一起,我更加確認這一份屬於我的使命感是生命中永恒的存在!

杜維運先生說得好,曆史的兩個境界是淑世與致用,他所傳承的中國史學的經世思想更令我服膺;身在二十一世紀的前夜,麵對著時代的驚濤駭浪、風詭雲變,“鑒往知來”的使命該是一份深心悲願!

采用小說體詮釋曆史,與其用“文體”、“類型”的詞語來界說,毋寧說,這是我私心中所潛藏的另外一個崇高的理想——中國傳統的文學觀所追求的最高境界是“文史哲”合一,我期勉自己朝這個方向努力。

而以現代小說的寫作技巧來論釋古代的曆史,也是我所試圖尋繹的一個新的領域。我設計的小說結構是多線並行,互相交錯——無以名之,或許便稱為“錯亂體”、“懸絲傀儡體”吧!

同時,我也試圖使曆史的詮釋得到一個更廣闊的空間,那便是除了史實之外,還讓作者和讀者都能夠進入人物的內心世界。

我嚐試著采用心理學、精神病學等等“現代人的學問”來探討曆史人物的內心世界、精神領域,和考據上的求實結合在一起,或印證史實、或揣摩、或想像、或分析歸納……經由這些渠道,我探討著崇偵皇帝精神上的病態、李自成的心理轉折過程,袁崇煥狂飆英雄式的“知其不可而為”的生命情懷,李岩的矛盾與痛苦;甚至,我融入了自己的心聲,專注而誠肅地模擬著孫承宗的話: